“顽固寒疾见效快,百两纹银必去根。”
“寒疾不再,好运连连。”
“任由寒风肆虐,不怕寒疾复发。”
……
一个个针对寒疾的广告语悬挂在每一家药铺最显眼的地方,那些路走不了几步就揉着膝盖的白发老者多半就是受寒疾影响,符锐未曾想过自己所中之寒毒原来在北鸣是如此多见,不同的是符锐是食了寒灵丹,而他们是深受严寒之害。
即便是各大药铺使出浑身解数,招揽生意,那一个个身中寒疾之人却不曾有过犹豫,连瞧也不愿多瞧一眼。
“老人家,您这腿脚不好,可是患了寒疾?”符锐上前询问一个正在歇息的老者。
老者点了点头,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辛酸苦辣。
“这百草街药铺上百家,老人家为何连看都不看一眼?”
老者长叹一声:“家道中落,能吃饱已是托了城主大人的福,想要家中日日烧煤,有碳火,有地暖,非寻常百姓能及。北鸣穷苦老人十之都有寒疾,染上寒疾非一日之过,治疗寒疾也非一日能成,其过程极长,开销极大,岂是穷人能看得起的?”
老者的无奈倒是激起了符锐的同情心,“治寒疾真需要百两纹银?”
“若要治根,百两哪儿够。”
符锐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不知北鸣为何会有如今的现状,城主符虎为人开明,西城的存在正是对其统治力的否定,现在又加之寒疾作祟,不免让人怀疑,符虎真的是个称职的城主吗?
“好在丹阁的李家兄弟为人和善,所有过耳顺之年的老人都能免费为其治疗寒疾,病重无法下床者亦会登门诊治,且分文不取。”
老者的话在符锐耳边回荡,久久不能散去,治疗一个寒疾患者需纹银数百两,李家到底承担了多少人的治疗费用。
“怪不得老李会与那老娘们儿亲昵,原来都是为了他们。”符锐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些不言而喻。
黑暗的前方站着个黑影,正好挡住了符锐前进的方向。
丹阁二楼。
荀靖、梁栽和徐福三人与李楷儒共处,此次前来问的是有关李家几日前失踪的伙计之事,据说伙计是在丹阁打烊后不见的,李家为此事报过官,可警察司至今仍未寻到那伙计的踪迹。
“伙计失踪前可有异样?”
“没听说有何异样,与往常一样正常开业,正常打烊。”
荀靖摸着下巴,确实有些奇怪,伙计是住在丹阁的,打烊之后多半是不会离开丹阁,难道是在丹阁失踪的?
大概经过了解一番后,荀靖三人便离开了丹阁,径直往南。
连日来北鸣登记在案的失踪人口有数十人,分部在北鸣各处,荀靖等人几乎是一家一家拜访下来的,根据亲人、同僚的反应,失踪前并未有奇怪的变化,他们的失踪是毫无预兆的。
不过,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在这众多人中只有一人是失踪后得以脱身而归的,武营的六品武夫武大。
武大是武营的营守,守下十人,据案牍记载,武大是在失踪三日后自己回来的,刚回来之时的武大神志不清,连说话都是含糊其辞,警察司司衙审问之下也没有什么收获,这几日的过往武大一点儿也不记得了,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
武营本部位于南城一处极其普通的筒子楼里,占地面积不小,能容纳数百人,武营的绝大部分武夫都住在这儿。
筒子楼名为“武夫贯”,是武营现任营将武贯所起,名字由来便是武贯自己的名字。
在北鸣城中关于武贯的传说有许多,尤其是在达官贵人眼中武贯绝非常人,武夫粗鄙,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因而他们只配承担起城中重建之类的苦力,在达官贵人眼中武夫是动不动就撸起胳膊打架,不问缘由,只以武力论对错的粗人,归根结底,还是武夫强壮的身体以及喜好搏斗的性子有关,能统治这群野蛮人的武贯能是常人吗?
荀靖三人刚靠近筒子楼,就召开了武营武夫的关注,尤其是那身官袍甚是引人注目,武夫们纷纷涌了上来。
“几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武夫贯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三人还未踏及武营领地便有了逐客之意,十几个武夫迎了上来,拦住了武夫贯入口,每个人都是身材高大,魁梧有力的大汉。
“在下荀靖,这二位是梁栽与徐福,我们都是治安司巳守的司衙,此次前来是想求见武贯营将。”荀靖抱拳有礼。
“老大不在贯里,三位请回吧。”
荀靖:“武贯营将何时归来?我等愿意等。”
“武营与其他四营本就不待见,治安司的诸位若是听不懂话,愿意等就等吧,只是切莫不要踏及武夫贯领地,不然后果自负。”
四营之中有不少人对武营有歧视,认为他们就是最低阶的武夫,不配与自己同阶,长久以往,武夫对其他四营的人也是不待见,双方虽同属城主之下,不过矛盾却不少。
“我记得武营有挑战的传统,外人若是能胜过武营十人,便可见到武贯营将。”荀靖上前一步,叫住了转身离开的武夫。
“哈哈哈……”
十余人闻言大笑,在北鸣,武夫是蛮力与暴力的代名词,除了没有属性以外,武营武夫的战斗力在北鸣六营之中都是不容小觑的。
“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挑战武营十人,小心老子锤爆你。”放言的武夫站在荀靖身前,荀靖的个头只到他胸前,俨然是大人与小孩的差别。
“荀头,我们还是算了吧。”徐福识趣的拉着荀靖的胳膊往外走。
“既然提出了挑战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你可别说我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一、二、三,二狗叫三十个弟兄过来,今儿好好招待招待咱们远道而来,不自量力的小司衙,也让他们瞧瞧咱们武营的风采。”
不出片刻,从武夫贯走出三十个身高近两米的大汉,一个个肌肉壮实,手臂粗壮如腰,来势汹汹,宛若一堵堵墙站在身前。
“荀头,荀头。”
徐福和梁栽二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只是不知何时他们已被团团围住,断了去路。
“治安司的人都是这么胆小如鼠,出尔反尔的吗?对了,他刚刚说他是哪里来着?巳守,对巳守。”
嘲笑声不绝于耳,荀靖心中怯弱,可当巳守二字一出,荀靖脑海中闪过那个身影,那个整日吊儿郎当,不办正事儿的营守。
荀靖面露微笑:“还是个尽给人惹事的营守。”
“你们几十个人欺负三个小菜鸟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来挑挑你符爷。”符锐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嘴里叼着个签子,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身后跟着铁翊羽。
“你是何人?武营重地竟敢大放厥词。”
“本少爷是他们的头儿,有什么先冲本少爷来。”
“加你两个也好,五十个人足够……”
“你们一起上好了,省的浪费时间。”
荀靖等人面色一喜,随之却不知符锐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符锐脸色一冷,缓缓走向武营众人,离他最近的壮汉抡起拳头重重砸下,拳风带动出呼呼声响,直击符锐面部。
“打人不打脸,踢人不踢裆,你爸爸没教你吗?”
符锐以一指挡下壮汉攻击,壮汉脸色大惊,随即如潮水般的拳头一轰而下,拳拳击向脸部,符锐只以单手一指全部接下,另一手捂在嘴上打起了哈气。
“都说了,打人不打脸,你专挑脸打,就别怪本少爷踢裆了。”
下一秒壮汉脸色惨白的倒了下去,众人见状蜂拥而上,将符锐团团围住,所有人挥动拳头轰下。
“对对对,就是这样,一起来结束的也快。”
符锐双掌向外,身体呈现成一个大字型,“神罗天征!!!”
只一瞬而过,围上的所有武夫在同一时间被一种排斥之力震开,身体飞出数米远,摔倒在地,地面上凹陷出一个小洼地,符锐懒散的从洼地走出。
“怎么还有吗?”
这一幕再次震惊了荀靖等人,符锐的实力他们是见过,即便如此仍就不得不感叹三品武夫真是霸道,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上去就是拳拳到肉,只是这几十个武营的武夫实力低下不足以让符锐发挥全部实力,看不到三品武夫的全力一战,有些惋惜。
起身的众武夫再次拥上,符锐的灵海中完美的将所有人的灵力状态呈现其中,包括他们体内的灵力流动情况,以及身体所能承受之极限,符锐可不想把他们打个半死不活的,倒是本能谈好的事儿被这么一闹结下梁子就不好了。
真是麻烦,不仅要控制力道,还要控制灵力输出,尽量不让他们受伤。
哎,原来实力太强也是一种烦恼。
“都住手!”
武营领头的武夫喝住众人。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他有意留手,恐怕你们早就命丧于此。”
“营卫大哥。”
“武营卫。”
“武大哥。”
……
营卫是营将之下第一人,营卫之下才是营守。
“武营卫,他就是武大。”荀靖看着眼前的武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