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妃子都气得要爆了,她们都不知道,德妃用了什么法子,勾引了皇帝,明明失宠了,如今,又得宠了。
那个送莲子银耳羹的小宫女,她们都瞧见了,小宫女长得确实有几分美色,但,那长相也就是清秀,完全谈不上无双美貌,更谈不上魅惑人心,还是魅惑了见惯了美人的皇帝的心。
这不肯能,所以,众多妃嫔多很好奇,德妃到底使了什么法子。
德妃得宠,周子箫却一直没能进宫见德妃。
康王的婚礼准备得很仓促,礼服直接用的内务府给三皇子准备的礼服。
其他许多东西也是现制、现购的。不论是品种的多少,还是,东西的精致程度,都相当敷衍,这还是德妃得宠的情况下办置的。
周子箫没有跟内务府计较,他只是把贴身用的东西都重新置办了。
柳家通知了老家白米镇的亲戚,大多数亲戚却赶不来。只来了五房的柳长山以及大房的柳长旺。
柳家的陪嫁相对于一个王妃的陪嫁就显得极其简单了。虽然,白氏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准备,但,她那里知道,柳云灿嫁给了康王。就算知道,她手中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如今,陪嫁还都是柳云灿开药铺自己挣来的。
虽然,柳云灿嫁的急,东西也不顶好的,白氏却是用心置办的。
锅碗瓢盆,布料首饰,家具摆设,她都一一亲自挑选了的。
白氏看着内务府来的礼单,再看看自己准备的陪嫁,就觉得特别对不起女儿,“灿儿,你嫁得匆忙,娘虽然也用心为你准备了嫁妆,但,终究时间太短,不能尽善尽美。家中积蓄也不多,顶好的东西,咱们也买不起,王爷要是不喜欢,你就随王爷。知道吗?”
柳云灿倚在白氏身旁,感受白氏的温暖。
白氏性情单纯,她却是一个疼爱子女的母亲,一个什么都为子女作想的人。就连柳云婷,白氏都一视同仁。白氏真的是最好的主母,也是最好的母亲。
柳云灿头微抬,“娘我知道。娘您放心,王爷不会嫌弃的。”
“也不能这么说,一个人用惯了好东西,自然用不惯差东西。老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况且,他是皇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你性子大大咧咧,以后要精心些。”
柳云灿一点都不觉得白氏唠叨,她仔细的听着,乖巧的回答着:“是,娘,我知道了。”
这样的日子以后少了!她舍不得。
“嫁给了康王,你要收敛点性子,倒不是说康王容不得你,而是,怕其他人绞舌根。康王,是王爷,是二皇子,太子又没有立,。许多人都看着呢,你低调点,康王的路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娘,我知道。”柳云灿撇撇嘴,娘真是的,现在就开始愁女婿的事情了。
白氏拍拍柳云灿的手:“我的灿儿最聪明!娘也是瞎操心。”
柳云灿嘟着嘴:“我爱听娘说话。娘,您再说点别的。”
“你呀!一转眼就要嫁人了……哎!”白氏惆怅起来,她不知道别的母亲会不会如此舍不得。
白氏仰起头,眨了眨眼,试图眨掉眼中多出来的泪水。这是喜事,这么喜庆的日子,她为何想流泪呢!
嬷嬷忙打岔道:“小姐嫁人是喜事,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白氏揉了揉鼻子,低头道:“是喜事,娘高兴呢!就是太高兴了。”
柳云灿佯装不知,眉眼弯弯的听着白氏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她这样,又叮嘱着她那样,……
……
凤冠霞帔,柳云灿念念不舍的辞别了柳老爷白氏,上了花轿。
成千上百只鸟儿一路欢送。形成了这场婚礼的一道特别的风景。
路人纷纷议论:“好多鸟啊!各式各样的鸟呢!你快瞧!”
“真的有好多鸟,那只是什么鸟,都没有见过?”
“前些日子,柳姑娘被放出,也是有好多鸟。今日又有了,怎么回事?”
“难道,真如司天监所说,柳姑娘真的是有福之人?康王与柳姑娘真是上上配,康王与柳姑娘真是天作之合,成之则国有盛隆之象……”
听着看热闹的人闲谈,三皇子骂道:“呸!他周子箫生下来就晦气的人,谁沾上谁晦气。他怎么可能是有福之人?国之盛隆跟他有什么屁关系?!”
三皇子如此气愤,也是有缘由的,他的婚期推后,礼服被康王用了,不光礼服,那些首饰、衣料、日用银器也用了不少。他能不气愤吗?
……
此时的康王府张灯结彩,宾客济济一堂。
在众人的期盼中,彩轿进了康王府。
大红的盖头掀起来,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周子箫内心的激动,掩盖了一切婚礼不足处的遗憾。
红烛高照,情意绵绵,一夜缠绵……
天还未全亮,周子箫与柳云灿就早早起来,换上朝服,准备进宫谢恩。
周子箫给柳云灿理了理衣角,说道:“你吃些点心垫垫肚子,进宫要行礼,磕头,恐怕到午时都吃不上东西。”
柳云灿羞红了脸,匆忙避开她,扫了一眼早已经摆满了早膳的桌子。
“好吧!我吃块荷花酥,一块吉祥如意卷,再来一碗那个有红枣的那个汤。”柳云灿指指不远处的一碗羹汤。
周子箫视线离不开柳云灿:“给王妃盛一碗红枣雪蛤汤。”
丫鬟翠香看着他们如此恩爱,抿嘴笑着应道:“是。王爷。”
嬷嬷狠狠的瞪了翠香一眼。
柳云灿忙吩咐道:“盛半碗就行。吃多了进宫不方便。”
“是。王妃。”
翠香给盛了半碗红枣雪蛤汤。
“你也吃点。”柳云灿坐下来,喝了口汤,喃喃的说道。
周子箫笑着坐在柳云灿身旁,“我知道,你先吃,我看着你吃。”
“不要你看。快去吃!”柳云灿垂着头,嘟起嘴,轻轻的推了推周子箫。
周子箫裂开嘴,望着那裴红的长长的脖颈,笑得露出了两排白牙,“好!我这就吃。”
柳云灿的脸红得想挂在廊下的红灯笼,她羞涩的瞥了他一眼,吃了一块荷花酥。
“呵呵!”周子箫笑出声来。
此时,在外面候着的杜公公突然进了屋,看了眼笑闹着的康王与康王妃,回禀道:“王爷,王妃,宫里的孙公公在门口,说是宣皇上的圣旨。”
“圣旨?”康王收起了笑脸,他皱了皱眉,这才是他才成婚的第二天,父皇下圣旨给他?下的什么圣旨?好奇怪!
杜公公点点头,他直觉这道圣旨恐不美。
康王忙站起身来,吩咐道:“快请孙公公到前厅,我和王妃这就去!”
“是。”杜公公疾步朝前院走去。
柳云灿放下勺子,擦了擦手站起来。
周子箫佯装不在意的说道:“还好,咱们起得早,早都穿戴好了。我们先去前院,接了圣旨一会儿回来再吃。”
柳云灿笑着应了声“好。”
周子箫牵起柳云灿的手往外走。
“别!”柳云灿瞥了眼四周的丫鬟与侍卫,羞涩的想抽回手。
周子箫把手握得更加紧,“这里是我自己的院子,怕什么?没有人敢胡说。”
柳云灿羞红着脸,瞪了周子箫一眼,周子箫只是笑,并没有松开手。
柳云灿便由他牵着她的手,任由心怦怦的跳。
这温暖的感觉,很心动!
孙公公手中果然拿着一封圣旨。
“圣旨到,请康王与康王妃接旨!”孙公公摆足了架势站在院子里。
周子箫牵着柳云灿的手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方蛮夷遍地,民不聊生,兹二皇子年轻力壮,……朕欲派康王与康王妃即日启程去往北方的大泽,大泽即为康王的封地,你们定要守护我大周边疆,保我大周平安康盛。钦此。”
周子箫显然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宣旨的孙公公,圣旨都忘了接。
柳云灿用胳膊肘捅捅身旁的周子箫。
孙公公望着愣住的周子箫,亦提醒道:“康王,接旨吧!”
“臣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子箫接下了圣旨,一头雾水的望着柳云灿。
孙公公又道:“皇帝说了,北方动荡不安,时有蛮夷偷袭,皇上希望你们即刻就走,不必再进宫谢恩!”
不必进宫谢恩?周子箫冷了脸。
“杜公公送送孙公公。”
“是。”
杜公公做出请的手势,孙公公冷笑一声出了康王府。康王算是完了,北方的大泽封为康王的封地,这不是发配,是什么?
周子箫傻傻的看着柳云灿,他才刚成婚,还没进宫谢恩,柳云灿还没有回娘家。怎么就让他去北方的大泽?
大泽以后就是他的封地,他就要永远的待在大泽,回不来京都了?
大泽?
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旮旯之地。
他要跟云灿在那里待一辈子?
周子箫愧疚的凝望着柳云灿。他想娶她,可是,他不是要让她跟我到那贫瘠之地,过穷苦而又不安稳,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地方生活,而且是一辈子。
一辈子在心惊胆战中,也或许,一辈子没有那么长。
柳云灿握了握周子箫的手。本疑惑圣旨的目光变得坚定,她深深的凝望着周子箫,她眼中没有后悔,没有害怕。
她一定还不知道大泽是什么样的吧?她一定不知道。
周子箫心里想着,自责的看着柳云灿。
怎么会如此呢?
就因为他们惹了父皇不高兴?
父皇就没有一丝疼爱他吗?哪怕就有一丝疼爱他,也不至于把他分到大泽去。
哪怕把载天作为他的封地,那也比大泽好啊!
周子箫艰难的对柳云灿说道:“你在家,我进宫,进宫去问问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云灿明了的点点头:“嗯!你去吧!”
她也很想知道,这圣旨是怎么回事?
北方大泽有蛮夷进犯?还是有其他什么动荡?
怎么这么着急就让他们去大泽?
九天后的回门,都等不及了吗?
要是真等不及,她愿意与周子箫快马加鞭的去大泽。
为了这大周的平安康盛,她愿意去,去那荒芜,几乎了无人烟的大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