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是走散了,严氏也不好去处罚柳云灿的丫鬟,只得就这样作罢。
她便跟柳云灿告辞:“妹妹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豆豆今天也不知道乖不乖?”
柳云灿站起来送严氏:“劳嫂嫂费心了,嫂嫂快回去吧!豆豆肯定想嫂嫂了。”
说到豆豆,严氏整个脸上都是笑容:“这小家伙,喜欢他爹。”
柳云灿也喜欢豆豆,小家伙精灵古怪的,“是吗!定是你经常看见,哥哥见到的时间少,所以,稀罕哥哥。”
“也许吧!”严氏他突然想起了钱夫人说起的三皇子的事,她停住了脚好奇道:“你说,三皇子……”
柳云灿面无表情的望着严氏,她不想谈三皇子的事。
严氏看着面容稚嫩的柳云灿,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并不适合她与妹妹柳云灿聊。
不喜归不喜,嫂嫂的话,还是要接,柳云灿面无表情的问道:“三皇子怎么了?”
严氏摆摆手,转身就走,“算了,这不管我们的事,咱们不多口舌。”
柳云灿微一点头,“是,妹妹听嫂嫂的。”
严氏回去后憋不住跟严嬷嬷聊起了在伯府听到的三皇子的事。
严嬷嬷觉得奇怪,三皇子断袖干嘛断到伯府去。
难道,三皇子喜欢的男子是伯府的侍卫?
严氏自己也不明白,此事便没有再谈下去。
安东伯府里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三皇子为何在我们府里,又怎么在府里出了这种事,还被众人所知?你们说!”
安东伯望着站在堂下的子孙大吼。
孙夫人缩了缩脖子。她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明明桐儿说三皇子看上了一位小姐,想找那位小姐聊天,表个白的。
谁知道,他喜欢的是个下人。喜欢,你回去喜欢嘛,这也太急了,在他们府里就……
想起那事,孙夫人脸微微发红。
陈老爷吼道:“说,谁领三皇子到咱们府,做的这事?”
陈书桐朝孙夫人望去,孙夫人挤挤眼,他缩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我。”
“你个孽子!拿家法来。”
陈书桐“噗通”一下跪下来,忙解释:“爹,这不能怪我。三皇子要来咱们伯府,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三皇子会喜欢男子,更不知道,他在咱家做那些事。爹,我也是为了咱们伯府好,要是三皇子能做咱们的靠山,咱们府不就能稳立于京都了嘛!”
陈书桐没敢把三皇子喜欢柳小姐的事情说出来,他怕节外生枝。
陈书桐心里很怨,三皇子明明说是喜欢柳小姐,他也让人把柳小姐带到了说好的那个院子里。最后,怎么就一个侍卫被迷晕了倒在灌木丛里,一个迷糊的上了三皇子的床,柳小姐什么也不知道,听说一点事也没有。
三皇子耍他还是家中有人针对他?柳小姐都去了院子为何又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要说没有人帮忙,谁信?
可是,谁帮了柳小姐?陈书桐想不出来,他挨个的扫了一眼,没发现谁有异样。
最后,陈书桐还是被打了十棍棒。这十棍棒也就是打给外人看的,他一点事也没有,不过,陈老爷却不让他出门,得在家装病。
回宫的三皇子也很纳闷?他什么时候喜欢男子了?
他一丁点也不记得柳云灿去过那院子的事。
皇上把三皇子叫过去骂了一顿。三皇子辩解,说是有人陷害他。明里暗示大皇子陷害他。
这事最后不了了之。除了,那个侍卫消失在京都城里,安东伯府的二儿子在朝廷中的闲职被卸了,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柳云灿为那个侍卫叹了口气,烧了一炷香。
在京都,有家族没落,就有家族兴起。
安东伯府再次落了一个段位,杜都尉杜家则上升了几个段位。
杜元宇与新城公主的女儿孙玉霞定亲了,明年春季就完婚。为何这么匆忙,因为翁主孙玉霞迫不及待的想嫁到杜家去。
听到此事的柳云灿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低喃一句:“想来翁主孙小姐想和离应该很简单吧!”
绿芽没听清楚,问道:“小姐,你说什么呢?”
“说,有些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点代价的。”柳云灿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的草药上。这是天香藤,可作香料可作药。
绿芽听了心惊胆战:“小姐我做错事情了吗?”她可付不起什么代价。
柳云灿郑重其事的看了绿芽一眼,这一眼看得绿芽胆战心惊,可,说出来的话,却让绿芽送了口气,“暂时还没有。”
绿芽拍拍胸口,“没有就好。吓死我了。”
她真想提醒小姐,下次不要再用那么郑重其事的表情看她,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可信,她不敢。
“你呀,去看看厨房给小紫准备吃的没有,一会儿,小紫回来别没有吃的。”
绿芽把衣裳放进柜子,疑惑的说道:“小紫现在吃得少了,它是不是生病了?”
柳云灿白了绿芽一眼:“笨,小紫吃少了,肯定是它在外面吃过了。”
“哦!哦!怪不得小紫吃得没那么欢了。”
“哈哈哈!……”屋里的其他小丫鬟都笑起来。绿芽羞得赶紧跑出屋,去了厨房看小紫的晚饭。
……
冬日里越发冷,柳云灿越发不想动,有太阳就在院子里晒太阳,晒晒草药,没太阳就在屋里,看看书研究药丸打发时间。
前日,收到家里写来的信,三妹妹也想来京都。
白氏本也想来京都过年的,可惜,柳老爷不愿意来,说放不下教的学生。
柳云灿便写起了书信,想劝说柳老爷,说京都也有学生,想学的人更多,他应该到京都来,到京都更能发挥他的才能。
三妹妹要来,柳云灿也没有反对。
京都繁华,自然谁都想来。
三妹妹来不来得了,就看白氏与陆姨娘了。
这里屋子多,一家都来都可以住得下。
柳云灿林林总总的写了不少他们在京都的情况,以及京都的局势。她也希望母亲与父亲能来京都生活。
“小姐,康王来了。”丫鬟绿梅来回禀。
柳云灿欢喜的站起,眉眼弯弯的吩咐:“快请他去书房。”
绿梅出了门,柳云灿弯下腰,朝镜子里瞄了两眼,边扶正头上的金簪,边吩咐:“绿芽去准备茶。”
绿芽欢喜的应了。
柳云灿来到书房,周子箫正打量着书房里柳云灿刚挂上的一副雪后小紫玩雪图。
“前些日子随意画的,献丑了。”柳云灿脸微红。
周子箫转过身凝望着柳云灿笑道:“挺有趣味的,主要是小紫好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仿佛已经有许久未见到她了,心里很想念。
“云灿,我想你了!”周子箫脱口而出,深深的凝望着仅一步之遥的柳云灿,他看到她粉粉的脖子红了,他闻到属于她特有的草药香。
这么多天,未来柳府,因为,父皇让他出城去查看永乐宫去了。
这刚回来,就听说德妃生病了,御医都看过了,怎么都看不好德妃的头疼。
他想到了云灿,或许,云灿能看得好,他的病不就是云灿看好的吗!
柳云灿抬起头匆匆瞥了一眼周子箫,低声呢喃道:“我也想你。”
周子箫顿时觉得身子燥热起来。
周子箫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他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柳云灿觉得脸发烫得都快烧起来了,她开口试图转移内心的升起的旖旎,“怎么多日未有你的消息?”
周子箫望着眼前的那旖旎的倩影,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去永乐宫看工匠们的建造进度去了。”
“哦!坐吧,喝口茶。”柳云灿别扭的坐下来,端起了茶杯。
周子箫望着羞涩的柳云灿,笑着坐下来,喝了口茶,是他喜欢的白雾茶。他瞧着柳云灿的眼里闪着甜蜜的小星星。
炙热的目光让柳云灿羞涩的垂下头,她和了口茶,压一压内心的升起的异样,放下茶杯才问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那边不用去了吗?”
“还要去呢!只是,听说我母妃病了。才回来的。”想到母妃憔悴的模样,周子箫心里不好受。
“云灿,我母妃不知道怎么就病了,听说也没受凉,也没做什么,就总是头痛。宫里的几个御医都去诊过脉,看过了,吃了不少药,也没把病治好。你能不能给我母妃把个脉?给我母妃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弄个药方给治一治。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虽然,柳云灿不看病,只卖药,但,周子箫知道,柳云灿是会看病的,可能有些病她比御医还懂得怎么治。
周子箫目不转睛的望着柳云灿,可是,柳云灿却端着茶盏,低着头,不言不语。
周子箫不明白为何柳云灿一声不吭:“云灿?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许久,柳云灿仍是未置一词。
“云灿?”周子箫轻轻的问道,“你不高兴吗?”
良久,柳云灿抬起眼眸,放下茶盏,定定的望着疑惑又担心的周子箫,淡淡的说道。
“你母妃不是生了病,是中了毒,我下的毒。”
中毒?她下的?
周子箫根本不相信他听到的:“你说什么?”
柳云灿望着周子箫的眼眸,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给德妃下了毒。她头疼是因为,我给她下了毒。”
周子箫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柳云灿,脑子里一片空白。
绿芽诧异的望着柳云灿,手中的水壶水溢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滴答声传来,鞋子湿了。她才回过神,扶正了水壶。而坐着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周子箫愣愣的看了柳云灿良久,依然不明白,不相信,她给他母妃下了毒。
“你给德妃下了毒?你为何要给我母妃下毒?那是我的母妃?”周子箫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两个都是他深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