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凶猛为了那可能会发生一天的到来,提前做一些准备便是应该之事。谋士应该做的不就是未雨绸缪,提前布局的工作吗?要不然,高薪养着他们又有何用?
曾桐是真正的为沈傲着想,这才如此的着急。沈傲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是有些感动的,也更加认可了曾桐这位幕僚的身份。正因为此,他感觉到有些话才需要和对方说一个清楚,“曾先生,您的心情,某是理解的。可正因为如此,我们需要用的人,才需要严格的挑选,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忠心。”
“倘若是光有能力,没有忠心之志,这样的人不要也罢。因为总有一天,他们在面对更多诱惑的时候,心理就会发生变化,变得我们都不认识,变到可以返身去咬主子的恶魔。”
沈傲语重心长般的说着。但这些话落在曾桐的耳中,他却是并不赞同,“少爷,忠心固然重要。但这种习惯的养成,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比如说给上足够多的好处。反之,倘若什么都不给,什么都不做的话,又哪里来的忠心呢?不如这样,由属下出面去与他们谈,在拿出一定的银两,还可以做一些承诺,至少表达出了我们的诚意不是。”
显然,曾桐是想用些手段了。沈傲甚至可以想到,怕是只要自已同意,曾桐就会放出万丈豪言,也就是所谓跟了他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锦绣前程等等。想必这也是当初前太子拉拢人心的常用手段之一。
可是明知道,自己许出的承诺未必可以办到,还要那样去说,这便不能被沈傲认可。他始终认为,人生在世,要先做人,后做事。只要人做好了,有了诚信,有了信誉,在想做起事情来的时候自然也就会容易许多。
反之,如果一个人谎话连篇的话,那你还指着别人可以和你坦诚相见,和你推心置腹,真正的归心于你吗?
不屑那般去做的沈傲,这便摇了摇头,“不必了。所谓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如果他们真的被眼前的诱惑所引,而无法自拔,那证明他们这一生最多也就是当一个百夫长,千夫长,是注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对这样的人,也不必投入太多的精力。”
沈傲终还是拒绝了,听得曾桐是心中着急不已。
以前跟着前太子的时候,但凡有能力的人,无不是用尽了各种手段想要引为已用。可即便是打着太子的名头,一样还是拉不到太多有用的人才。毕竟真正的大才都是内心骄傲之辈,又岂会因为一些个蝇头小利而轻易的出卖了自已。
相比之下,沈傲不过就是一个国公的身份而已,虽然有才即能文又能武,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社会地位是无法改变的。如此想要招揽人才,更需用上全力才是,怎么能抱臂于一旁看热闹,等待着结果的发生呢?
争取之下都未必会有好结果,更不要说什么都不做了。难道忠国公根本就没有更大的野心吗?
想来也是,国公可不是皇子,更不是太子。不管如何的努力,也不可能有染指江山的机会。甚至势力座大了还会受到多方猜忌。怕是沈傲正是有这样的想法,才没有对那些立过战功,打过胜仗的游侠起了什么心思吧。
一番试探之下,知道无法说服沈傲的曾桐这就起了身。“好,即是如此,属下便试着在去接触一下对方,倘若他们执意要入军伍的话,便也只能由得他们去了。”
“可以。”沈傲笑着回道。
曾桐就这样有些孤寂的离开了,他以为沈傲是因为身份原因不敢私自的扩张自己的实力,却不知道,沈傲远比他所想像的还想要扩张实力。不为别的,三年之后就是二十岁了,那个时候皇帝真要让他与五公主大婚的话要如何去做?
从血缘而论,五公主可是他的亲表妹,这般近的关系又怎么可能真正的生活在一起?
为了自己的人生幸福也好,为了五公主的人生幸福也罢,沈傲必须也只能去抗争。而扩张实力就是一种抗争的表现。他相信拥有了足够的实力,一定可以让乾文帝有所忌惮。在不济,真逼得他要远走他乡的时候,拥有了足够的实力之下,他也等于是拥有了更多生存下去的本钱不是吗?
只是想扩张,和盲目的扩张是两个事情。
沈傲想要的是忠心之人,而不是面对一点诱惑就会生出二心之辈。若是如此,就如他对曾桐所说的那般,这样的人还不如不要的好。
走出了忠国公府的史自通一脸的落寂,就这般的独自的走在大街之上,双眼无神,全身无力。
襄王让他前来摆平这件事情,可现在他没有说服沈傲罢手,这回去之后要如何的交待?
想来以襄王的脾气,一怒之下,不说杀了自已,赏自已一些军棍,打成个终生残废还是很有可能的。若真是如此的话,他这一生就算是彻底的玩完了。
而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有很多雄心抱负要去施展,可不想这么快的成为废人。但现在的情形又非是他可以左右的,他要如何去办?如何去做?
史自通不知要怎么去面对襄王,也不知道等待自已的是什么。确不晓得,在不远之处一辆马车之中,正有一人在密切的关注着他。
“世子殿下,那人就是史自通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忠国公给轰出来了。”一名带刀的护卫正向马车中的一位青年轻声说着这些,不时还会指向史自通所在的方向。
“嗯,落魄好呀,这样才更容易拉拢。这样,你将他叫到马车上来。”年轻男子双眉如剑,长的倒也算是俊俏,但那薄薄的嘴唇确显得与良好的五官有些不搭。而通常薄嘴唇之人,都被人视为寡义的像征。事实上,他原本就是一个眼中只有利益的自私之人。
这位被称为世子的青年正是唐休,其父乃大乾王朝皇族宗正唐青河。
唐休自打记事之时起,看到最多的便是父亲那深沉如水的面孔。
小的时候不懂事,不知道为何父亲不爱笑,可是随着不断长大,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之后,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父亲也是曾经差一点当上皇帝之人,他也是当年最有可能上位的三人之一。
想到如果自己的父亲真的成为了皇帝,自已岂不就是皇子,甚至会成为太子,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的时候。他不仅理解了自己的父亲,唐休的野心便开始无限的膨胀了起来。
在其它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唐休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父亲曾经失去的,他要努力的给夺回来。为了这个目标,他在人前尽可能一幅优雅公子般的模样,给人以一种极好的亲和力。慢慢的,他身边还真的聚拢了一些人,那些人也愿意为其所用,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凭借这些,就想窥伺皇帝宝座,那是远远不够的。尤其当今的乾文帝正值春秋鼎盛时期,大权独揽之下,想要打其主意更是难上加难。不得已之下,唐休便把目光放在了几位皇子的身上,寻找着可能属于自己的机会。
最开始的时候,唐休的第一目标便是前太子唐信。在他看来,这位前太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一旦与其处好关系的话,怕是会获益良多。而只要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就不愁找不到对方的弱点,合适的时候来个一击必中,自已借机登位,大事可成矣。
遗憾的是,试过几次之后,也做出了不少的努力下,前太子根本就没有要与他接触之意。不仅是前太子,便是襄王和庆王也对于他伸出的橄榄枝不理不顾。
唐休也终于知道,怕是这些皇子也和自已一样,身受父辈们的影响,是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接触自己。
困难就摆在面前,换成了旁人,或许就会灰心,然后座一个太平世子也是有可能的。但唐休心中野心的种子早已经种下,又岂是说停止就可以停止的?
他还在不断的努力着,尝试着,等待着机会。而现在,机会出现了,襄王遇到了难题,派了很信任的幕僚史自通来解决问题。可是现在史自通明显已经没有了办法,即将要走投无路,这或许就是他可以入场的机会。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唐休决定要见一见这位史自通,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为自己所有,随后与襄王建立起一定的联系,为完成自己的野心打下基础。
史自通并不知道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他还是魂不守舍的大街上走着。冷不防,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抬头望去,发现竟然是一位自己不认识之人,且对方腰上还挎着配刀,一看就是游侠或是护卫的模样。当下史自通一脸不悦的说着,“尔是何人?为何敢拦某的去路,不过就是四肢发达之人而已,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