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比较晚了,窗外漆黑。
宁清出来刷牙。
张酸奶还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包瓜子,拿了个快递箱子当垃圾桶,一边磕一边盯着楼梯口。
宁清刷完牙瞄了她一眼,回到房间,又拨通了潇潇的视频通话。
潇潇过了好久才接听。
双方画面同时出现在各自的屏幕里,姐妹俩互相对视着,一时都没人说话。
终究是姐姐先开口“作业做了吗?”
“做了。”
“晚饭吃了吗?”
“吃了。”
“爸妈回来了吗?”
“没有。”
“一个人害怕吗?”
“不怕。”
“晚饭吃的什么?”
“烤土豆。”
“不是叫你不许每天吃土豆吗?”
“我给姐夫说吃的包子。”
“……”
“……”
姐妹俩都面无表情的,先前一问一答,现在又相视沉默。
过了几秒,宁清又问“桃子呢?”
“它很好。”
“你什么时候开校?”
“周二。”
小姑娘瞄了一眼姐姐“你是不是想叫我帮你把小摩托车托运过去?可以直接说的,我有事的。”
说到这里,电脑里传出一声猫叫。
一只长毛白猫跳到小姑娘身边,睁着圆圆的眼睛,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小姑娘试图把它抱下去,但没成功,白猫很快瞄见了手机屏幕里的宁清,一下凑得离屏幕很近。
宁清整个窗口里都是它的猫脸。
“呜哇~
“汪~
“安~~”
就没一声正常的猫叫。
宁清瞄着这只猫“除了托运摩托车,再帮我把桃子也托运过来,用爱宠航空托运,我会来接它。还要托运几盆花,等下我把花的名字和照片发给你,你不要搞错了。”
“……”潇潇觉得好麻烦,沉默几秒,才向姐姐确认,“小摩托车和几盆花。”
“还有桃子,桃子要用爱宠的航空。”
“……”
“?”
“没有听见。”
“?”
“桃子不想坐飞机,它要和我在一起。”
“?”
“我要睡了。”
“……”
宁清看着屏幕变黑,白市和玉京四千多公里的距离让她无可奈何。
但还是对潇潇发消息——
宁清晨昏、女王、黛丝
宁清【图片】【图片】【图片】
宁霁知道了
关掉电脑,宁清再次出去,看着依然坐在门口、只是把瓜子换成了开心果的张酸奶,她没什么表情,也没做什么表示,默默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起来,要准备修行睡觉了。
门口的应急灯亮着幽绿光芒,不时有人沿着楼梯上来,惊醒声控灯,门口便被照亮。
张酸奶的眼睛亮晶晶。
……
七月十九,依然是报名日。
张酸奶跑来告诉宁清“你赢了,你可以在寝室养猫,我也争取不烦你,嗯,你想养什么猫?”
“不用你管。”
“我给你介绍卖家!”
“别烦我。”
“这这这……”
张酸奶急得直挠脖子。
可太难受了。
无处发泄的她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新室友的身上,小声嘀咕着,眼神坚定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到……”
于是她又端起小板凳,把门打开,坐到门口开始等候起来。
一边等还一边幻想,等下新室友到了自己要说什么,她要怎么把宁清这个性格好高冷的室友介绍给新室友,又要怎么把自己昨天和宁清打的赌结果因为她第二天才到所以自己输了的事情告诉她。
不仅要讲,还要讲得有趣才行。
然后自己作为师姐,理所当然要带着她们出去逛校园,还要带她们一起去聚餐。
想到有趣之处,她甚至独自笑了出来。
宁清出来接了杯水,看见她的模样,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又回到房间,在书桌前坐下,翻开欧元公老先生的《位面论》。
欧元公老先生是灵安学府的资深教授了,三百多岁高龄,校长见到他恐怕都得毕恭毕敬的叫声老前辈。出身灵宗的欧元公老先生目前是全世界对于本宇宙研究方面最权威的人,宁清就是冲着他报的灵安学府。
宇宙广博深邃,未知神秘,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就如黑洞一般。
这本书也是。
很快她就沉迷了进去。
这一看,就看到了中午。
宁清设了闹钟。
陈舒说要按时吃午饭。
开门走出去,张酸奶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跟门神一样。
宁清想要越过她往外走,但走近她时,又犹豫了,随即停下脚步“出去吃饭吗?”
“我在等新室友呢。”
“下午再等。”
“也是哦,就算是来报道的新生,中午也会去吃饭吧?”
张酸奶很快说服了自己,一个利落的起身,跟上宁清往外走,并问道“你说,这个新室友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不知道。”
“我非得等到她不可!”
“……”
宁清没有多说话了。
她觉得大概要今晚或者明天、甚至要过几天,张酸奶才会意识到,这个寝室不会再有人来了。
……
七月流火。
在七月二十这一天,随着一夜大雨,天气终于开始转凉了。
自昨天起,报名就已正式结束。
昨天孟春秋带着陈舒和姜来在学校逛了一大圈,找到了运动场、武修馆和体修馆。还带着陈舒去找了古修楼,就是传统修行学院通常上课的那一栋楼,有时也去别的地方上,有时也有别的学院来上课。
陈舒加了一个班级群。
法术原理学额定招生40人,但看班级群里,好像有五六十个人。
今早起班级群里就一直在闹喳喳。
吵死了。
陈舒一一看完他们的消息,期间班助还发了一条公告。
公告上面说,明天才开始正式上课,今天下午14点到15点他们学院统一做入学测试,但是也不需要集合前往,个人自己持校园卡或身份证到二号武修馆进门左手排队做就是了,只要在时间内去就行。
同时晚上到古修楼105开个班会,发放教材,讲些事情,还要推举一个班长方便大家联系,但没有班委之类的说法。
比前世大学管理松懈很多。
“麻烦。”
陈舒还是觉得麻烦。
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入学测试了。
这个东西让人很心累的,躲又躲不过,自己又这么天才,引起轰动怎么办?
“啊……”
心态放轻松好了。
陈舒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到客厅里想坐一坐,又见孟春秋穿着一身传统服装,拿个折扇在客厅踱步,嘴巴不时张合两下,但又没有声音传出。俨然一副想要吟诗却又吟不出来的感觉。
算了算了……
陈舒又回到了房间。
可刚到房间坐下不久,就又听阳台门传来笃笃的敲响声,透过门框上半截的毛玻璃,能看见一道古装人影。
“陈兄可在?”
“怎么了?”
“我看今天入秋了呀,真是凉爽,不如你我出来,以秋为题,吟诗一首,岂不美哉?”
“我都睡着了。”
“真不巧。”
毛玻璃上摇着扇子的身影离去了。
陈舒抠了抠头,开始思索,是不是当初不该选这个房间——和孟春秋房间的阳台是贯通的。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掉了。
因为他又听见孟春秋轻叩姜来的阳台门,发出笃笃声,并轻声问道
“姜兄可在?”
“孟哥,我是个粗人……”
“唉……”
孟春秋叹息着走回客厅。
是了,姜来的阳台虽然不与孟春秋的阳台相连,但却是与客厅的阳台连着的。
陈舒决定待会儿也去骚扰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