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后。
田间地头中,荀彧顶着烈日熟练铲起一锹粪,指导着身旁的几名里魁道:“铲粪时一定要用力,用上点劲儿!”
与此同时,毕圭苑中。
“用上点劲儿!不记得老夫比较吃力?
老董舒服地躺在胡床上,不时吃上一口冰爽的桃块,闭眼享受着八号技师老道娴熟的按摩手法。
熟练将粪洒在田垄后,荀彧继续讲解指导:“粪非越多越好,需合乎地力和作物长势,用量要均匀。
“嗯,不错,力道一定要均匀有别,才能合乎身体的不同部位。”老董点点头,很满意八号技师此时的力度。
荀彧又铲了两锹,将熟粪混入田地中,道:“最好呢,再翻上个面儿,有助于肥力快速融入地中。’
“太尉,该翻面儿了号技师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娇滴滴地提醒老董。
将施肥要点跟里魁们讲述差不多后,荀彧杵着木锹露出欣慰的笑容:“总算不负太尉重托,将这堆肥技术推广至乡中也不知太尉此时,正在做什么呢?’
翻了个面儿的老董似乎心有灵犀,下颔枕着胳膊嘟囔道:“唉老夫麾下如今最辛苦的,恐怕就是文若了。也不知这大热天儿,他正在做什么?’
相隔二十多里地的两人说完,又异口同声道:“总之都是为了复兴汉室,这些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里魁们看着荀彧这位谦谦君子,脸晒得已跟寻常老农一般,不由露出敬佩目光,齐声保证道:“荀曹掾放心。”
“我等回去后,必会将太尉这堆肥技术推广至乡里,让百姓们多收些粮食,以报太尉爱民之心!’
田间地头儿这里,荀或身累却心甜。
毕圭苑这里,老董身子享福,心却有些累了。
因为话刚出口,八号技师便没忍住狠狠来了一下,娇嗔着不满道:“太尉觉得让臣妾侍奉,很辛苦喽?’
-旁卫兹闻言,也忍不住鄙夷地看向老董,不知道咋有脸说出来这里按摩,是为了复兴汉室的!
活了半辈子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可当老董目光瞟过来,一脸的鄙夷立时变成谄媚,赞同不已地点头道:“太尉操劳,日理万机,自然是极为辛苦的。’
没办法,最近他心里很慌。
入洛阳快大半个月了,鲍信、任峻、杨原三人被分到户曹,于禁、鲍韬被派去了军营,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受了老董的重用。
唯独自己,迟迟没被分配,心里怎能不多想?
再想想自己跟鲍信、任峻、杨原比起来,的确不擅于政务;跟于禁、鲍韬相较,带兵打仗方面也确实技不如人
“太尉想到这里,卫兹忍不住开口,试探道:“不知今日,为何会突然带小人来此嗯,天上人间。’
“无他,带你来感受一番。”
老董嘿嘿一笑,道:“从泡澡、桑拿、到休息室里的歌舞曲艺,以及此时的按摩,子许可都尽数领略了。觉得比之其他的章台楚馆,是否更胜一筹?”
“嗯?”商贾出身的卫兹一听,当时双眼一亮,激动道:“拿此处跟章台楚馆比这,这根本没法儿比呐!”
从浴堂体验了搓澡敲大背后,卫兹已觉浑身舒泰,身上的疲累一扫而空。到了休息室,更觉来到人间天堂。
说书的故事,让他神驰意往;台上的相声,更令他捧腹大笑;还有那小品,寓教于乐、回味十足。
最难以忘却的,便是少女天团的表演。
明亮的舞台上,那些穿着媚而不妖舞服的青春少女,一个個身段风流,在空灵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荷袂蹁跹、羽衣飘飘
她们用纤手、用妙目、用腰肢、用腰间的布帕、手中的团扇,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芳华人生的美妙。
长袖挥若流云间,飘逸不停,恍如仙子下凡,让卫兹目眩神迷,叹为观止。
其中胡姬女子的舞蹈,更让他大开眼界。
变化多样的舞姿动态,和腾踏跳跃旋转的高难度技巧,大显热情奔放,妙艳无方,让卫兹心中不由痒痒。
胡女腰间的一段白和额间的一点红,更成了心中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且据老董说,这些少女还各有所长,有擅歌曲的、有擅舞蹈的、有擅乐器的、还有擅经学的
再加上此时的捏脚、按摩、采耳如此极致的享受,简直前所未有。自此时往前数,历朝历代天子都不曾这般享受过。
当下,他不由激动道:“太尉,小人这么跟您说吧
“咱这里随便一个项目出去,都能轰动洛阳,不,整个天下;任何一位歌姬出去,都能撑起一家章台楚馆!”
“哦?
听这位吃过也见过的富豪夸奖,老董不由乐了:“吓死老夫了,还以为这些
比不过那些章台楚馆呢。”
卫兹呵呵陪笑,心里忍不住吐槽:怎么可能!你这老家伙如此会玩儿、花样这么多,早已突破我的想象力、超越这个时代了好不?
“既然你这么说,老夫便可放心将这些推广出去了。”
“推广出去?”卫兹一愣,随即苦着脸道:“太尉,此处毕竟乃皇家禁地,就算放开商用,旁人也不敢来
“不是此处,是城中之前的一家胡姬章台,少时老夫便带你去看看。如何装修改造,也一并由你定夺。”
“让小人为太尉掌管章台楚馆?”终于盼到了任务,但卫兹一点高兴不起来。
虽然老董改革了商制,可时日毕竟太短,整个社会风气还是鄙视商务贱业的。而经营章台楚馆,更是贱业中的贱业。
他就是不想世代受人鄙夷,想搏个改天逆命,才重金梭哈曹操的。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得不到他人认可。
“不是为老夫,是比老夫更有权势的人。”老董摇头,刻意将自己摘出去。
“比太尉还有权势的人?”卫兹抬头向上看了看,实在想不出如今汉室朝堂中,還有何人能在老董之上
“呵,那人確实在老夫之上。”老董認真点头,心中却补充道:‘大多数的时候,她的确很主动地在老夫上面。
见老董很笃定又神秘的表情,卫兹知那些秘密不是自己可以打听的。
思忖片刻后,便道:“太尉,此处风物小人的确闻所未闻、精妙绝伦,倘若商用的话必可引得万人空巷。只不过
“不过什么?‘
卫兹扭扭捏捏,不知如何开口。
好在老董是位精通人性的男太尉,当时就懂了,笑道:“子许可知绣衣使?”
卫兹当即点头。
自上次绣衣使視骑四出,抄家拿人,一举在洛阳打出了名头。就算在外,也因刺杀桥瑁而天下皆知。
风头和权势均一时无两,更乃老董手中利刃。
“子许觉得,绣衣使若想刺奸天下,需不需一些章台楚馆、茶楼酒肆这些场所?”
“哪能不需要,简直太需要了!”虽没干过绣衣使的活儿,但卫兹知晓做生意,最需要消息灵通。
茶楼酒肆那等地方,天南海北消息不断。
至于章台楚馆,呵多少蠢男子醉酒后,为在女人面前卖弄,将军事机密或府衙秘辛都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小人明面上为太尉呃,为太尉上面之人经营章台楚馆,实则上是绣衣使
“不仅是绣衣使,而是绣衣什长。”
老董笑着先许下了一颗糖,接着道:“若干得好,队长、屯长、曲侯乃至绣衣都尉也未尝不可。”
“多谢太尉!”大喜过望的卫兹,当即爬下胡床叩拜:“小人必竭心尽力,以报太尉知遇之恩!”
老董便笑着回头,看向八号技师道:“老夫这般所为,难道还不是在兴复汉室?”
八号技师懒得搭理他。
就在此时,门外小黄门孙英的聲音传了进来:“太尉,军工厂那边来人了,说是想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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