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许凌和方从虎一起去报到，他们被分到的是巡边五队，职如其名，负责在永安段的一部分防区上巡视检查，防止有小股魔兽偷偷入境，另有两组和他们在同一段轮换，以保证时刻有人。
许凌也是这会才知道，原来上次来的时候，边境线上还有这么多没看到的人在默默地守望。
带两人的总共有十二名老兵，其中四名是武者。
他们每年都可能会接到新兵，四个武者中有一个就是去年才来到这里的，如今也成了老兵之一。
队长组织其他人对两人表示了欢迎。
“好了，时间紧迫，马上就要换岗了，咱们先过去，有什么到地方了再说。”
五队的十四人很快到了边境线上，按规定跟上一班做了交接，然后开始执行巡逻任务。
然而事实与许凌的想象还是有差别的，他以为，巡边的时候，应该是整齐列队，稳步前进，说不定还得喊喊一二三四。
可是在行进了一两公里，四下无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渐渐变得松散起来，队伍勉强有个样，但队形已经乱了。
不过即使如此，众人的专业素质还是过硬的，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搜点，避免漏过躲起来的魔兽。
队长对着两个新兵侃侃而谈“反正咱们呢，就是日复一日地干同一件事儿，你们也别太担心，魔兽是很聪明的，落单的时候，它们不会贸然靠近边境，因为知道讨不了好处。”
“不过万一呢，我是说万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你们俩也别慌，就在后面打打手枪掩护我们，千万别乱冲，毕竟没经验嘛，学上半年三个月的，再考虑亲身投入战斗。”
方从虎急着表现自己，大声说道“报告，队长，我的武力指数已经达到202了，我认为我可以帮上忙。”
说完他还暗地里用手戳了戳许凌，示意他也站出来表个态。
“报告！俺也一样！”
见他俩这般反应，那个新老兵笑了“我去年也跟你们差不多，不过你们没经验，可能不知道，第一次见到魔兽的时候，是个人都会很紧张的。”
其他人也跟着帮腔“哈哈哈，是啊，你们两个现在说得热闹，到时候不尿裤子就不错了，湿哒哒地走一路可太难受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不要听他吓唬人”
另有人安慰道“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受。”
队长给了横了那两人一眼“少啰嗦，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第一次任务，以保护自己为主，正常情况下咱们遇不到魔兽，就算遇到了也是走错路落单的，随便都能解决掉。”
说完，他还特意拍了拍许凌的肩膀“你呢，武力指数低点，到时候就跟着方从虎，他不是新兵队长吗，正好能照应照应。”
虽然方从虎是新兵，但他也是个准尉，光论军衔，比队伍里有些非武者的老兵还要高。
许凌想的却不是这个，他问道“队长，如果遇到兽潮该怎么办呢？”
问话又引来一阵哈哈大笑，队长忍俊不禁道“咱们只是全国无数防区的其中一个段落，虽然兽潮几乎每年都有那么一两次，但也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
“反正我来到永安之后，从来没见过，就算遇到了，我们十几个人能有什么用？看看这个。”
他拍了拍腰上的信号枪，“面对兽潮那种毁天灭地一般的阵势，咱们只要及时报信就算完成任务了，打完信号就跑，回去集合，统一在缓冲区组织抵抗。诶？这是基础知识啊，你们培训的时候没讲过吗？”
许凌心说还真没讲过，境外调查团哪里管什么兽潮突袭，到时候出了境，天天都是兽潮。
不过说了这么多，两名新兵也算是融入了团队。
十四人一边巡逻一边闲聊，走到五队负责的地段尽头时，队长命令停下来休整十分钟，然后就有老兵开始摸兜。
“来一根来一根。”
“又蹭我的，你自己的呢？”
“明天买，搞快点先来一根。”
许凌心道要遭，他已经看到方从虎在舔嘴唇了。
这些老兵人也很好，没有欺负新兵的，反而还主动问两人“你们抽烟吗？别拘谨啊，咱们这儿不讲究这个，只要把边境守卫好就行。”
方从虎开始犹豫，但室友昨天那番掷地有声的话暂时还没从他脑海里消失，总觉得这么干似乎祸害了一个单纯的年轻武者。
许凌却怕他心神失守，抵抗不住诱惑，当即往前面一站“不抽不抽，我们俩都不抽。”
方从虎干笑道“啊，对，我不会，嘿嘿，不会。”
“好事。”
老兵点点头，“别跟我们学，抽烟有害健康。”
新老兵却撇了撇嘴“去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说完他就对着烟屁股猛嘬了一口。
没一会，附近弥漫起二手烟，方从虎挣扎失败，不动声色地走到抽烟人群边上。
我吸！
许凌紧张地查看了一下系统，发现二手烟不在判定范围之内，这才放下心来，否则三个小时就报销了。
但是方从虎异样引起了队长的注意“你干啥呢？”
虎哥咳嗽了一声“我有鼻炎，通通气。”
队长挥了挥手“去去去，鼻炎还凑这么近，傻小子，一点常识也没有。”
方从虎还想再赖一下，或者找个由头改口破戒，但立刻回家感受到一束幽幽的目光，像利剑一样从背后扎进了心窝。
许凌的猎手本能虽迟但到，在看到对方悻悻地离开了一众烟枪之后，目光也逐渐转为慈祥。
十分钟，休整完毕，众人又沿着原路返回，如此往复，直到入夜，另一组来换班才算完。
“哎哟，还挺累。”
方从虎伸了个懒腰走进房间，“但是比以前上学有意思多了。”
在虎哥的思维里，入伍、巡逻、戍边都是成熟男人才做的事情，尽管过程其实很无聊，但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坏消息是，对于抽烟者来说，累的时候，就更想来一根了。
抬头扫了一眼挂着铁索的衣柜，他又蠢蠢欲动了。
然而，只是动了个念头，那股无形地杀机立刻射向了他的心头，方从虎把抬起一厘米的屁股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转念一下不对啊，我怕他干什么，我是准尉啊，他只是个中士！
可纠结了好几分钟，他还是怂了，总感觉那个看上去也不怎么严肃的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不容反抗的气势。
转念一想，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
方从虎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往门外走去。
“上个厕所。”
语气僵硬得让人一听就感觉他已经便秘好几天了。
掩好房门，他从门缝往里看了一下，只见许凌还在床上没动，得意地一笑，跑向了文勇的宿舍。
“虎哥。”
小胖子看到队长来了很高兴，很上道地直接递烟，不是一根，而是两包。
方从虎大喜，还没来得及拆开包装，忽然就听到文勇又说道“许凌，你也来了。”
！
虎哥一个激灵，直接把手里的烟盒塞回了小胖子手里。
后者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显得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