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来之人均是太一宗弟子,所以依着腰间的身份玉牌便可直接进入大五行阵中,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众人在一处较为平坦之地降下身形后,迎面走来了五名化神修士,领头者率先开口,告知了眼下情况。
“目前这里风平浪静,但据木师兄传音,逸风城防线被破之后敌方有半数人手朝此方向赶来,所以诸位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半空中跟随众弟子一同前来的化神修士魏歆容降下身形,对着来人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道:“这处是青焰岭中相对来说最为平坦的山峰,若真有敌手来此,应该会以这里为突破点,大五行阵主防御,不如我们再布置一座攻击类的阵法,如何?”
“不妥。”领头的修士拒绝道:“若是在阵内布置,到时发动势必会影响到大五行阵本身,而若是布置在阵外,却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还会将布阵之人陷于险境之中。”
魏歆容点了点头,斟酌道:“那不如布置一座幻阵,覆盖在大五行阵法之上,幻阵与防御类阵法可以共存,两者不会互相影响。”
“这倒是可以。”领头的修士微微颔首,随即话音一转,继续道:“你们有谁擅长布阵吗?这里并没有两仪峰的师兄师侄,至于大五行阵法因为对防线至关重要,所以我们才了解得清楚一些。”
话落,场中一时间寂静无声,魏歆容正想略过此事,却见洛清辞向前迈出两步,朝他们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若是长老放心的话,可以交给弟子来完成。”
领头的修士顿觉意外,“你还会布置阵法?”
洛清辞如实道:“只是略通一些,弟子想尝试一番,并不能保证成功。”
“无事,若能成功,那自然是好,倘若不能,也没什么,既然你想要布阵,便趁早而为吧,再迟一些或许就会有敌人过来了。
对了,布置可需什么材料,需要的话直接说,用来对敌之物只要我们有,皆会拿出来的。”
洛清辞摇了摇头,“无需材料。”
“听你这般说我倒是愈发好奇了。”领头的修士目露奇光,就算对阵法了解不多他也清楚每次布阵一些天材地宝是不可或缺的,于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愈发期待起来。
事实上不仅是他,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皆面带好奇之色看向青衣少女,想知道对方如何能凭空布置出一座大阵来。
作为众人关注焦点的洛清辞此刻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颇为打鼓,她之所以会应下此事乃是器灵流韵要求,在这之前其实并未亲手布置过幻阵。
自从在钧山遗府中流韵认她为主之后,帮了她不少,加上有契约在,因此她一直是相信对方的。
心念一转,洛清辞足尖轻点地面,飞至半空,取下绾于发间的玉簪,将之重新还原成了流韵沧澜笛的形态。
就在此时,一道无名法诀出现在了她识海之内,流韵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如今修为再度突破,可以尝试用这沧澜天幻诀布置幻阵,我会从旁辅助,此法诀以你的资质很容易修习,在此之前你先将我的本体激发。”
“好,我试试看。”
洛清辞暗自运转灵力,一阵青光自笛身浮起,霎时将她笼罩在内。
青焰岭中众人望着这般情形,目光中流露出了不解。
有人小声疑惑道:“莫非所布的幻阵同这玉笛有关?”
“或许是吧,洛师侄不会做毫无意义之事,也不知这玉笛是何品阶,我竟然看不出来。”
“估摸着是灵宝吧,反正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法宝都要强。”
先天灵宝光华内敛,加上甚少出世,因此在场所有人低至金丹,高至洞天,皆未能将其认出来。
阵法外,洛清辞很快便将沧澜天幻诀烂熟于心,此功法需配合玉笛施展,将之横放在嘴边后,一阵杀伐刚烈的曲调瞬间传出。
此音极易挑起听者情绪,不过片刻时间,底下众人尽皆斗志昂扬,若是此时敌至,那将是最佳的拼杀时机。
位于高空的几名洞天自然也察觉了此点,望向玉笛的目光带了一丝审视。
仙风道骨的老者捋了捋白须,若有所思道:“如此轻易便能挑动中高阶修士的情绪,这灵宝品质不低啊,只是从表面来看根本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莫非是”
说到此处,他却是住了嘴,未再多言。
位于他不远处,原本便驻守此地的长髯道人好奇道:“师兄想到了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没什么,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得此回答,长髯道人未再多问,同门多年,他对于这位师兄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不确定的猜想对方向来不愿说出,因此他倒并未觉得意外。
半空中笛声依旧,随着时间渐长,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白雾自洛清辞周边浮现,开始向阵法四周蔓延。
察觉此动静的众人试着探出神识查看,结果却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事实。
“神识居然无法穿透白雾?这照这样下去等它将阵法全部覆盖,我们不就成了睁眼瞎子,看不到阵外的情况了吗?”
“耐心等一等,肯定不会是这般情况的,我们要相信洛师妹。”
“是啊,众位长老都在这里,哪怕真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会出手解决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在猜测着白雾的其他用途,有的讨论着白雾与幻阵之间的关联,还有的则对上空的一切抱着担忧的态度。
不过不管底下如何嘈杂,位于上空的洛清辞并未受到半分影响。
随着笛声继续,沧澜天幻诀自发运转,环绕在大五行阵周边的白雾愈来愈浓,已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此刻就连炼虚和洞天修士也逐渐疑惑起来,因为从眼前的情形来看怎么也不像对己方阵营有利的。
正当他们抱着怀疑态度之时,阵法外忽然起了一阵无形波动,紧接着所有的白雾如潮水般退去,就好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某物收走了一般,一切重新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