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阳太大, 泳池的水又凉快，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海景。两人在泳池里泡了半天后, 都默契地没提要出门看景点的事，到头来一整个下午就这么在酒店里耗过去了。顾湘中途还点了个奶茶外卖，一边喝一边在水里玩手机，美滋滋得很。
直到天光逐渐暗下来，露台上的风吹在皮肤上有些发冷，顾湘才跟江澈裹着浴袍回房间，冲完澡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他们住的酒店附近有一个夜市，到了晚上点起橘红色的灯, 到处都是大排档和各种水果清补凉摊子, 甚至还有推出一排排衣服来卖的, 嘈杂又热闹。
顾湘一整个下午都泡在水里，到夜市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从的士上下来后简直像鱼回到了大海, 没一会儿就已经打包好了几袋卤味和水果，到大排档里点了油炸串串后，在等串串的空档索性带着江澈到路边摊上挑起一百块三件的花衬衫和花裤衩来。
地摊上衣服的面料跟做工都不太好，但江澈胜在个高腿长, 皮肤又白，那些土土的印花衬衫被他套上之后竟然升华了不少, 看起来还挺时尚。到头来就莫名其妙成了这个路边摊的男模, 有不少本地的阿姨路过后会特意过来扯扯他的袖子看看面料，然后指着他跟摊主问价钱。
江澈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场面, 被阿姨围住后只能僵硬地挺直后背，轻轻喊了声还在那儿挑配套花裤衩的顾湘，让她赶紧买完东西过来救他。
这头顾湘听到自己的名字, 一转头就看到江澈在人群中尴尬得脚趾抠地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边飞快把手边的裤子递出去给摊主结账，这才拎着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路边摊衣服，拨开人群拉着他离开。
中途没忍住开口调侃了句：“你还挺受这儿的阿姨欢迎的嘛。”
江澈闻言，给了她一个无语凝噎的表情，顺手接过她递来地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就发现她竟然给自己买了条惊世骇俗的带菠萝图案的绿色沙滩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年才十岁。
他一时被这条裤衩呛得咳嗽，放下手后低头看她一眼，问：“你还真敢买啊？”
“为什么不买？才三十块钱，”顾湘答得理直气壮，紧接着又补充，“而且我也有一条带菠萝的裙子，这样我们就能穿情侣装了。”
“……哦，”江澈听到这个理由，默默收敛起脸上嫌弃的表情，应了声，“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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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饿极了什么都好吃，店里炸出来的串串热腾腾地滋滋冒油，腻了还能喝两口清补凉缓缓，吃得某人摇头晃脑的。
只不过晚饭吃到一半时，手机突然来了电话，顾湘当时两只手都是油，只好用手肘碰碰某人，示意他帮忙把手机掏出来。
江澈照做，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提醒她“是你妈妈”，一边把手机放到她耳边。
顾湘应了声，把脑袋凑过去，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那头蔡芬芬已经劈头盖脸地问她：“湘湘啊，我看你们班级群好几个人成绩都出来了，你去看了没啊？看了赶紧跟我们说一声啊。”
“啊？！”顾湘当时一听“高考成绩”四个字，简直如遭雷击，她这几天在岛上玩得乐不思蜀，都快忘了成绩的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靠啊，今天是二十六号？！”
蔡芬芬一听她这反应，就知道这马大哈在外面玩得连高考查分都能忘了，顿时恨铁不成钢地“啧啧啧”出声，问她：“你还知道今天是几号啊？晚上八点出的分，现在都几点了你看看。”
顾湘闻言看了眼手机，发现她妈又在吓唬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妈，现在才八点零六好吧，刚开始查分系统肯定很忙的，我跟江澈还在外面吃饭呢，吃完回去再查。”
“啧啧啧……就你还不慌不忙的，我跟你爸在家都快急死了……赶紧吃赶紧吃，查到之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语数英能考多少分。”蔡芬芬是个急性子，光听她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就难受，便又急匆匆地准备挂电话。
“好好好，知道了，我九点……九点半吧，九点半之前绝对查到告诉你。”顾湘只得赶紧跟她保证，顺便吃了口炸得软软弹弹的鱼蛋。
“行行行，”蔡芬芬说着，在收线之前又想到了什么，特意嘱咐了她一句，“对了，跟你江澈哥哥在外边玩乖一点，别老要这要那的，人家百忙中抽出时间来陪你出去玩，让他省点心，知道吗？”
顾湘听到这句，没忍住转头瞄了某人一眼，意识到在她妈妈眼里他现在还是邻居家的小孩，心头顿时产生了一丝微妙，一面含糊地嗯嗯啊啊答应下来，最后挂了电话。
这头江澈看她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出声问了句：“今天晚上出分？”
“嗯，”顾湘点点头，不大高兴皱起脸，轻啧了声道，“有点烦，你说迟几天出分也好啊，万一待会儿查出来考得不好，我剩下这几天还怎么玩啊……”
“那你就回家了再查？这几天先好好玩。”江澈轻声提议。
“我妈现在都快急死了，怎么可能答应……”顾湘看他一眼，把最后一颗鱼蛋塞进嘴里，丢下手里的签子擦了擦手，“算了，查就查吧，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之前也看过答案估过分，总不至于一本都考不上吧？”
江澈听到这句只是笑，喝了口矿泉水后回：“怎么可能，你不是估完分回来觉得自己能裸分上清华么？”
“嘘嘘……”这会儿查分在即，顾湘光是听他提自己之前乱吹的牛皮就觉得羞耻，加上这家串串店里的人还不少，闻言便赶紧埋下头喝了口清补凉，一边转移话题道，“快吃吧快吃吧，再不吃凉透了……”
“唔。”江澈嘴上虽然答应，但只是拿起一串空心菜做做样子。他本身胃口就不大，刚刚把顾湘打包回来吃剩下的手撕鸡解决后就差不多饱了，这会儿只是在一旁等她吃完。
只不过顾湘吃着吃着，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叼着鸡翅抬起头来问他：“江澈，我们谈恋爱的事，还是先别让我爸我妈他们发现吧？”
江澈轻一挑眉，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我现在不是才刚高考完嘛，我爸我妈又这么保守……我怕他们要是知道了，觉得我们俩——尤其是你——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还会觉得我们之前没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清白……”
顾湘说着，以她对她爸妈的了解，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样的推测有可能发生，接着道：
“而且你想啊，我们之前不是老待在一块儿嘛，万一他们知道以后觉得我们那个时候没在写数学题在那儿搞地下情怎么办？那我岂不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再万一这次分数出来考得不好，那我更说不清了，说不定还会被他们俩棒打鸳鸯。”
江澈在一旁听着，手里绿油油的空心菜一口也没动，直到最后听到那句“棒打鸳鸯”才忍不住失笑，轻一点头答应下来：“好，要瞒我爸妈那边也一块儿瞒着吧，免得说漏嘴。”
“嗯嗯。”顾湘看把他说通就放心了，弯起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不知道从哪儿想到的胡话，作死般地补充了句：“再说了，我们两家关系这么好，万一我们俩在一起之后又分手了，公开了反而搞得大家都尴尬，还不如就我们俩自己知道呢……”
这头江澈一听“分手”两个字，脸上的笑意就迅速收敛。末了放下手里的空心菜，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颊挤成一个鼓鼓的河豚，一面出声警告：“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就想分手？这么快就玩腻了？”
他的表情虽然严肃，但微扬的尾调听起来温润又散漫，显然没跟她当真。
顾湘本来说这话就是皮痒了想逗逗他，眼下被他捏在手心里动弹不得，只能憋着笑举手投降，开口保证道：“没有没有……我都还没开始玩，怎么会腻呢……”
江澈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荤话，一时被呛到，差点破了功。
“不吃了不吃了，我也吃饱了……”顾湘说着，又往嘴里塞了口五花肉，然后端起剩下的小半碗清补凉一口干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拎着之前买来的水果站起身来，高高兴兴地示意他，“走吧，回家喽！”
江澈在过程中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也被她的高兴劲感染，没忍住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问：“查分了还这么高兴？”
顾湘闻言，翘起下巴轻哼了声，晃着他的手道：“先高兴着，万一考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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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虽然比白天凉快，但毕竟还在热带，两人回到酒店时都出了一身的汗，只好暂时把高考成绩丢到一边，紧急去冲了个澡。
等他们洗漱完，换上睡衣坐在床上时已经是九点多。顾湘抱着江澈的电脑进入查分系统，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敲入自己的身份证号时，心情才后知后觉地变得紧张起来。
一时间都有点忘了自己当时设的密码是什么，转头瞄了江澈一眼后，索性抬起屁股越过他的大腿，坐到他怀里去，好歹这样还能有点安全感。
之后才总算噼里啪啦输入一串密码，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头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在底下闷声示意他：“你帮我先看一眼吧，看完了给我说个大概，我心里好有个底。”
江澈轻“嗯”了声，抬手帮她按下回车键，就听电脑“嗡”的一声，显示密码错误。
顾湘听到这动静，有点诧异地转过头，就看江澈已经帮她把之前的密码删掉，重新输入了一串，细白的指尖在键盘上轻巧跳动，最后按下回车，显示登陆成功。
她看到页面跳转后便又急急忙忙地扭过头，一面问他：“你怎么连我密码都知道？”
“你不就那几个密码么，刚刚没开大写……”江澈漫不经心地回答，视线停留在页面上，依次扫过跳出来的那几个数字。
片刻后微不可闻地轻舒了一口气，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问：“你想先听哪个？总分还是省内排名？还是语数英成绩？”
“别别别……你先告诉我考得怎么样，给我说个整体……”顾湘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开口，她这会儿光是想到江澈已经知道了她高考分数这个事实就莫名觉得紧张。
江澈看她这副怂了吧唧的模样，不由失笑，安静片刻后，叹了口气回答：“没有达到预期吧……”
“啊？”顾湘听到这句，差点连哭腔都冒出来了。
谁知道他紧接着又来了句：“这个裸分估计是上不了清华了。”
“……”顾湘胸口提着的气顿时被这话打散，这下也反应过来他在耍她玩，气得伸手拧了他一把，“谁跟你说清华了？我问的是江大！”
“哦，江大啊……”江澈又不紧不慢地应了声，顿了顿道，“那应该可以吧，毕竟你总分675呢。”
“675？”顾湘乍一听到这个分数，一时有点没办法判断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坐在那儿定定地想了三秒后，总算反应过来，“我靠！675？！”
“嘘，少说点脏话。”江澈轻声提醒了句。
但顾湘这会儿才没工夫管脏话不脏话，飞快转过身来去看电脑，心脏在胸口里激动得怦怦直跳，每看一个数字就跳得更厉害一些。
语文110，数学133，英语138。
历史100，政治97，地理97。
总分：675，省内排名：2387
顾湘看到最后，都快反应不过来了，怔怔地出声问他：“江澈，去年江大的外国语，省内排名要求多少来着？”
“最低分671，排名3125。”江澈想也不想就答，简直把这两个数字写烟吸肺了。
“那我排名高这么多，现在岂不是闭着眼睛都能上了？”顾湘又问。
“嗯，甚至可以上更好的。”江澈回答。
顾湘听到这话，到头来嘴咧得都快收不回来了，好半天才从屏幕上移开视线，不可置信地对着空气感叹了声：“靠，我怎么这么牛啊，数学竟然有133……那我最后一个大题写出来的岂不是基本都对了……这也行？”
这头江澈已经忍不住俯身把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从身后环着她腰，眼底也满盛着粲然的笑意，在她耳边低声附和了句：“是啊，你怎么这么厉害？”
顿了顿，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带了几分骄傲地喃喃：“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厉害？”
顾湘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听着他的彩虹屁简直高兴得不得了，跟着嘿嘿嘿傻笑起来，然后转头在他脸上吧唧了两口，给面子道：“你也教得好你也教得好，俗话说名师出高徒么，这分数也不枉我在你手下写了那么多卷子。”
“嗯……”江澈又笑着附和了声，抬眸看了她两秒，索性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她低头向自己靠近，吻上他的唇。
顾湘先是一愣，很快也反应过来在这种时候来个庆功吻是必要的，便默默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他们最近在外面旅游没什么人管着，接吻的水平眼见着水涨船高，现在已经挺有模有样的了。顾湘甚至也学会了怎么呼吸，怎么舔他的唇角，怎么摸索着勾他的舌尖……还发现他有时候也会被亲得呼吸急促，喘气的声音会让她兽.血.沸.腾……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学了很不少。
这可惜他们这会儿亲得是挺如鱼得水的，远在老家的蔡芬芬跟顾东胜都快急死了，眼见着手机上的时间调过21:30，各方面理由都充分得很，便快马加鞭地给她来了电话。
甚至连语音通话都不够平息他俩的焦灼，打来的还是视频通话。
顾湘当时简直被手机上催命符似的来电提示铃吓得一个激灵，加上他俩正好在干坏事，便下意识伸手推开了江澈，哆哆嗦嗦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在被子里找到自己的手机。
然而等看清她妈妈来的是视频通话时，一瞬间吓得她手机都快掉了，抬起头来满脸慌张地跟某人对视了一眼。
江澈轻一抬眉，也反应过来，指指自己：“我得避嫌吗？”
“嗯嗯嗯，”顾湘赶紧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给他亮了眼自己手机屏幕上的视频来电后，一边抬手抹自己偷过腥的嘴，一边急匆匆示意他，“我妈还不知道我们俩睡一个房间呢，你赶紧的，床上有没有什么你的东西？还有床头柜，快快快都收起来，收起来躲浴室里……”
江澈闻言，脑子虽然慢了一拍，但身体已经很自觉地从床上下来，把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跟充电器拿走，又转了一圈，拎走了若干件衣服。
直到最后抱着这些零碎的东西躲进浴室之前，他才总算反应过来，从浴室门后探出头来，蹙着眉心问她：“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好像特别见不得人？”
顾湘闻言抬起头来，在仓促间也没空安慰他了，只能远远抛过去一个飞吻，道：“么么么，委屈你了，宝贝。”
江澈听到她那声“宝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估计是被击中了少男心，显得有些窘迫。
末了也没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把脑袋缩回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顾湘见状，总算松了口气，接起视频通话。
那头蔡芬芬急得都快发火了，一接通便露出一张铁青的脸来，劈头盖脸地问：“不是说好九点半的吗？整天拿着手机不知道干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刚刚在厕所呢……”顾湘只能挂出微笑冲他们打着哈哈，一边飞快端过电脑，放到手机摄像头前，转移话题道，“哎呀不说了不说了，高考分数要紧，我刚查到的，你们赶紧看看？”
视频通话那头顿时也没了再追究她的意思，盯着花白的电脑屏幕看了半天后，就听蔡芬芬“嘿哟”了声，问她：“行啊你顾湘，这是吃了什么药了？你数学能考133？”
“嘿，瞧不起谁啊，我数学牛得很呢！”顾湘听她这语气，登时就来劲了，开始对着屏幕指着自己的高考分数大吹特吹，丝毫不觉得害臊。
到头来她爸她妈被她这通吹嘘哄得心花怒放，顾湘还特意截了图让他们到什么家族群啊家长群里发一发显摆显摆，蔡芬芬顿时也没了再跟她继续胡扯的意思了，恨不得赶紧带着她的分数跟班上那几个早早过来问她“你家女儿考得怎么样啊”的家长交代去。
只不过着急归着急，就在顾湘松了口气准备跟她们说拜拜的时候，蔡芬芬又突然来了句：“对了，江澈呢？你出成绩没让江澈来看啊？人家之前可给你操了一吨的心。”
“呃……”顾湘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跟某人那通兵荒马乱貌似没什么必要，这个点江澈来跟她一块儿查分，也显得合情合理。
到头来只好“呵呵”干笑了两声，回答：“他、他刚刚来看过了呢……你现在想看看他？那我去隔壁叫他过来？”
她本来只是想随便客套两句就挂电话，谁知道蔡芬芬闻言，竟然“诶诶”应了两声：“是得让我看看，人家这次可帮了你不少忙，等你俩从海南回来了，我还打算给他跟他爸妈都买点东西送过去呢，要不然我们家欠个大人情，这怎么好意思……行了，你赶紧把江澈叫过来……”
顾湘闻言，也不敢反抗，只好放下手机，做戏做全套地到门口开了一次门，然后紧急钻进厕所，压低声音提醒里边的人：“我妈妈……让你过去……她想跟你说两句。”
江澈先是给了她一个疑惑的表情，很快也了然，跟着出了门。
然后就看顾湘又假惺惺地开了一次门关上，制造出人来了的动静，之后才领着他到房间里接视频电话。
江澈在看到手机那头蔡芬芬熟悉的身影后，习惯性地摆出一副得体的模样，笑着打了个招呼：“阿姨好，叔叔好。”
“诶诶，好好好，晚上吃过了啊？”蔡芬芬也跟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比对顾湘要热情得多，一派母慈子孝的场面。
“嗯，吃过了。”江澈老实回答。
然后就听蔡芬芬又问：“江澈啊，湘湘那个分数你也看过了吧？她说她这次考得很好，什么超一段线八十分啦，江大绰绰有余啦……阿姨就想问问你啊，到底是不是这样啊？会不会这次卷子简单，大家分数都考得很高，到时候她这分万一排不上号怎么办？”
一旁顾湘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刚才那通话都白说了，忍不住翻起白眼看了看天花板。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妈妈老是觉得她说话像放屁，根本不相信她，反而江澈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简直跟信教似的。
这头江澈闻言，也忍不住瞥了某人一眼，一边笑着回答：“不会的阿姨，她这次省内排名两千四左右，学校划录取线是按照排名比例划的，每年都差不多，今年扩招之后可能还要再放宽一些，她这个排名很稳，基本不会出问题。”
“哦哦……那阿姨就放心了。要不我看湘湘她那样，老觉得不太靠谱……那行，这样一来到了今年九月，你们俩就又是校友了……”蔡芬芬说到这儿，似乎也有点感慨，末了舒了口气，示意他们，“那阿姨也不耽误你时间了，你们俩都早点睡吧……尤其是顾湘，到外面旅游要是再熬到两三点，我看你第二天起不起得来……那就这样吧，嗯，挂了。”
“好，阿姨您也早点睡。”江澈温声应下后，把手机递给顾湘，让她“拜拜拜拜”地挂断。
之后才总算长出了一口气，仰身倒在床上，把手跟腿撑开成一个大字，有气无力道：“吓死我了，还好我机灵，没在我妈面前露馅。”
江澈对此只是垂眸看她一眼，默默转身回到浴室，把之前搬进去的东西又悉数搬回来，放到原位上。
这头顾湘看他忙来忙去的，安静片刻后，突然翘起脑袋，开口道：“江澈，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我们以前上同一个小学，后来上同一个中学，现在竟然又要读同一所大学了？那我们岂不是一直都是校友？”
江澈闻言，给了她一个“你才发现”的眼神，一面抬腿走近，在床沿站定后轻问了句：“这样不好吗？”
然后还没等底下躺平的人回答，就看他又弯下腰来，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带了几分自得，显得很骄傲似的：
“我就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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