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明明还有一天的相处时间,生生被苏蔓砍了,周寻当然不开心。
面对她的投怀送抱,周寻也没什么动静,她主动地把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
她踮着脚亲他,却凑不到他唇前,她蠢萌的样子终于逗笑了周寻,他摁着她的脑袋,把她摁了回去,笑她,「真矮。」
「我一米六八!」
周寻附身亲吻她,「一米也没关系。」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苏蔓去靠近他,他会自己弯腰来寻她。
温柔的吻,被叉叉的脚步声打乱,苏蔓窝在他的怀里偷笑。
隔天一早,周寻就敲响了她的房门,把苏蔓从睡梦中捞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跟他上了车。
一直到机场,苏蔓才恍惚想起自己的这趟远行,可能会有半年的时间见不到他。
她忽然就有些心慌,抱着周寻不撒手,周寻拍着她的背,「快走吧,祝你工作顺利。」
「要是我回不来,你会来看我吗?」苏蔓仰起头,望她。
「我会。」
再说就要流眼泪了,苏蔓不喜欢这样的送别方式,当年送她来k市,临别前,周茜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两个人哭得很惨。
后来她想,以后的分离自己一定要洒脱,至少看起来轻松愉悦。
她很快就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和他挥手道别。
第一个发来消息慰问的是路时,他问她,他们俩的打赌还作数吗?
作数,怎么不作数?苏蔓眉头一扬,叱责他是否要反悔。
路时当然反驳,【那你这样一去半年,岂不是要给这场游戏增加难度?】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这是苏蔓对周寻的记忆唤回。
更何况,她的生活中,并不是只有这一场记忆唤回,她还需要生活。
【如果他足够喜欢你,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你的晋升不会有问题,你们的未来也不会有风浪。】
将前途寄托在爱之中,特别不明智,即使苏蔓爱周寻。
她不否认他们相爱,但如今重逢的时间太短,她不敢保证周寻能否接受过去的她。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太过一帆风顺,我需要在外闯荡,才能觉得这生活的真实。】
重逢至今,虽然其中藏有眼泪,可她觉得太美好太易碎了。
她仰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我想变得足够优秀,能够和他站在一起。】
重新站在一起,而不是别人认为的攀附。
苏蔓把手机调为飞行模式,失重的时候,她脑海间闪过的是和周寻接触的所有画面。
这场飞行不长,但也有足够的时间让苏蔓做一个梦。
梦里的周寻结婚了,站在他旁边的是白秋淼,他们带着所有人的祝福走到大家面前,连向来臭脸的秦女士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就这么站在角落中,静静地看着他们俩,麻木地跟着身边的客人一起鼓掌。
优秀的人总该站在一起。
苏蔓醒来的时候,心口还萦绕着梦里的那股失落。
等行李的时候,苏蔓接到一个电话,「请问是苏女士吗?我们在5出口等你。」
「好的。」苏蔓看了眼电话,觉得这个声音特别的熟悉。
她还来不及思索,周寻的电话也跟了进来,「到了?」
「嗯,刚刚到,现在正在等行李。」
「好,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苏蔓拖着行李,看到了当地迎接她的举牌。
男人穿着冲锋衣,戴着黑墨镜,一副很酷的模样。
等她走近,
那人摘下眼镜,不可思议地瞪着苏蔓。
许奔奔似乎经历了西北的风霜,比三年前瘦了许多,下颌线如刀锋般犀利,肤色也将近黑了一个度,苏蔓也觉得惊讶。
从前南下的人,怎么现在来了西北?
「怎么,这么久没联系,是不是都把我忘记了?」许奔奔的手掌在苏蔓眼前挥了挥。
苏蔓很诚实地点头,许奔奔笑着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
许奔奔的单位给他配了一辆奔驰,后面很大,很宽敞,塞她的行李绰绰有余。
奔驰驶往市区,沿途的风沙都快迷了苏蔓的眼镜,她听到许奔奔问:「要不要去吃一碗特色面?」.br>
「好啊。我刚一上飞机就睡着了,现在饿得厉害。」苏蔓揉着肚子。
老友相见,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那你可能还得睡一觉了。」
西北之大,从前的泊西之旅只是冰山一角。
苏蔓很久没来,沙漠风光吸引着她,她好奇地观赏着这里的一切风景。
最后她被带到一个破陋的小楼房里,这里面藏着许奔奔最喜欢吃的面食。
苏蔓站在门口,张望着这栋简陋的房子,墙皮摇摇欲坠,但在这么破烂的地方,苏蔓闻到了从不远处飘来的香辣气息,这唤起了她的味蕾。
「怎么了?」许奔奔走了好久,发现人没跟上来,他又调转回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苏蔓摇头,微笑,「我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来这么接地气的地方。」
「别看这种地方破,里面藏着好多好多好东西。」
「我知道,我这几年也喜欢来这样的地方吃饭。」
说完,苏蔓也跟了上去,让许奔奔也愣了好一瞬间。
许奔奔平视前方,他没有提起苏蔓为什么从苏氏跳出来,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不愿在这里掀起她的伤疤。
苏蔓在许奔奔的诱惑下,点了小店里最豪华的那碗汤面。
老板端上来的时候,苏蔓整个人都有些呆,这个碗比她的脸还要大。
她比划一下,许奔奔被她的傻样逗得大笑,还给她拍了下来。
他望着手机啧啧,果然这时光从不败美人,苏蔓都愣成了呆头鹅,在镜头里还是一样的好看。
他说不清是从前的苏蔓好看,还是现在的她好看。
苏蔓尝了一口,又抬头看许奔奔,「你干嘛?拍我丑照是不是?是不是还想着拿我的丑照威胁我给你加工资?」
许奔奔把照片发给她,哼哼着:「好看着呢,你也把我想得太坏了吧,师父,我哪里是那种人啊?」
那一声「师父」,让二人忽然都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