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熄安行走十万大山,周身笼罩点点金芒。
在离去之前,蝼说要先为黎部扫清威胁与阻碍。
诸如那些伪神境的恶神们。
于是就有了蝼在前方一巴掌一头恶神,李熄安驱使鱼龙吞食尸体的场景。
这些崛起生灵们臻至大神蕴恶法的圆满,几乎可以比拟寻常阳神境修士。可惜不够看,在蝼眼中和路边杂草无异。鱼龙们吃的相当开怀,同时李熄安能感受到这些小家伙在变化。
蕴恶法似乎同样被它们吃下了,它们在体内温养恶神。
这些鱼龙们是长生棺上铭刻活灵,比之李熄安与蝼资历要古老多。它们本能的分辨哪些物质能吃而哪些不能吃,由此滋养己身,开始攀附进化路途。
李熄安不担心它们会吃坏肚子。
鱼龙们如今只剩下本能,但这本能足够强大可怕。
“难怪黎部里的人会将你认为是另外部落中诞生的大巫。”蝼打量李熄安放出的漫天金光,鱼龙们游弋,没有什么是这成群结队数量多到恐怖的掠食者们吃不下的。
形态与驱使方法太类似巫蛊了。
蝼沉思片刻。
“你让它们凭借本能,而你同样是凭本能驱使这些可怕生物。有没有想过系统的培养和指挥,更何况这种生物我认为不只有进食这一种作用。”
“将它们视作蛊虫培养么?”李熄安很轻易地听明白了蝼的意思。
“这只是一种思路,还只是我能提供的一种思路,不一定正确。”蝼回答,“若有需要,我能赠你巫蛊法。”
蝼望着伴随李熄安身侧的鱼龙群,“我很好奇这些生物能成长到何种地步,巫蛊能加速这一进程,单凭原始本能觅食,所耗时间太长了些。”
“如何?正巧你帮助黎部渡过此次劫难,我还没点表示。”
蝼等待李熄安的回答。
他所说的巫蛊术是十万大山的经年累月的知识财富,毒虫、诅咒、人偶以及其中不可忽视的药理经验。与黎部内记录的巫经蛊经差别很大。这些知识不仅与现世有关,还有媒介中那神秘九州的影子。许多现世根本从未出现甚至没有记载的毒虫药草全部饱含在内。
换句话说,适合巫蛊之人拥有这笔传承,也许有机会重现千万年前的太古神巫的身姿。这样一笔知识财富没有生灵会拒绝。
修行,从来不是指实力的增强。境界的攀升,也从来不是德不配位之人能染指。那些古修士们在非常鲜明地反映蝼对修行对境界的认知。
所以那些古修士再强大也会消失在历史中。
蝼不介意送古修士们回归尘土,化作蛊虫食粮。他对自己的成长有很清晰的认知,此行过后,该步入极宫境了。上次受伤也是因为不愿在错误的时间成就皇者,蜕变被他自己终止才让那三个伪劣的极宫境伤到。
“不必了。”李熄安摇头。
蝼有些惊讶。
对方没有理由不收下这份礼物。按黎部里面那几个老家伙经常说的话来说,横竖又不亏,收了就收了。
“我不会走这条路,不适合我。”少年沉吟,“这份传承的确珍贵,可与我无用。你不妨看看黎部里面那些年轻人们,说不定有合适的。知道你的打算,凭借巫蛊术而成就,却发现这条道路并不适合自己,可心里放不下这份对自己对十万大山而言意义特殊的传承,想寻到位生灵将法传下去。”
“我说的可对?”
“你用眼睛看过去了?”蝼耸肩。
这头名南烛的赤蛟具备这种诡异神通,某种程度上是与他掌握的宇法相近的宙法。都是雏形,但足以铸就无敌路。
“没看,我会读心。”李熄安面无表情。
“难怪,难怪蝼深以为然地点头,赤蛟那对金色烛火般的眼瞳的确给他一种能看破人心的感觉,如今得到证实,他認焉自己的在修行路上又踏出了弥足珍贵的一步。
竟会有会读心生灵。
“我现在在想什么,能看见么?”高大男人指了指自己。
“你在想怎么忽悠这蛟,让他把那法傳下去,这样下去早晚烂手上不可。”
李熄安头也没回,蹲下身伸手接过了游来的鱼龙。
蝼失笑。
“说起来我还从未设想过你竟是头蛟龙。”
“为什么?”
“你不会想听理由的。”
他很久没这样和其他生灵开玩笑了。与黎部的老人们关系再密切,对方也是称呼他王,不是蝼。
“找到最后一头恶神了。”少年起身,对方既然说他不会想知道,那他不问。这态度让蝼心里暗道一声失算。
“走吧,把这些东西杀干净,小家伙们的路便有了。
漆黑神山,如玉手臂。
武崇皇落座。
“上人如何交待?”女人方一回来,那两位皇者就传音过来,语气急切。
在昨夜,锡皇死去,武崇皇归来不久。令牌上的某种意志活了过来,短暂开辟了通道,让崇武皇去见上人。
道统里哪位皇者不知锡皇是上人的弟子,还是最后一位亲传弟子。
栽培可谓用心。
如今锡皇陨落的不明不白,问话是肯定会来的,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来的怎么快,甚至不惜消耗一枚玉钗令将崇武皇召去。该说不愧是锡皇?只怕他们死了,上人不会这般。
“上人什么也没说。”女人面色有些苍白,很异樣。
两位皇者注意到了,认为此番前去,哪怕上人没有责怪,肯定会有愠怒。武崇在真一威压之下面色苍白十分正常。于是瞥了一眼过去没有留意。
“上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消耗没玉钗令啊
“是什么也没说,但给了我这个。”女人拿出了个三寸大小的玉石雕塑。
闭目的沉静女子,却有三条手臂。苍白,质感介于玉与骨之间。形象如同古老原始的图腾。
“这是这是!”另一边的皇者认出了这是何物,语气哆哆嗦嗦,不敢直呼其名。“真一骨像!”另一位皇者低声说。
语气压到极低极低,仿佛是害怕惊扰到了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