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不寒而栗,没想到卫君拂年纪不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恶事,倒是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全杖浑身抖如筛糠,不等反应,早已被人一脚踹翻在地:“好你个胆大妄为的全杖,你明面上是个道貌岸然的玄冥观师尊,没想到背地里却是如此毫无人性的恶徒,今日本官定要替郡主讨还一个公道,来啊……”
“公道,自然是要讨的,但本郡主……何时需要大人帮我了?”
低迷的阴沉眸色,高大人吓得嗓音一哽,哆哆嗦嗦的讪笑道:“郡主说的对,郡主的公道,自然是要郡主来讨,呵呵,那,那下官就先将这个老东西抓起来?”
询问的眼神,而后再次耀武扬威的将全杖抓了起来。
谁料,他突然大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实话告诉你们好了,若是动了我,左相府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卫承弼?以为现如今拿他当挡箭牌,自己就不敢动手了?
卫君拂气冲斗牛,几欲上前,却忽而被人扣住了手腕。
回眸,就看到一双无垢的笑眼正淡淡的看着她。
满腹委屈怅然落地,卫君拂撅起嘴闯进卫景谌怀中:“二哥哥……”
“君儿乖,这事儿竟然谈到了左相府,就该是哥哥我出面不是?”
半是咳嗽着,半是拉拢着衣襟缓缓上前:“你刚刚说……动了你,左相府不会善罢甘休?”
误以为是怕了,全杖抖擞精神,拍打周身尘埃:“算你还有眼力见儿,贫道素来与左相府有来往,若是你们敢冒然……”
才伸出去的手指,此刻已经落到了卫景谌的掌心之中。
只见这病秧子的公子,满脸和气的笑容,却在翻手之间,一声声脆响夹杂着全杖的惨叫声,震得周围人肝胆俱裂。
松了手,全杖像是一只被人拔了毛的猫瑟缩成团,抬不起的手指,早已被人一根根折断。
本以为是个半条命的病秧子,不成想却是这里面最可怕之人。
一时间,卫景谌脸上的笑容,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居高临下,身披卫君拂特意缝制的狐裘大衣,卫景谌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三分凉薄,三分散漫的眼神轻蔑开口:“你刚刚说与我左相府素有交往,可我……怎么从来就不认识你?”
他,他刚刚说什么?他左相府?所以说眼前这个痨病鬼是……
高大人讳莫至深的眼神在卫景谌脸上来回穿行,他恬不知耻的凑上前去:“敢问这位公子,您是……哪位?”
“我家公子乃是左相府嫡出的二公子卫景谌!”瑜飞公正开口,高大人差点儿翻了白眼儿。
好嘛,收了全杖这牛鼻子几毛钱,却因此得罪了当朝的怀荣郡主与左相府的公子,他,他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眉眼闪烁之间,高大人颐指气使的吼道:“全杖,你不仅苛待郡主,你还意图败坏左相府的名声,你罪大恶极,本官以为,你该当处以极刑……”
“极刑?呵,呵,不急,不急,毕竟我到现在还不曾知晓,这位……玄冥观的道长,到底与我府上哪位交情匪浅呢?说不急,若真是府上贵客,那我这不是冒犯了吗,你说,是吧?”
缓缓走到全杖面前,不等他抬头,又一脚碾压在他根根断裂的指骨上。
就算没听到全杖那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但对于他那抖如筛糠的身躯,狰狞变形的五官,不得不让人对面前这位玉面公子更加胆战心寒。
全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唇发白的哆嗦道:“贫道,贫道与你府上的夫人,有,有些交情……”
“大胆,放肆,给我掌嘴!”不等权杖把话说完,卫君拂凉悠悠的嗓音响起,有人上前一耳光,全杖耳鼻轰鸣,倒地不起。
“君儿,不得胡来,免得有人在背后说咱们左相府的不是,你乖乖来我身边。”
笑着招呼卫君拂到自己身边来,众人斜眼睨望,总觉得眼前这对儿,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兄妹该有的这种亲昵。
牵着卫君拂的小手,一股暖意瞬间透过掌心传达过来,让卫景谌逐渐失去意识的身躯暂且有了回还的余地。
他抬起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轻轻将被风吹散的发丝又重新掖到了卫君拂的耳后,继而冰凉的唇印贴在了卫君拂的耳廓上:“君儿乖,听二哥哥话,二哥哥帮你出气。”
怎么搞的?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心乱如麻。
卫君拂的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低垂着头,讷讷的摇晃着卫景谌的衣袖:“嗯,君儿听二哥哥的话!”
吓,其余三个人惊吓非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什么时候竟然会乖乖听一个人的话了?
卫景谌咳嗽了一声,高大人立马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左相公子身体不适,还不过去拢一把人椅让他歇歇脚。”
所谓的人椅,就是以人作为椅子让人坐下。
尽管这有些出格,但卫景谌却仿若满不在乎的坐在那人身上,细腻的手指一直摩挲着卫君拂的小手不肯松开。
“全杖,你刚刚说识得我左相府的夫人?那不知……你与家母是什么关系?几时认识的?”
抬起头,如今再不敢小瞧这位病歪歪的俏公子,全杖一路摸趴着过去,抖着嗓音说道:“我,我认识的是你府上的现任夫人,杏初夫人。”
“嗤,本公子还以为你在说谁……杏初?区区一个左相府上的下贱妾室,你也敢拿出来在这里耀武扬威?”
卫景谌冷淡一笑,又接连咳嗽了几声。
妾室?什么意思?那杏初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左相的续弦夫人啊!
全杖嘎巴了几下嘴,却又听得卫景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全杖,你可知,如今我左相府中掌管中馈的新任夫人,可是当今圣上的皇姐,长佩公主;也就是,君儿的义母。”
顿时傻了眼的抬起头,又对上卫景谌幽幽的深邃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