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变幻莫测,长佩公主圆润的指尖略显急躁的画着圈圈“讲。”
“君拂回府之后,曾经无意间在下人口中得知,父亲之所以会让卫娇娇的母亲进门,是因为在我母亲过世的时候,父亲伤心过度,每日买醉,一不小心就酒后失德,让卫娇娇的母亲有了身孕,不得已为了母亲的名声,父亲才娶了她进门。”
“酒后失德?怪不得,本宫还说,以他卫承弼那种心高气傲的脾气,怎么会娶一个丫鬟当续弦,原来还有这种事……”
“公主,以老奴的拙见,恐怕不是什么酒后失德,而是有心之人想要借机上位吧?后宫里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情老奴见得多了。”
段嬷嬷的一番话,提醒了长佩公主,让她更加怀恨在心。
“怪不得卫娇娇年纪轻轻如此城府,想来是随了她那个败德的娘;卫承弼那个笨蛋,被人耍了都不知晓,笨死了。”
上了年纪却在此时用一种小女儿的娇态诉说着这些怨怼,让卫君拂更加明了,眼前这位长佩公主的心中,始终没有放下卫承弼。
长佩公主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而马上说道“君拂,本宫问你,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准备回去怎么告诉你父亲?”
苦涩一笑,卫君拂落寞开口“君拂,是,不打算说的。”
“为何?”
“父亲一向喜欢娇娇,如今她又伤了,父亲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会听我说的那些不好听的话?”
“真是人越来越糊涂,卫承弼这个人呢!你放心回去吧,这件事,本宫自有定夺。”
听了这句话,无意就像是给卫娇娇安插了最后一道死亡的枷锁,想来以后她想要飞上枝头的梦想,应该彻底化为泡影了。
卫君拂心情大好的走出赏月塔,来到望月楼。
雅间之中,金彩彩难得一脸严肃的站在卫景谌的身边,在卫君拂推开门的一瞬间,二人同时变了脸色。
“哎哟喂,我说二公子,你这嘴也太叼了,你说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说来说去,那我们望月楼还怎么做生意啊?”
虽然极力掩饰,但卫君拂却还是觉察到异样。
她盯着金彩彩,又看了看卫景谌……
脑海中想起自己与卫明杰在乡下遇刺的时候,有两拨人同时出现救了她,而其中一个,就是金彩彩。
虽然这件事她一直没有找金彩彩对峙,但如今看到他们两个的目光,忽然心头一亮原来金彩彩也是二哥哥的人……
这么说卫景谌早已在盛京城暗中放出了无数的暗哨,既然这样,她不如就趁机再帮二哥哥一把。
“二哥哥,卫明杰怎么不见人影了?他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了?”
“没……不胜酒力,晕过去了,我让瑜飞给他安排了个房间。”
不胜酒力?怕不是被他敲昏了脑袋吧?
没有点破这一点,卫君拂又笑呵呵的凑上前去“那二哥哥说,这望月楼的什么最好吃?我也想吃。”
眼神示意金彩彩离去,卫景谌顺手将卫君拂扯进怀中“君儿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金掌柜的,把你店里最拿手的东西都拿上来。”
金彩彩的嘴唇抽搐了几下,却再也不敢大胆的看过去,她假意笑着退了下去,心中却诧异惊魂未定房中那两个人真的是兄妹?她怎么觉得……
心安理得的窝在卫景谌的怀中,没等他发问,卫君拂像是倒豆一般将刚刚长佩公主的问话都说了一遍。
最后,她轻扯着卫景谌袖口的褶皱,意兴阑珊的随意问道“二哥哥,君儿可是什么都没瞒着你,那你呢?”
……这狡猾的小妮子,莫不是已经看出什么?
卫景谌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君儿,二哥哥也不会骗你,但是有些事情……若是会让你遇到危险,二哥哥是不会告诉你的。”
所以是为了保护他?姑且相信一次好了。
照着落日的余晖,卫君拂在卫景谌怀中伸了个懒腰,她悠哉悠哉的说道“二哥哥,卫娇娇伤了脑袋,你说我们这时候不回去,反而在这儿赏月,父亲会不会生气?”
“不会,有我在!咱们今夜就好好留在这儿赏月,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你想乐什么二哥哥都陪着你。”
欧耶,有大反派在手,还真是天下我有。
心中偷偷笑着,卫君拂在这一夜,可谓是快乐的似神仙。
她拉扯着卫景谌在人群中猜灯谜,放花灯,看烟花,吃月饼……
似乎是感染了她的笑容,卫景谌原本冰冷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转角刚刚买了两根糖人,卫君拂得意洋洋,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诧异的嗓音“安云?”
为了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名讳,卫君拂侧目相视。
那是一张十分干净的面庞,虽没有卫景谌的惊心动魄,也没有卫明承的那种阳刚之气,但是他在阴柔之美中又仿佛加了一些黑暗的元素,让人觉得眼前之人有些压抑,却又整齐。
“你找谁?”
“你是安云对不对?”几近癫狂的神情,上前想要用力拉扯卫君拂,却被卫景谌挡在中间。
“你要对舍妹干什么?”
“她是你妹妹?不对,她该是国公府的……她不是安云,不是……”
失望的话语之后,那人慢慢后退了几步,但眼神却还是止不住的看向卫君拂,癫狂之色让卫君拂有些忐忑不安的蜷缩在卫景谌背后。
“抱歉,认错人了。”
男人有礼一笑,忽而又变戏法一般从袖口中变出一只兔子花灯,笑着说道“小姑娘,算是给你的赔礼。”
若她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能这一下真的会欣喜若狂;可如今的她,早已辨析了人间是非,她又岂会看不出那男人眼底的一抹算计。
“多谢,但是我不喜欢,我有我二哥哥送的就够了。”
说话间,她义无反顾的拉上卫景谌的手,逃离了现场。
“王爷,此女子如此不识抬举,不如让咱们教训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