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儿想二哥哥了?他现在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吃药?对于他的病情,虽说有些麻烦,但是根治也不是没可能的……
出神的想着,院子里却传来一声怒吼“让开,都给我让开,我要见五小姐。”
怎么回事儿?秀眉纠结成一团,眼看着几个人都没能拦住,那前几日才挨了揍的张管事,一股脑冲进门来。
“你,你想对五小姐做什么?我可告诉你,现在五小姐是庄子的大恩人,你要是敢……我,我豁出性命也要……”
扑通一声,张管事跪在地上,将面前的女人吓得一哆嗦“这,这……”
眉头紧锁,卫君拂“你这是干什么?”
“五小姐,我张三就不是人,你打死我得了。”
“……”
“五小姐,小的就是个狗东西,就不该活着,您……”
“好了,哪个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这种话,你不该轻易说出口的。”
“五小姐,小的其实原本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可是小的就觉得,既然东家都不把我们当人看了,那我……我也就;可五小姐你不同,你是真真切切在帮助我们的人,我知道错了。”
“……你起来吧!我也知道你是听了谁的命令;有些事,你不说,不等于我不知道,我把不怪你。”
“真的?”
“嗯,起来吧!只要你以后把庄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当人看,我就不怪你,而且,等我回去,会想办法让卫家再给这边按时拿钱两,保证你们所有人的生活。”
“五小姐,您就是庄子里面所有人的再生父母,我张三说话算数,以后我只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绝不……”
“好了好了,既然知道错了,还不下去洗洗,吃饱了跟庄子里的男人一起做事去!记住,以后莫要好吃懒做,勤快点儿。”
糙汉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激动的起身冲了出去。
卫君拂看了看时辰,打了声招呼,拿着那本兽医册回了房。
整夜昏黄的煤油灯星星点点的映照在才刚修葺好的窗棂上,卫明杰回味着口腔中那股苦涩的汤汁,想着卫君拂的话,暗自下了决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有人敲响了田老头的院门“师傅,我来了。”
房中正抱着酒坛子与周公下棋的田老头被惊醒,骂骂咧咧的披着馊臭的衣衫走出来“谁啊?谁啊,大晚上不睡觉的!”
推开门,月牙弯的笑脸“师傅,我来了。”
脸蛋上那又黑又柴的皮肉跳动了几下,田老头嘟囔着“还真来了?”
“师傅,我让人把酒给你抬进去吧!还有,您昨天给我的书,我仔细研究过了,这上面有几个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
小姑娘端细的眉眼,工工整整仔仔细细的模样,让田老头的心似乎被什么敲击了一下。
二人正欲迈步,后面一声叫喊“等等,我,我也要拜师学艺。”
什么东东?二人回眸,卫明杰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该哪儿玩去,就去哪儿玩去?”田老头驱赶着。
“我也是诚心要跟你学习的,你凭什么不收我?”
“你?”
上下打量着他一身锦衣华服,田老头努努嘴“小子,别说我瞧不起你!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是能吃苦的样子吗?”
“她能,我,我就能!”卫明杰看着卫君拂。
就凭他?卫君拂轻蔑一笑,似乎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房中,卫君拂搀扶着田老头坐下,将一个标注的满满的小笔记本掏出来,仔仔细细的询问着上面不懂的地方。
“丫头,你真打算学?不是我诓你酒喝,兽医不比其他,它苦着累着呢!”
“嗯,我必须学,一定要学,因为这关系到我最亲近之人生死安危。”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田老头叹口气,点点头。
从这一日清晨开始,田老头会时不时的口头教授那么两下,到了下午,便是最难捱的时刻。
此时的卫君拂跟在田老头身后,牛棚里传来阵阵悲鸣,地上一大滩污血,难闻的气味让人想要作呕。
“君丫头,这头牛难产了,你看该怎么办?”
怎么办?若换做是人,她该给它剖腹吧?
为难的皱紧眉心,卫君拂一脸不耻下问“师傅,我以为,剖腹可行!”
斜睨着目光,小丫头倒是胆子大得很,什么事儿她还真敢作。
田老头却微微一笑,俯身坐在那头母牛身侧,抬起头说道“若是给母牛剖腹,的确有可能会让它们的性命都保全下来,但你别忘了,耕牛是田间地头上必不可少的劳动力,若是母牛伤了身,岂不是要让田间的人活计活了许多?”
“那……”
“你先来用手摸摸它的肚子,就会知道它之所以难产,是因为胎位不正,如此,只需要……”
说话间,将手直接掏进那血淋淋的牛腹中,用手将小牛的位置摆正,这才抽手出来,又让卫君拂自己尝试了一下。
温热的血气带着比人类血液更大的腥膻味,指尖触碰到的肉球竟然还在蠕动,卫君拂突然感到惊奇与惶恐……
她紧张的吞咽了几下口水,也缓缓将小牛小心翼翼的捋顺了身体,又看到田老头给母牛灌下一些汤汤水水,母牛挣扎着继续发力。
当手刚刚从母牛体内脱出的时候,小牛犊的头部已经显露出来。
“老田,老田,出,出来了,嘿,瞧见没有?”周围的农人惊喜叫着。
卫君拂也跟着放下心的站起来。
“呕……”背后一声不合时宜的呕吐声,众人回眸,就看到卫明杰手捂着口鼻,再也忍受不住的从牛棚里冲了出去。
用帕子给老田头跟自己清洗了一下,卫君拂冷哼了几声她就知道卫明杰肯定不行。
“君,君拂,我看我……”
卫君拂摆摆手“算了,我早就说过,这件事,你做不来的,还是回家做你的大少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