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最初的时候很不习惯也很嫌弃,但是每次太子殿下大步走在前面的时候,身后总有个迈着小腿一颠一颠的小团子喊道“皇兄,等等,皇,兄,等等……”
声音软糯殷切又兴奋,好像能吼到人心里去,太子每次也只能不耐烦的停下转身,等着身后的小团子一下扑过来撞个满怀,太子一面黑着脸一面拉着小团子的手慢慢往前走,嘴里还道“你这个烦人精。”
景宁小殿下拉着皇兄的手,正开心的走着,听到太子的低斥,立马停住反驳“不是烦人精。”
两个眼睛圆鼓鼓的睁着,显然要太子给个说法,必须道歉认错才行!
太子就睨着景宁道“就你整天叽叽喳喳跟前跟后,去哪都得把你带上,你怎么不是烦人精了?”
小景宁气的脸颊鼓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跺脚“不是烦人精,不是烦人精,要陪皇兄,皇兄坏。”
说着说着还忍不住,奶声奶气的声音里都快委屈死了,两个圆溜溜的眼睛里包着亮晶晶的泪花,眼看都要忍不住了,小嘴抿得紧紧的,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子赵景行。
赵景行连忙蹲下来,看了眼自己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胡乱给这个弟弟擦了擦眼眼泪,一边还恨恨地道“你不但是个烦人精,还是小哭包。”
景宁小殿下本来已经被皇兄的动作哄好了,现在更委屈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还边哭边吼道“都说了不是烦人精,要陪你,呜呜呜呜呜,我要母后,我要青姨,我要回去,呜呜呜。”
太子景行有些心虚,连忙顾不上其他,赶紧把这个软软糯糯的团子抱进怀里,一些一下的拍着背,还撸了撸景宁小殿下软趴趴的头发,有些心虚道“好了,好了,孤说错了,你别哭了,再哭,再哭孤可走了啊。”
景宁小殿下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才慢慢在皇兄手忙脚乱的哄声中慢慢平息,不过显然他还记得,委屈地看着太子道“不是烦人精。”
太子哪里还敢说这个娇气包,连忙道“不是,不是,是皇兄说错了,景宁不是烦人精。”
景宁小殿下这才开心,重新扑到太子怀里,学着顾惟允和夏青表达爱意的方式,亲了一下他的太子哥哥,太子显然没想到,这几年可是从没有人亲他了。
他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有些嫌弃,但是看着景宁肉嘟嘟的小脸颊和清澈澄明的眼睛,心里还是有些高兴,景宁果然很喜欢他,黏上粘下还要搂搂抱抱。
他伸手捏了捏景宁滑滑嫩嫩的小脸颊道“叫声太子哥哥,孤背你。”
景宁甜甜地道“太子哥哥。”
赵景行显然也被自己的弟弟可爱到了,他蹲下背朝着景宁道“快上来,可只背一小会啊。”
景宁已经一下子扑过去趴在赵景行背上了,身后的宫人终于想到要上前劝阻了,被太子一个眼风定在原地,不敢多言。
太子伸手扶住景宁的小屁股一个起身,向前冲了几步还一边道“走喽。”
景宁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清脆又响亮,周围之人听得分明。
赵景行虽然有时候有点烦这个跟屁虫,但是到底还是喜欢占了上风,不过这可并不包含晚上。
他看着躺在床上穿着小肚兜小裤子的赵景行,磨牙道“赶快起来,回未央宫去。”
赵景宁在床上打了一个滚,伸着手对赵景行道“皇兄,抱。”
已经累了一天的赵景行才不想抱这个小跟屁虫,直接道“快点自己起来,孤让人给你在旁边收拾间屋子。”
赵景宁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被抱到不起身。
他在这个和他的房间一点也不一样的床上滚了一遍,有些累道“皇兄来。”
赵景行已经黑脸,想直接上去抱着这个粉团子扔出去,他绝对不会再被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骗到了。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对着身边的下人道“你去把旁边的屋子整理出来,今晚二殿下就在东宫宿下了,派人去母后那里禀报一声,叫她无需担心。”
下人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二殿下低头应诺,转身出去安排了。
赵景行这才上前拉着赵景行光溜溜的胳膊,一伸手摸到了跟他只能摸到骨头的胳膊一点都不一样,好像全是软肉,他伸手捏了捏,觉得手感确实不错。
赵景宁已经开始眯眼睛了,他咕哝道“放开。”
赵景行这才回神去看这个粉团子,却发现好像眼睛已经闭上了,他伸手推了推,果然一身软肉,“赵景宁,起来!不准在这里睡。”
这下咕哝声都没有了,景宁小殿下翻个身将恼人的声音和手都隔在背后,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把自己嫡嫡亲亲的兄长气的够呛。
赵景行瞪着床上这个穿着小红肚兜的人,他一看就知道是夏青的恶趣味,肚兜上绣的是个颇有童趣的团案。
太子的亲随走进来,看见太子瞪着床上的二殿下,低声询问道“偏殿已收拾好,可需奴才叫人将二殿下移过去?”
太子已经收敛了表情,他扫了眼弯腰低头的内侍,声音不怒自威“不必,你下去吧。”
亲随顿了下,看了眼床上的二殿下,到底没敢说话,悄悄的下去了。
太子自己脱了鞋袜,伸手狠狠捏了下赵景宁的小脸蛋,最后自己收了力道,轻轻摩挲了一下,把他往里面推了推,小声嘀咕“孤真是服了你个烦人精。”
他上床,看了眼胳膊还漏在外面的粉团子,不情不愿的把被子给他盖上,恶狠狠但声音并不大“孤还从没跟别人同榻呢,等到半夜把你踹下去,你要敢哭,明日就不带你。”
太子赵景行的话不停,内心想着怎么欺负这个小团子,但是动作却很柔和。至于小团子本人景宁小殿下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觉得他皇兄的床还蛮舒服的。
第二日一早,太子还没睡醒,就感觉自己怀里有个什么东西不停蛄蛹,太子烦躁的睁眼一看,果然是这个小东西。
冬日里太冷,睡着睡着,也不知道是小景宁太冷,还是太子殿下觉得不暖和,只想往热源那里凑,两个兄弟就慢慢靠在一起了。
太子殿下看见睁着眼睛的小东西,心想怎么昨晚没把他踹下去。
但是只能虎着声音道“别动,赶紧睡,不然把你扔下去。”
赵景宁醒来觉得很暖和,看见睡着的太子兄长有些新奇激动也睡不着了,只能动来动去,现下听到他皇兄突然说话,更兴奋了。
“皇兄,起床,我饿了。”
“皇兄,快起来。”
“哎呀别闹了,你自己起,孤要睡觉。”翻身,闭眼。
赵景宁伸手扒拉太子的寝衣。
“皇兄。”
“皇兄,我想去看母后,母后肚子里有小宝宝。”
“皇兄,起来,我饿了。”
“皇兄……”
“啊啊啊啊啊啊,赵景宁,今天不准跟着我!!!!”
门外的人一惊,太子小小年纪,少年老成,可从来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赵景行陪着便宜弟弟用了早饭,然后带着他回了未央宫,给皇后请安,从未央宫出来的时候到底还是没有甩掉这个小尾巴。
顾惟允是很想叫住赵景宁的,她看见太子殿下眼下的青黑有些愧疚,想着还是把景宁留下,免得烦扰太子。
但是尝过鲜的赵景宁哪里肯,他又没有玩伴,平日里他母后青姨一个比一个忙,最多能领着他出未央宫转一转,可是跟着他皇兄就不一样了,前朝东宫崇文馆,哪里他不能去,还能和太子兄长一起玩。
显见放过风的人才知道关禁闭的可怕。
赵景宁非要做牛皮糖,赵景行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半推半就,想着这小尾巴晚上再给送回来,于是兄弟俩就又这么走了。
年少的赵景行没有想到,有时候稍稍一心软可能会被祸害一辈子,刚到十一岁的小太子和他近四岁的弟弟就开始了兄弟情深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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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糖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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