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怔住,李慕言又道“您瞧不起宁姑娘是农家出生,可您却不知道,就是这样的她,听说您病危,就毫不犹豫回家拿来那可遇不可求且有价无市的百年人参。”
老太太小声嘀咕“那还不是因为知道咱们家有钱,那人参可以卖个高价。”
李慕言心累“您为何就非得扭曲旁人的好意?”
看着这屋里的乌烟瘴气,李慕言叹“继续去熬药,老太太要砸,就随她砸,砸了再熬,一直到她愿意喝为止。”
“所有的药都用最好的,开销从我私库出。”
老太太板着脸并不是打算服输的样子,李慕言继续道“另外,从今天开始老太太要静养,今后无论想请谁回府,都必须得到我的同意,所有人没有我的吩咐,都不准去打扰宁家人,还有,陈嬷嬷年纪大了,是时候回到自己家享受天伦之乐,祖母这里就交给赵嬷嬷。”
老太太瞪大眼“你什么意思?”
李慕言背手往外走“祖母,我才是李家家主。”
这之后,无论谁来求情,都被李慕言强硬地拦在门外,贴身小厮担心地问“万一老夫人还是不肯喝药呢?”
李慕言眉心皱得很紧,许久才无奈道“不会的,疼过,就不敢不喝。”
李家老太太这些年没吃过苦头,不过砸了两顿药,她就被身体各处隐隐传来的痛处折腾得像是没了半条命,等待第三碗药的时候,她流的汗将床榻都打湿,留下酸溜溜的汗臭。
小厮来报“公子,老夫人喝药了。”
李慕言放下手中礼单“将这些给宁家送去。”
小厮看了眼,暗暗吃了一惊,这般大手笔,公子是当真看重那位宁姑娘,奈何这一回送去的礼,竟被退了回来,小厮挠着头说“宁姑娘说,人参的银子已经给过。”
李慕言叹口气“宁姑娘是真生气了。”
那可不,潇潇又不是泥捏的,她好心帮忙,却让李家老太太给了个下马威,那她心里肯定不痛快,不是每一次“对不起”都能换回“没关系”,上次是那什么何如欢,这次又换成老太太,下回呢?下回是不是李慕言的爹娘姑婶?
看来在李慕言将家里这些烂摊子收拾好之前,和李家的合作可以先缓一缓。
自家山脚下那片荒地这会儿翠绿一片,都是牛羊吃了又涨的牧草,潇潇托腮看了会儿,问空间【多少积分了?】
空间雀跃【当前总积分,65800,主人,最近涨得很快哦!】按照这个速度,再来个四五天就能升级了呢。
潇潇点点头,看向她的山,在陈宽和王鹤他们的带领下,来宁家应聘的流民们将山上的杂草和枯树清理过,已经将她准备的树苗种下,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潇潇觉得哪怕这么远看过去,都觉得这山精神,比旁边别的山风貌要好许多。
正欣赏着,陈宽他们犹犹豫豫挪了过来“东家,种完树之后,我们还能继续给宁家干活吗?”
宁家人宽厚,给的工钱足,还从不拖欠,他们都舍不得错过这么好的东家。
潇潇说“我正想问呢,你们谁家种过地?”
这人数还挺多,潇潇作为一个半吊子,不能担当考核,就将宁丰年请了过来,让他去找些懂种地的,留下继续耕种第二季水稻。
陈宽他们有些不解“不是说新稻种被盗贼夺了吗?”
宁丰年也同样好奇转头,潇潇无奈“没有新稻种,该种地还是得种呀。”
也是啊,总不能一日找不回来稻种,就一日让那十亩良田空着吧?
次日,宁丰年带着新选的几个帮工开始给潇潇“买回来”的稻种进行育秧苗准备,其他人眼巴巴看着潇潇“姑娘,您说还有别的活给我们,是真的吗?”
“有是有,”潇潇说“不过会比较忙,也比较累。”
不等他们生出退意,潇潇又道“但,同样的,挣钱也比较多。”
大家的眼神开始发光,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但是怕穷。
五香居的青虾生意因为曾参与过试吃的老饕们不吝分享切身感受,客源不断,其他食肆酒楼纷纷跟风模仿,这让首先发现青虾的福缘村村民们很是赚了把银子,每回看到宁家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但很快,做宵夜买卖的掌柜们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七月里白日太热,大家反而喜欢晚点再出门溜达,然而这溜达得高兴起来就会注意不到时间,常常是宵夜刚上桌,外头打更的就已经开始催促,县衙的衙役们也开始巡逻,为了不浪费,只能囫囵往嘴里扒拉,没法悠闲享受就罢了,还都赶了个心惊肉跳,甚至压根来不及吃完,几次下来,也就没了等待的兴致。
食肆酒楼的掌柜们都急坏了,忙着又是给大厨和伙计加工钱让他们加快速度,又是劝说食客们打包,奈何都收效甚微。
眼看刚刚火了没多久的挣钱买卖又要黄,包括徐掌柜在内的掌柜们抓心挠肺,可也找不到解决的法子。
便是这时,潇潇在县城偏僻处租了个宅子,让人放出消息将为人勤恳但是找不到活计的流民们叫了过去。
有陈宽和王鹤他们作保,流民们得知有忙碌但是挣钱的活干,很快都聚了过去,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因为这宅子外头竟然还有官府的人在。
身为流民,无论逃荒到什么地方都很难被人接受,被人排斥,被官府驱逐的事情也常有发生,所以刚刚看到衙役的时候,好多人第一反应就是又要远走他乡,但已经和潇潇熟悉起来的陈宽和王鹤却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宁姑娘,是在哪里登记?”
潇潇指向努力摆出和善面孔的衙役们“在那里按照差大哥们的指示留下姓名和身份信息,登记完毕后领取自己的牌子。”
有人带头,流民们的胆子就也大了起来,也能安心听进衙役们的话,听说他们要做的这个活,叫做“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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