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老宅这群人天生残缺,根本就没长那玩意儿。
容衍转头看她单薄的肩膀,手臂刚抬起就又惊悚地收了回去——他刚刚想干嘛?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宁丰年心中万分纠结,忽然就又想起了女儿前不久问过的问题——
“假设有一天,在老宅和我们自家人之间您必须选择一方,您选谁?”
是啊,选谁,他从前一直没觉得,爹娘兄弟和家人,竟会是个选择题。
他脸色难看却又满含恳求地看着他的爹娘“爹,娘……”
宁老太却直接一拍大腿“要不是你们分家后只顾自己过好日子,心里根本没有我们这两个老的,丰才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又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宁丰年你给我听着,你的命是我和丰才救的,如今你要是看着他被人断指,你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该被天打五雷轰!”
宁二婶也跟着嚎“没错,你们不过是损失个方子,我相公可是要断一根手指啊!”
宁丰年看着曾经的家人,感觉自己仿佛已经不认识他们。
潇潇等宁老太和宁二婶骂够了才幽幽道“你们就没考虑过安安分分赔钱吗?”
哭嚎中的两人一顿,又抹着眼泪瞪她“你懂什么,他们要五十两银子,你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银子吗?”
说完就又看向宁丰年“老大,你就说那方子,到底给不给!”
云亦等人蠢蠢欲动,将手掌骨节捏的嘎嘎作响,被容衍眼神扫过才安静下来。
他又看了看潇潇,准备但凡发现她皱眉,就将这些人全都扔出去。
潇潇也在等宁丰年的决定,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直看进爹娘眼中“爹娘可曾想过,若是将酸笋方子拿出来,我家一家五口今后要怎么过活?”
“这样把方子给了天香楼,今后我们又要怎么面对五香居掌柜?”
“二弟妹闯祸闹出来的这二十两,又要怎么还?”
潇潇满意点头,她爹总算没糊涂。
可宁老太不满意啊,她一听宁丰年这话茬竟是拒绝,面上神色一阵扭曲,上前就狠狠给了宁丰年一巴掌“老天爷你开开眼,看看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怎么不落道雷劈死他!想当初我宁可饿病了自己亲儿子也要把他奶活,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原本对老宅颇有微词的村民们面面相觑,这话宁老太说了许多年,可耐不住它管用。
宁丰年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这巴掌,但仍不松口“娘,您打吧,打到消气为止。”
宁老太眼中满是狠色,果真又高高抬起了胳膊“消气?你做梦!宁丰年,你欠我一条命,今儿就是砸锅卖铁,这恩情你也必须还!”
这带着狠劲的一巴掌没能成功落下,因为潇潇上前拽开了宁丰年。
“爹,你怎么都不躲?”
宁丰年满面痛色“是爹做的不好,作为人夫、人父、人子,都太失败,爹该挨这打。”
潇潇道“可是爹,就算你让奶打她也不会满意,奶今儿要的不是这几巴掌,她要的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