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身穿狱卒衣服,头发花白的女人,司竹眼眶忽的湿润。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司回天。」一声冷漠无情打断母子二人的相聚。
司回天将被子摞起,让司竹靠在上面,然后起身面对澜月。对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她是愧疚的,然而却为了私心一直只是扮做他人冷眼旁观。
「小竹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向你们道歉。」她深深弯下了腰。
看得司竹心里一揪,张口欲说。
澜月稳稳坐着没动,坦然接受了这个道歉,司回天易容扮做慎刑司狱卒他是不知情的,这一次喂司竹毒药,只是因为之前司竹伤人频频后有高手救治的迹象,让他有了推测。若这次司回天没有出现,他也会让司竹死个透彻,他失去了理智。
「那便救人。」他起身说。
「小竹,母亲很快回来,等我。」司回天交代好后跟上,望着几人离去,司竹昏昏沉沉合上了眼,他太虚弱了,需要休息,而此时,背后有人的他很有安感。
凤凌那边还不知道司回天的到来,氛围很沉重,她给昏迷的凤凌把了脉,经验丰富的她很快看出了哪几种毒药成分,虽然没有解药,但她这次带了解毒圣药,可以祛除这种毒。
凤凌安后,澜月无声息离开了,站在院中,屋内的温情与他格格不入。
「看陛下面色不好,不如我也帮您诊诊脉吧。」司回天也从屋里出来,对他说。
澜月没想多,应了声好,然后在院中石头凳上坐下。
司回天没多少尊卑概念,就坐他对面帮他诊脉。手刚落下秒,她便蹙起了眉,之后就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她这反应澜月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现在也不过是想死个明白罢了。
他淡淡说:「你直说就是。」
司回天问:「近日可是在嗜吃一种药,停下一日便如抓心挠肝般难受,更甚者,吐血或者是别的不好症状?」
澜月就让少华将近日吃的药拿来,这里离主宫近,很快就回来了,司回天仔细辨认那药丸后,忽的脸色大变,骂:「糊涂啊!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澜月神情平静,像是早就知道挣扎后接受的平静,但司回天明白这种药性的折磨,见他如此,不禁唤起她作为医者的无奈。
「有没有得治。」他抬眸看向她,其中的期许虽然微弱,却还存在。
司回天如实说:「毒可解,但已经没什么用了,你的身体如风烛残年的老人,病入膏肓空剩一副躯壳,每日靠着这些药支持着。一旦停了药,你就会倒下。」
澜月闻言失神许久,又淡淡问:「我还有多少时间?」
她摇摇头叹气,「说不准,情况好半年之多,情况不好几个月,回头我让人送些药过来,但治标不治本,现在也只能拖着了。」
「司竹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没有下一次。」澜月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费心,所以他给出了回报。
「多谢。」这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