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新民晚报记者程明德正要外出采访,却被两个男子拦住,领头是一个穿着得体,提着公文包的男子:“请问是程明德,程记者吗?”
程明德疑惑看着三人,领头的人看着像个文化人,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却流里流气,不像什么好人,心里有些嘀咕,但还是点头:“对,我是!”
领头男子正色说道:“我是第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孔正华。”
“今天徐存根先生找到我,说你有毁坏徐先生名誉的嫌疑,昨天的报道有多处不符合事实。”
“而且很多方面,官方还没有下定论,你们就先声夺人,给下了定论,导致徐先生名誉受损。”
“根据相关法律条例,他有权对你提起诉讼。”
“不过,徐先生觉得公道自在人心,昨天你写的新闻稿,也就是今天发表的那一篇,他可以不追究。”
“如果你还继续污蔑、诬陷徐先生,徐先生将会采取法律手段,对你提起诉讼。”
“这是我们的告知函。”
说完,孔正华拿出一张手写的告知函,上面有签字盖章,郑重递给程明德。
程明德虽然是记者,也是高知识份子,但对于法律方面,懂得确实不是很多。
现在这方面也不完善,名誉权、肖像权、姓名权这些东西,不要说普通人,很多高知识份子都没有听说过。
也就只有孔正华这种,专门折腾这些的人才能弄清楚一些门道。
程明德接过告知函,整个人都还有一些懵。
孔正华提醒道:“不要再写关于徐先生的任何文章,你就不会有事,要不然的话,小心吃官司。”
程明德下意识点点头。
现在吃官司还是很吓人的。
等孔正华走后许久,程明德才算反应过来,这一张告知函到底重不重要,他也分不清,但挺吓人。
想了一会,还是把“告知函”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
………………
申城,某民房。
一家人正忙着做中午饭,男主人唠叨着说道:“下午,老三跟我去多进点材料,多做一些货出来。”
一旁正在做饭的妇女抱怨:“你现在才四十多,明明还可以在国营厂做几年,你死活要把岗位让给老大,你没工作,现在家里怎么办?你就做点小生意,一个月二三十块钱,老二的高中又要读三年,老三马上要读高中了,到处要钱。”
“现在他们暑假,能帮你一点,他们读书呢?怎么办?”
男主人叹气:“老大刚成家,不能没有收入,工作不给他,他怎么过日子,我们想想办法,这日子总能过的。再说了,大儿媳也好,隔三差五会给送点东西过来,知足吧!”
正说话见,门口忽然冲进来一群人,进门二话不说,先把男主人按住。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乱成一团。
忽然冲进来的一群人都是大男人,男主人还没起身就被按住,剩下的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小孩,根本反抗不了。
“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进屋抢劫啊?”女主人急得大喊,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再被抢,可就雪上加霜了。
领头男子随手在水桶里勺了一瓢水,大喝几口,说道:“你们是徐建业的二伯,还是二叔来着?不管是什么,你们告诉我徐建业的行踪,我们马上就走,要不然的话……哼……哼……”
一家人顿时明白这一场灾祸的源头,赶紧喊道:“我们家跟他们不熟,他们们家前些日子忽然说要去外地,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呀!”
领头拿着瓢,照着男主人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啪……”
葫芦瓢被砸成四分五裂,飞得到处都是。
女主人急了:“我们真不知道,不知道啊……”
混混头子环顾四周,煤球灶上的锅随手丢地上,然后把烧火钳插入熊熊燃烧的蜂窝煤球孔:“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不说的话,知道猪皮是怎么烫的吧?”
主人家急得大喊,小混混们随手将们一关,拿起一把刀:“谁再喊一声,我就剁一个人的手指。”
顿时,没人再敢出声。
一分钟很快过去,混混头子看着主人家一家子:“都不说?”
男主人也急了:“我们真不知道。”
家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他们走的时候就说要出趟门,没说去什么地方。”
“你们杀了我们,也不知道啊!”
混混头子可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不说的话,哪就别怪我了。”
说完,找了一块抹布打湿,把烧火钳从烽火煤里取出,烧火钳下半截已经烧红。
混混头子随手把烧红的烧火钳丢地上,然后抓起男主人的手照着通红的烧火钳上按。
男主人拼命挣扎,奈何他被人按着,力气再大,也挣脱补开。
“刺拉拉……”
一股肉皮烧焦的味道飘满整个屋子,还有男主人凄惨的叫喊声。
女主人急得大哭,拼命求情:“我们真不知道……不知道,求求你们,不要烫了……”
“我们真不知道,他们一回来,我就告诉你们。”
“求求你们……不要啊!”
混混头子松开手,男主人因为剧痛,脸色苍白,被烫伤的手还在不停颤抖。
“看来真不知道啊!”混混头子也不意外,在来这之前,他们已经去过好几户人家,无一例外,都不知道。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一顿收拾肯定少不了。
“走吧!”混混头子挥挥手,带着自己的人大大方方离开。
打开门,外面已经围了一二十个邻居,但没有人敢惹他们。
等这些混混走了以后,邻居才进屋出各种主意。
徐建业这一家亲戚,这时候已经把徐建业恨上了,虽然这次遭难不是徐建业直接导致的,那也是徐建业间接导致的。
要不时徐建业在外面招惹人,他们一家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怎么可能招这样的祸患?
………………
黄瑞光正跟杨自胜、郑金通商量对策,有人急急忙忙冲进来:“黄老板,你……你大伯、三叔、小叔、还有堂叔家里,都被人找麻烦了,每家都有人受伤。”
黄瑞光顿时大惊,他把自己父母,亲兄弟、妻儿都送到其他地方暂时躲起来了,他不能把自己整个家族全部送走。
现在的人家兄弟姐妹多,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下面的各种堂伯、堂叔,还有同辈的兄弟,下面的侄儿侄女,加起来少也是几十百多人。
他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部给转移了。
“徐存根,这个孙子,什么人他都下手啊!”黄瑞光用脚都能想到,这个事情肯定是徐存根做的。
按照常理来想,就算出事了,相互之间也只会找正主,狠一点的人大不了找当事人的亲兄弟、父母、妻儿,不可能去找堂亲、表亲。
现在徐存根已经完全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跟黄瑞光有亲戚关系的,哪怕不常来往的人,他也全部找了一个遍,就算问不出什么来,也要闹上一番。
杨自胜顿时紧张起来:“他不会也去找……找我家亲戚了吧?”
“很有可能,你找个可靠的人,让他去你家亲戚那边看看。”黄瑞光说着起身:“我得回去看看。”.bu
杨自胜也坐不住了:“我也得回去看看!”
郑金通赶紧拦住两人:“你们现在回去,很有可能酒是自投罗网,还是先沉住气,要不先去找宁老板,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对!应该先去找宁哥。”杨自胜觉得很有道理。
黄瑞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行!先去找宁老弟。”
“老郑,我把我家亲戚地址写出来,你安排人去看看,要是家里找不到人,去医院打听一下。”
说着,黄瑞光赶紧拿出纸笔写地址。
杨自胜也赶紧写了一份。
两人把地址写好交给郑金通,又赶忙去找宁晋川。
两人过来的时候,宁晋川正跟雷春生下象棋:“宁哥,出事啦!徐存根疯了。”
杨自胜进门就激动的大喊。
“出什么事了?”宁晋川放下手里的棋子。
黄瑞光说道:“徐存根去找了我们所有亲戚,可能有一些打听不到地址或者太远的没去,但只要在本区的亲戚,估计都去。”
“他要打听我们家亲戚关系不难,花点钱,问我们家周围的邻居,总能问个七七八八。”
宁晋川一听就知道,这个事对黄瑞光他们影响肯定很大。
徐存根这个人这么暴戾,只要找上门,不把人弄出点事,肯定不会罢休。
如果每个亲戚都因为有人受伤,他们这些亲戚,对于黄瑞光、杨自胜,肯定有很大怨言。
这些怨气不是一时半会能散去的。
黄瑞光和杨自胜他们肯定也会很愧疚,亲戚因为自己遭了灾,就算去给了补偿,受了的痛苦是不能消除的。
“你们安排人回去看了没?”宁晋川问道。
“安排了。”黄瑞光说道。
“你们先不要回去,让人带信、带钱回去,这次你们亲戚受伤的医药费,从老杨手里的钱出。”宁晋川想了一下,又说道:“等徐建业回来,我告诉你们接下来怎么做。”
宁晋川要等徐建业回来,也是有原因的。
这关系到宁晋川接下来做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