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栾家老爷子八十大寿,满王会不会派人前来啊?”
“来是肯定会来的,栾家老爷子那不仅和先王是八拜之交,当初咋们满王建薇城之时,栾老爷子也是第一个出钱出力。随后薇城建成,又率先搬进这儿,就是不知道满王会派谁来给栾老爷子祝寿。”
“栾老爷子在咋们大满王朝可算是绝顶王侯了!”
“位极人臣啊!”
“你们说栾老爷子那么英明的一个人,生下的孙子咋就那……”一个不满的声音在一旁嘟囔着。
众人看去,只见此人头戴儒巾,脸上红晕一片,两三粒雀斑印在其上,嘴里还叼着一粒花生米。
还未等他说完,一个声音便大声呵斥道“兄台,慎言!”
仿若当头一棒,儒巾男子才恍然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顿时酒意顿消,连连向着那人道谢。
秦子安静静地呆着一旁,听着酒肆众人闲谈。
他来到薇城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时间里,他搜寻到了很多关于栾家大少爷的信息,只是知道的越多,秦子安便越是气愤。
栾家大少爷栾宏可谓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栾老爷子三个儿子,除了老三栾不振养了一个儿子栾宏以外,其余两个生的都是女儿。
所以老爷子对栾宏那不是一般的疼爱。
早些年,栾宏欺辱一个过路的兵家子弟,没曾想却被人家打伤。
老爷子知道后,二话不说便宰了那兵家子弟,不仅如此,他还找上家门,要不是大将军极力劝阻,那一家子恐怕都会被老爷子给灭掉。
自此以后,栾宏便更加肆无忌惮,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杀了人之后,灭别人全家更是轻车熟路。
前两年,因为强抢了满王手下大将原凯侍妾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受到满王惩罚后,才略微收敛了一些,但那惩罚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栾宏连皮肉之痛都没受到,所谓收敛也只是从明转暗而已。
“静茗轩,栾家宴”
秦子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手指头在桌面滑来滑去,不知道写着些什么。
来到薇城后,经过不断的探查,浪费了两天时间后,终于让他摸清了栾宏一天行动的路线。
破晓时分,栾宏便会从侧门而出,此时,他的身边有两个保镖,一个正六品,一个五品中阶,此后保镖一直不离身,直到申时。
在这段时间内,秦子安是无处下手的。
之后便是日落,栾宏一般会去静茗轩。
静茗轩这名字听着倒是十分优雅,实则却是做那皮肉生意的地方。
只有在这个时候,秦子安才有那么一丝机会可以杀死栾宏,只是杀人后如何逃离,却成了特别棘手的问题。
因为静茗轩所处地理位置极好,隔着一条街便是城主府,街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队城卫巡查,而这离城门更是有着将近半小时的路程。一旦出现声音,秦子安极有可能会被当场抓获,压根没有机会逃走。
在观察了数天后,终于被他找到了可以逃走的路线——下水道,薇城渠道四通八达,有三条更是直接贯穿全城,直通城外。
制定好逃跑路线后,秦子安便在静茗轩蹲了下来,可等了整整两天,却连一根毛都没有见到,栾宏压根就没来!
隔天他来到酒肆,在众人的闲谈声中,他这才知道了栾宏这两天为什么没来静茗轩了。
原来,再过两天,便是栾老爷子的八十寿辰,栾府上下都在忙碌准备。因为王城将会来人,栾家老爷子怕栾宏惹事,早早放出话来,让他乖乖呆在府上,再乱搞便打断他的腿。
结果老爷子刚说完,第二天栾宏便偷摸出去鬼混,回来后被老爷子逮住狠狠收拾了一顿,看来打的不轻,栾家大少爷再没有出来。
秦子安不停地计划着这两个地方刺杀的可行性。
栾老爷子家宴倒是不难进去,问题进去后怕更是危险重重,先不说栾老爷子二品武功,就是一些六七品的侍卫恐怕都不在少数。
静茗轩倒是没有那么危险,但是却充满了不确定性,秦子安虽然不缺耐心,但是却也不喜欢一直藏着那种地方。
他咬咬牙,决定了地点。
出了酒肆,秦子安来到街上,栾府大门口站了四个卫士,他看不出什么境界,但猜想应该不会太高,大门两旁似乎都是豪绅贵人之地,墙高大概三丈多,而栾府墙则高达四丈,只是略微比城主府低了一点点。
由于是白天的缘故,秦子安不好翻墙查看里面情况,所以便先回了客栈。吃饱喝足之后,月亮已经挂上了天空,秦子安换了身衣服,翻墙出了客栈。
“十分钟一队,一队十二人,队长是六品到七品之间,就是不知道栾宏住的地方到这有多远。”秦子安趴在墙上,心中默默计算着。
看见第五只巡逻队离去,发现依旧是这个规律,他低下头打算离去,就在他头低下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不对。
这几处墙角似乎都有什么东西!
他仔细的望去,只见墙角那快有许多串类似风铃般的东西,连成一片,不知什么原因,微风拂过,竟然不曾有丝毫声音发出。
而在风铃下,一两根白骨依稀可见。
刚刚要不是因为视角反光,他竟是丝毫都没有发现,后天说不准就栽在这了,秦子安不禁有些后怕起来。
发现这处异常后,他更加仔细的四处看了看,反复确定再没有什么东西后,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隔日天蒙蒙亮,秦子安被客栈外面声音吵醒,打开窗子,就看见栾府外面密密麻麻已经排满了人,手中提满了礼盒,而栾府大门还紧紧关闭着。
“恭喜恭喜”
“兄台一人,不如咋俩一同前去?”
一道声音叫住了司马南行,他向后看去,一面状普通的男子正满脸堆笑的看着他。
司马南行指了指自己问道“兄台是与在下说话?”
“正是”
“在下司马南行,不知兄台?”
“鄙人秦哲,见兄台一人站在这,秦某恰好也是一人,不如一起,共同去给栾老爷子祝寿。”
“善,秦兄请”
“司马兄请”
从来没有受到别人重视的司马南行,不禁有些飘飘然,瞬间对身旁这人产生好感。
“秦兄看着不像是本城人啊?”
“司马兄好眼光,秦某不久之前刚到薇城,想着来着做些小本生意,看能不能赚点小钱。”
“唉,现在这世道,生意可不好做啊!”
听着秦子安的话,司马南行深感认同。
商人地位本就低下,更别说最近满王又颁布了好几条法规限制商贾,导致做起生意来越发艰难。
等了好一会儿,秦子安他俩终于来到了栾府门前。
“您好,请问您的请柬?”
“你个狗东西,敢向我要请柬,你们栾大少爷都不会对我这样无理。”秦子安装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恶狠狠的看着小厮。
门卫脸色不太好看,小声向着秦子安问道“您是栾宏大少爷的朋友?”
秦子安哼了一声没说话。
“您里边先请,小人这就去请大少爷。”
秦子安双手向后一背,缓步向里走去。
“秦兄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竟然和栾大少认识,失敬失敬。”
“哪里,让司马兄见笑了。”秦子安才说话,就看见司马南行偷偷远离了他一些,他假装没看到。
“司马兄,在下还有些事,要去找人,就先失陪了。”
“秦兄随意”
“我呸”秦子安刚掉头,司马南行就向着地上狠狠吐了两口口水,刚还满满的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端端一个人非要和那种禽兽勾搭,亏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司马南行心中暗暗决定,不再和秦子安交谈,他怕同行喷死他!
这边,秦子安已经离开了主路,向着四周不停的观察。
心中暗暗感叹“侯府就是侯府,真不是一般大。”
侯府之大真是诠释了那句“庭院深深深几许。”
秦子安观察了半天,也没一点头绪,他甚至连自己在哪都不清楚,更别说找到栾宏房间和规划的逃离路线了。
不经意间,秦子安看到了一个地方——书房。
见四下无人,偷偷向着书房走去,在他看来,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说都应该会有侯府的构造图吧。
四处翻遍,却什么都没有收获,秦子安不禁将视线放在了墙面和地面上,他四处用手敲了敲,果不其然,书桌旁边的墙面竟是空心的!
他刚要动手,突然听见外面好像有动静,急忙躲了起来。
“咯吱”
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轻轻关上了门。
透过缝隙向外看去,秦子安依稀感觉来人似乎是一名女子。
只见来人一阵摸索后,墙壁缓缓向两边打开,女子走了进去,墙壁又缓缓闭合了。
秦子安刚要出来,又听见了屋外轻微的脚步声,他急忙又爬了下来,没有轻举妄动。偷偷看去,他才发现来人竟是玄鸟城那位自称玉面小郎君的王洒洒!
“兄台,躲在别人背后偷看,不太好吧。”
秦子安一惊,以为王洒洒发现了自己,抬头却发现王洒洒视线所落之处并不是他。
一道声音慢悠悠的传了出来“兄台眼力不行啊,连你身后这人都发现不了。”
他从横梁上跳了下来,对着秦子安方向说到“书桌底下这位仁兄,是不是要小生帮扶一把,小生眼睛还算明亮着,而且比兄台来的略早了些。”
秦子安无奈,只得爬了出来,来时他倒是没发现房梁竟然有人藏了起来。
“两位兄台,一同?”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