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订亲
萧湛初底下人办事妥帖, 那锦衣侍卫送她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后,便有嬷嬷侍女一起陪同上来伺候,不过是一段路程, 竟是备了各样吃食并暖手炉暖脚炉,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个个恭敬小心。
顾玉磬顿时找到了上辈子当皇子妃的感觉,说实话, 权势富贵迷人眼,不得不说, 当皇子妃和当侯府千金还真不太一样, 萧湛初能给她的享受,是当姑娘时没有的。
一时自有人去通禀了安定侯府, 以至于到了侯府门前时,便有人来接了。
顾玉磬下马车时,早有人备了矮凳,搀扶着下来,她进了大门, 家里人赶紧重赏了皇子府的底下人。
待到进了二门, 过去了母亲房中, 大家伙都在,算是三庭会审了, 仔细问了她遭遇九皇子的种种。
顾玉磬便把九皇子带她去看烟火的事说了,当然特特隐瞒了她咬九皇子九皇子又回咬的琐碎, 最后着重提了自己的压岁钱。
她拿出那栓了红绳的一串钱, 满脸显摆地道:“看,九皇子给我的压岁钱,一百个呢!”
安定侯夫人看着自己那满脸喜意, 一股无力感袭来,不由叹了口气。
这孩子,眼里就这点压岁钱吗?难道重点不是九皇子带她去看烟火可见是对她颇为上心?这才是天大的喜事啊!
安定侯咳了声:“九皇子论年纪尚且比你小两岁,你怎可要他的压岁钱?也不知羞!”
顾玉磬心里一噎,想起来他要自己叫哥哥的事。
安定侯夫人:“罢了,罢了,都是要做夫妻的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谁给谁不一样?玉磬累了这一晚,怕是疲乏了,快进去歇息吧。”
顾玉磬乐得轻松,拎着自己那一串钱回去了。
看着顾玉磬离开,一家子便嘀咕起来。
“看来九皇子对咱们玉磬,非但没有不喜,反而上心得很。”
“是,母亲,想来我之前想错了——”谭思文想起那日在天云寺,蹙眉道:“九皇子特意问起玉磬,并不是有心让她难堪,其实不过是想借故和她说话。”
安定侯夫人顿时品咂出味来了,自是满意得很:“不曾想,咱家玉磬傻人有傻福,竟然入了这位的眼。”
唯独安定侯皱眉:“这位九皇子,你们怕是不知道,我却是知道,此事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许多事,也不好和家中女眷提起,但是安定侯心里明白,九皇子年纪轻轻,心性城府,绝不是寻常人所能及的,毕竟圣人有九子,唯独九皇子能得圣人青睐,这都是有些缘由的。
甚至于当年,黄贵妃也远没有今日这般受宠,还是当时九皇子入了圣人的眼,连带着黄贵妃也母凭子贵。
而这样的一个九皇子,竟然能心悦于自己那心性单纯的女儿,想想都不太可能。
安定侯摇头,叹了口气。
安定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好好的喜事,别瞎想了,赶紧给咱玉磬准备嫁妆是正经,她可是要当皇家的儿媳妇啊!”
安定侯越发不敢说什么了,只能应着。
顾玉磬哪里有她爹那弯弯绕的心思,于她来说,上辈子她是皇子妃,这辈子想嫁别人没成,当皇子妃倒是也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要防备着别丢了性命就是。
如今她的心思却在这压岁钱上,到了家中,解开后,那发着铜光的制钱便哗哗作响,她一个个地把玩着,心里喜欢得紧。
旁边的小惠儿见了,自然是惊讶:“这不是宫里头的吗,怎么这么多?”
顾玉磬大方:“赏你——”
小惠儿听着满眼笑:“竟要赏小惠儿?谢姑娘!”
顾玉磬语气一顿,却是道:“赏你二两银子吧。”
她之前挣了那么一笔,有银子了,可以随便花用了。
小惠儿显然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二两银子,又笑眯眯了。
顾玉磬醉心于那铜钱,以至于沐浴上榻后,依然不舍得放开,还在榻上继续把玩。
她是不舍得给小惠儿的,不过也许明天应该给允儿他们几个,毕竟是小孩子,她这个当姑姑的也应该大方点。
其实还是心疼,不舍得给,凑一百的整数多好,但没办法,大家都知道她得了,她必须给。
心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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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萧湛初是皇子,订婚之礼自然是按照礼官所说,这其中流程繁琐冗长,安定侯府只能是耐心地配合着,依安定侯夫人的意思,怕是这订婚走完要出了四月,之后由钦天监看日子,如果有好日子,估计中秋之前便能成亲,如果没好日子,怕是得拖沓到年底了。
安定侯夫人自然是盼着女儿早点嫁出去,早点嫁出去早点了却一桩心事,拖沓下去就怕夜长梦多。
不过顾玉磬倒是不怕这个,反正上辈子她顺利嫁了,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差池——退一步说,就算出差池又怎么样,该操心的是萧湛初不是她顾玉磬。
不过可怜的是,她又被她娘押在家中做女红了,顾玉磬觉得无趣,想着若是嫁给洛少商,做也就做了,但是嫁给萧湛初,学了也无用。
甚至想着上辈子那滴了血的布料,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给萧湛初做任何女红了。
反倒是原本那怎么也不想喝的汤药,想想以后嫁给萧湛初的路,她一闭眼,狠心直接喝了,喝了后差点呕出来,硬忍住了。
要想嫁给他,要想坐稳皇子妃的位置,她以后必须得有个血脉,其实想想上辈子,三年无出,也不怪人家要毒死她。
在喝药这件事上,或许是她变得太过听话,以至于谭思文看着都有些心疼了,这天恰好外面春光大好,谭思文便和安定侯夫人提议:“闷了好些日子,也该带出去走走,况且若儿他们两个也嚷着出去。”
安定侯夫人看一眼儿媳妇:“知道你的心思,其实还是为了玉磬,不过如今这么押着她做,也是为了她好,她要当的是皇家儿媳妇,哪里那么惬意呢。”
谭思文却笑了:“娘,依儿媳的意思,那位九皇子对咱玉磬好像挺用心的。”
不说上次带过去看烟火的事,只说之前那次在嘉云长公主府,他倒是细心,竟特特提醒说顾家姑娘的鞋子湿了。
当时还没觉得,只说这位九皇子细心,如今却品出不一样的味来了。
她甚至想着,或许这婚事并不是圣人或者太后那边的意思,其实是九皇子自己的意思吧。
一时想着那十七岁的少年郎,往日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不曾想,竟有这般心思,不免想笑。
安定侯夫人:“这个谁知道呢,左右我们得占住理,不能让人家说玉磬不够格当这皇家儿媳妇。”
谭思文听着,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一日,恰进了二月,二月二龙抬头,俗称的青龙节,春光明媚的日子,百草生发,一片盎然,民间习俗,多是女子成群结伴,过去郊外挖野菜以应时节,这就是俗称的挑菜。
宫里头照例每年办挑菜御宴,往年安定侯夫人自然在应邀之列,因如今顾玉磬被赐了婚,安定侯府地位自然又和往日不同,是一早就收到帖子了,且阖家都会前往。
顾玉磬的新衣早被做了好几套以供挑选,到了这一日,自是精心梳妆打扮,才跟着母亲嫂嫂进宫。
进宫之时,能感觉出,安定侯府家眷地位已和往日不同,不说那尚宫太监处处恭维态度谨慎,就连引路的宫娥见了她家都多了几分笑。
至于一旁众人,前来恭维者比比皆是。
霍如燕见到顾玉磬,把她拉到无人处,凑过来笑:“如今你可是一下子飞上高枝头了。”
顾玉磬咬耳朵笑着道:“谁知道这是不是枯树枝呢!”
谁知说完这个,霍如燕神色微变,使劲给顾玉磬使眼色。
顾玉磬扭头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萧湛初。
他好像正要往这边过来,却在几丈外停住脚步。
顾玉磬心里微顿,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便怂了,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这一说必是被逮住,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霍如燕寻了个由头,转身就跑。
顾玉磬也想跑,却不能,只能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低着头。
萧湛初这时候才走上前,看着她,她今日穿得明艳,上面是淡粉缠枝牡丹花对襟窄袖褙子,下面则是珠络缝草绿裙,衬得她肤光胜雪,娇俏动人,不过他却盯着她颈下那一处雪白,只露出那么一小抹而已,但却粉腻柔润,让人不免多想了。
虽知道这种穿着并无不妥,好像也有其它姑娘这么穿,但顾玉磬这么穿,他却看着不喜,总觉得她会被别人看了去。
当下蹙眉道:“穿得太过单薄。”
顾玉磬解释道:“殿下,如今天暖了。”
再说若真穿得单薄,母亲嫂嫂怎么会让自己这么穿?
萧湛初:“天暖了吗,我不觉得。”
顾玉磬无言以对,便不说话了。
萧湛初却越发走近了。
清冽气息笼罩,顾玉磬心里闷闷的,也不太想搭理他。
萧湛初垂眼看她,低声道:“等下父皇也会过去皇祖母那里。”
顾玉磬听着这个,便明白了,他特意提起来,意思是说圣人会过去太后处,其实就是要看看她了。
她低着头:“知道了。”
萧湛初:“你别怕,父皇待晚辈一向慈爱,和御书房里时不同。”
顾玉磬便低低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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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过去了太后殿中,顾玉磬过去拜见太后的时候,太后竟握着顾玉磬的手笑着道:“穿得有些单薄,身上冷吗?”
顾玉磬心里一顿,忙道:“谢太后关心,并不冷。”
太后却道:“取哀家昨日那件金丝披帛来。”
一旁自有宫娥取来,却是一件金碧刺绣牡丹纹披帛。
太后命道:“你披上这个,免得着凉了。”
顾玉磬只能上前谢太后恩,又将那披帛披在身上。
她可以感觉到,周围人那惊讶羡慕的眼神,自己被赐婚九殿下,如今又得太后这么呵护,还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呢。
太后却在这时笑呵呵地道:“你到底年轻呢,先过去和小姐妹玩去,等会儿挑菜,你再过来哀家这里。”
顾玉磬知道等下还有其它皇亲过来,自己不便留着,便笑着告退了,告退出了寝殿,便有几个姑娘状若无意地围上来,自然是问起这披帛来,顾玉磬着实说了,大家称赞不已,夸太后慈爱,又拿言语试探。
毕竟顾玉磬这马上双十年华的姑娘,怎么突然就被赐婚那天家子,成了未来皇家儿媳妇,想想都觉得纳闷。
何况如今,人家竟然还如此得太后喜爱,亲自赐了披帛。
顾玉磬看着众人的疑惑,不免想笑。
哪里是太后多么疼爱,怕是某个人觉得自己穿得单薄,特意和太后提起吧。
太后对这个皇孙几近溺爱,自然是处处依着他。
有一种冷,叫做九殿下觉得你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兴趣看年代文的可以看看我才完结的《八零之美人如蜜》虽说这篇文也许有不知之处,但是,甜,确实比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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