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玩家们在到处找有关恶魔的记载,李诚才有空仔细打量整个实验室。
弧形的穹顶,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图案,完全是由由银灰色的金属块焊接而成的,冷峻的气质倒也像个实验室的风格。
白色的塑料管道在整片实验室内盘旋,像是一条条粗大的蟒蛇一般。
碎裂的玻璃在地上到处都是,玩家们必须小心翼翼的避开它们,防止被割到。
原先存放那些怪物的玻璃罩子,它们的底座正孤单的屹立在地上,像是一座座海中的孤岛。
大量精密的仪器被杂乱的摆着,似乎在这些人眼中这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诚正在努力思索着,按理来说,这些实验人员肯定是不希望这个所谓的恶魔被带走的,那就是说她必须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长眠。
所以,对于这些实验人员来说,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明显是利用一种常见的思维误区,也就是说,实验人员,或者说艾克森,他可能是最后一个勉强称的上是人的家伙,他会认为什么地方是最危险的呢?”李诚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他开始回忆起了自己刚才在乔克森笔记之中看到的内容,同时手中动作不停,将笔记打开,一边,一边和自己的回忆比对了起来。
毕竟自己这个游戏策划不是白当的。
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就要去玩钢丝球了,说不定还要喝快乐水。
这种类似解密的关卡,就是利用已有线索进行推理。
“难道在实验室?”他有些怀疑,可是看玩家们奋力寻找,至今对于这方面还是一无所获。
倒是各种硅胶娃娃,成人家用机器人翻出来不少,都堆成了一个小山。
不对,不对,不可能是实验室,这么明显的地方,弄灯下黑也太难了。
哪怕是壮壮妈来,也能在这里找到恶魔啊。
“家,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家。”他灵光一闪,忍不住惊呼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李诚咳嗽几声,脸色变得正经起来,矜持的说道“我知道这个恶魔的踪迹了。”
毕竟当前要维持这个失忆强者的人设,一旦崩了,自己还要重新在玩家面前立人设。
“不愧是引导者大人,果然非同凡响。”割以永治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掌声如同雷鸣一般,在这片空间之中回响。
宋筱雪两眼都要放出星光,引导者大人也太聪明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到了恶魔的踪迹。
等到掌声淅淅沥沥的落向低潮,随后逐渐消失。
张山风问道,“您是怎么推定的呢?”他的脸上有着疑惑之色,刚才李诚的那声惊呼他可听的一清二楚。
“家是我们的避风港,怎么会是最危险和最安全的地方呢?”从小笼罩着小天才光环的他,自幼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对于家的认知向来是美好的。
“那可不一定,一想到我爸妈天天催我结婚,我就不想回家。”钟初反驳道,“可能曾经是,但是现在那里可不是了。”
“我还挺怕回家的,平时赚的钱也不够多,回家又要被我家那位念叨。”割以永治笑道,身为已婚的海鲜商人,每天起早贪黑,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玩玩游戏了。
“引导者大人,您块说说您的推理。”眼看玩家们对家的概念发生争执,宋筱雪转了转眼珠,巧笑嫣然。
“首先,根据这本笔记,他是个已婚人士,将已经变成怪物的妻子杀掉。自己却使用了提取的基因,这不是有点前后矛盾吗?”
“明明知道有危险,并且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他却坚持使用这份基因?”
李诚抛出了问题所在。
“好像有点道理,这种情况还使用这个基因?那不是找死吗?”
“对啊,他们老大强压的?”
“也不对啊,这他们老大又不是傻子,被怪物包围还能跑?”
玩家们开始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
“他在说谎。”李诚淡淡的说道,“妻子变成怪物,不过是掩饰他杀人的说辞罢了。”
“何以见得?”张山风目光如炬,可能是这个游戏的百分百感官体验的缘故,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将这里当作真实。
“你们刚才也听到我读笔记了。这个家伙,可是对自己的前女友恋恋不舍。”他晃了晃手中的笔记。
”所谓的妻子变成怪物,不过是他把前女友带回家,被妻子发现罢了。估计他正在负距离接触前女友,所以,做出了这档子杀害妻子的事情。”李诚有些无奈,他推理出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是吓一跳。
“他口中的老大不是指挥他杀死已经变成怪物的妻子吗?”张山风有些动摇了,当自己和这种事件靠的很近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涌出一种名为悲伤的情感。
“他就是这里的老大,哪来的其他老大?”李诚站起身,将手中的笔记递给了张山风,“一个能记录下这些事情,并且将怪物们封存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实验员。”
“唔,大家找找这帮人的住处,恶魔就在那里。”他发出了指令。
玩家们开始寻找了起来。
张山风则是有些沉浸进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钟初捣了捣他,低声道“你怎么还难过上了,不要忘了,这是个游戏。”
张山风已经是眼眶微红,“因为艾克森的贪婪,被冠以恶魔之名的少女,不是比他这个混蛋,更像是个人吗?”
钟初楞了愣神,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你还是个学生,不要想这些,记住了,这是游戏,再真实也是个游戏。”
”小张啊,要不哥请你吃几个象拔蚌,我和你说,这玩意下肚,保证你烦恼消散。”割以永治此刻也凑了过来,脸上浮现笑容。
“刘根硕,我不用你请,你也不容易,我会买的。”他叫出了割以永治的真名。
割以永治,或者说是刘根硕,此刻神情紧张的捂住张山风的嘴巴,脸上尽是痛心疾首之色,“痛失网名啊。”
钟初此刻倒是笑出声来,“兄弟,你这个名字,可以。我听别人说,名字一般是寄托着父母对孩子的美好愿景的,叔叔阿姨还挺有远见。”
“比不上钟初兄的名字意境高远。”他松开捂住张山风嘴巴的手,脸上有着戏谑的神色。
钟初沉默了。
一时间,三人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那边的,三个人,你们在干嘛,还不快去找住处?”李诚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他们三人如释重负,连忙去寻找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