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抱着草席,出去了。没人注意到,月惊华转身的那一刻,她脸色有多精彩。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简直了……
点点星光闪烁,将寂静的小山村,衬托的尤为的安静祥和。
月惊华独自一人站在夜色当中,看着屋子里那道清瘦的背影,却是迟迟的不肯动脚。
这些年来,经她手救治的病患颇多,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想到沈瑾钰身上的伤痛,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原主之手,她就感觉哪里都不是滋味。
屋里的沈瑾钰,静静地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亦是浑身都不自在。
他同月惊华的婚事,本就非他所愿。是以才有了新婚夜他刻意激怒了月惊华,而被赶出新房的那一出戏。
现如今站在屋子里,反倒有种虚幻的感觉。
一时之间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月惊华是真的变了,还是另有图谋。
以他的警惕性,自然是一早就发现月惊华在门口站着了。
只是等了许久,却发现她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透过窗棂,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他的眉头,不经意间微微皱起。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外面冷,快进屋吧!”
“……”月惊华抬头,一脸的错愕。
随即想起,沈瑾钰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警惕性肯定要比常人高很多。
她一直在门外转悠,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月惊华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当即就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
昨天她就发现,沈瑾钰被烫伤的地方,已经有发炎感染的迹象,得尽快处理了才行。
“你且先将衣袍褪去,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这话说的很是平静,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你吃了没?’一般简单。
听到这话的沈瑾钰却是顿时变了脸色,剪烛心的手晃了一下,蜡油溅出,落在了他的衣袍上,晕染出了一片片形状迥异的花瓣。
转头,一脸复杂的看着月惊华,薄唇微抿。
月惊华也意识到了,此处并非现代,一时间尴尬不已。
“咳——”轻咳一声,月惊华尽量表现的很平静,让自己的说辞有说服力。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替你处理伤口。
你不必有太多的忧虑,只当我是你花钱请来的大夫就成。”
沈瑾钰“……”
眸光轻闪,看了一眼月惊华手里拿着的东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微微点头。
撩开外袍,将里衣,一点点的从裤脚,卷了上去。
露出了那满是伤痕的双腿,有烫伤,鞭伤,箭伤,还有刀伤……
那些刀箭一类冷兵器造成的伤口,都是些陈旧性伤口,早已经结疤愈合。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腿上的烫伤。
烫伤面积很大,有的地方已经感染化脓,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便是心里素质极强的月惊华,见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沈瑾钰双腿烫伤的不同程度。
“那个……可能会有点疼,你先忍忍。若是……”
话一出口,月惊华便后悔了。
这话她以前说的多了,也就说顺口了。
以至于,忘了原主当初便是因为沈瑾钰双腿没有知觉,不能行走,才悔婚,闹出这一桩又一桩荒唐事来的……
果然,沈瑾钰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表情变得很是古怪。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无妨!”似是看出了她的愧疚一般,沈瑾钰淡然一笑
“你尽管动手便是!”
月惊华抿唇,点了下头,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也不再多言。
拿出一把刀子,配合着手里的剪刀,替他清理着已经化脓了的创面。
这刀子是她从吴大叔那里借来的,提前用沸水煮过的。
月惊华又用烈酒催了一遍,虽然消毒措施,是简陋了点。但是事急从权,也只得如此了。
她下手的速度极快,毫不犹豫,全然无半分犹豫。
周而复始的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却能做到不浮不躁,从一而终。
便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沈瑾钰,也是微微变了脸色。
这样快准狠的手法,真的只是一个懂医理的女子,能做到的事情吗?
还是说……
“嘶……”
骤然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沈瑾钰眼前一黑,瞬间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