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衿?”
孙若微听到这个名字念了一遍,感觉这个名字怪怪的,正想问些什么。
朱瞻基则直接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道:“走吧!”
“去哪儿?”
孙若微一愣,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朱瞻基感觉这女人记性不太好,翻翻眼皮道:“自然是带你去见你妹妹,你不想见了?”
“见,自然想见!”
孙若微脸上一红,又忍不住好奇道:“我妹妹现在在哪儿?”
“太子府!”
“太子府?”
孙若微脸上露出几分惊奇之色,忍不住反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的,你让我跟你回太子府,你不怕我刺杀太子,太子妃吗?”
“你可以试试!”
朱瞻基闻言有些好笑,然后提醒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知道太子府有多大吗?要是迷了路,可别乱跑,不然再被抓回诏狱,我可懒得来接你,还有你妹妹,奴儿干都司的三万遗孤,以及你爹孙禹,你也要替他们多想想。”
孙若微闻言,脸上有些气愤:“亏你还是个太孙,整日里只会拿些无辜之人威胁人。”
“无辜?”
朱瞻基闻言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问道:“你见过雪崩吗?”
孙若微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点头头道:“自是见过,雪崩一来,万物皆葬,如同泥流一般,如若不能找到遮挡之处,绝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朱瞻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吧啦吧啦还知道不少东西的孙若微,淡淡道:“可是你知道吗?雪崩之下没有一个片雪花是无辜的,靖难,建文,如果失败的是我爷爷,我,我爹,我爷爷以及现在满朝的靖难功臣又何其无辜?他们只是一群被建文逼的已经走投无路的人罢了!”
朱瞻基说完,也不管直接愣住的孙若微,接过张懋递过来的棉袍,随意的穿在身上后,就径直地向外走去。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孙若微有些失神的念着这句话。
回到太子府,时辰已经不早。
朱瞻基带着孙若微,也没有急着去给自家爹娘问安,而是选择绕了一大圈,然后先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朱瞻基没看到胡善祥,心里猜测估计在陪着自家老娘。
就对几个伺候的宫女道:“这位是姚小姐,你们带她去洗漱换身衣服,然后安排到胡善祥旁边的屋子里。”
“奴婢遵命!”
几个宫女不敢多问,听到朱瞻基吩咐,立即就躬身应是,然后看向孙若微。
孙若微看了一眼朱瞻基,迟疑了一下,才一步三回头的被带了下去。
见孙若微被带走了,朱瞻基则立即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太子府多了一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自家爹娘哪里还是需要去报备一下的。
后院,太子朱高炽,太子妃张氏都在。
朱高炽正在抱着一把腿脚上留着几个狗牙印的檀木椅子,心疼的哎哟直叫唤。
在他脚旁,大明新进白毛阁大学士,正在欢快的摇着尾巴。
对自己的杰作貌似无比满意,看到朱高炽这个主人一脸心疼的模样,吧嗒上去对着檀木的椅子又是一口。
“哎哟,我的檀木椅子,这椅子可是得值一百两银子,我是缺了你吃的,还是缺了你穿的?你怎么说咬就咬?”
一旁的张氏则抱着波斯猫在哪儿一边织着没织完的毛衣,一边不时的和一旁的胡善祥说笑几句。
对朱高炽这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欢乐,朱瞻基进门后,就被几人同时注意到了。
“爹,娘!”
朱瞻基规规矩矩的给自家爹娘请了安。
张氏见到儿子,立即将怀里的波斯猫交给了一旁的胡善祥,然后拿起手上的毛衣,笑道:“儿子,过来看看,娘给你织的这件毛衣合不合身?”
自从毛衣出现后,这种闲暇时间就能织几下的制衣方式就开始随着几次推广后,开始流行起来。
毛线的灵活,可以轻松的织成各种各样的物件,无论是手套,还是袜子帽子什么的,都是十分不错的东西。
加上毛线价格低,织成的东西暖和,保温效果更胜昂贵的棉布,
虽然一开始只在普通的百姓中间流传,但是自从周忱离开羊毛纺织厂那边,羊毛纺织厂暂时由沈文度直接负责后。
这货也不亏是奸商的性子,直接根据新盐的例子,将羊毛也分了一个三六九等。
最细最柔软的羊毛是一个档次,稍次的是普通的档次,而质量不好的则是最低等档次。
最高档次的羊毛,不仅柔软舒适,粗细,颜色,种类也是极多,一团毛线有大有小,最便宜的也得一两银子一团,而贵的甚至可以达到十两银子。
而差一些的普通毛线和劣质毛线,颜色则十分单一,不是灰色就是青色,选择有限,价格也是低廉。
普通的毛线依旧是十文钱一团,而劣质的毛线则直接降低到了五文钱一团。
如此一来,虽然每天生产的毛线依旧有限,但是毛线每天的利润却没有变少,
反而随着上等的毛线出现,毛线也迅速的开始风靡于应天的一些贵妇小姐夫人之间。
原本就是一群极为悠闲的人群,接触毛线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就朱瞻基知道的,现在一些上等的毛线,还没等上货,一些大家族的仆人什么的就直接上门预定到了差不多明年的货了。
上等的毛线虽然因为挑选优质的羊毛,成本有所增加,但是利润可比普通的毛线还有劣质毛线高的多了。
差不多一团一两银子的上等毛线,纯利润就在六七百文左右,加上其他的上等毛线,单单应天一地的羊毛生意,一天的利润也差不多达到两三万两银子的程度。
别小看了这点利润,这可仅仅只是一天而已,即使羊毛的生意利润户部分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的一半还要纳入内帑,但一年流进朱瞻基手里的银子也最少在两三百万两了。
而这不过仅仅只是应天一地罢了。
如果等到将来草原上养羊的人激增,羊毛的数量变多,羊毛纺织厂的生意也遍及整个大明,届时这里面的利润可以说是极为恐怖的。
即使比起新盐,朱瞻基估计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张氏可以说是最早一批接触到毛线的人了,短短月余时间,不仅给朱高炽织了一件超大号的毛衣,手里这件给朱瞻基织的也是差不多已经完工了。
朱瞻基笑着让自家老娘拿着还差一个袖子的毛衣在自己身上一阵比划,然后又悄悄对一旁胡善祥使一个眼色。
胡善祥看到朱瞻基当着太子妃太子的面给自己做小动作,小脸上也是红了一下,连忙低下脑袋,生怕被人注意到。
这边朱高炽也是伤心够了,在几个太监宫女的帮助下,将小白狗控制在自己怀里。
看到儿子,就耷拉着一张胖脸,走了过来。
朱瞻基看着朱高炽怀里被控制住后还有些不安分小白狗也是有些好笑。
这货也不愧是号称从奴儿干都司北边来的狗,虽然不知道这货和那两个拆迁大队的两大队长老乡有什么关系?
但是那两位拆迁大队的队长,绝逼是带着点这货的基因的,按时间来算,这货说是拆迁大队的老祖宗也是不为过了。
朱高炽开口道:“我不是说让你给我弄一只安静的狗吗?怎么弄了这么一只来?你看看,我花了一百两银子才淘来的檀木椅子,被它咬成什么样了?”
说着朱高炽就指了指一旁紫红色檀木椅子上的两个狗牙印,一脸郁闷。
“咳咳……”
朱瞻基闻言看了一眼自家老娘,后者已经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继续织起了毛衣,还时不时的和一旁红着脸的胡善祥说上几句,一副与我无关的事外人模样。
朱瞻基:“………”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爹,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让张懋给你再找一只来!”
说着话,朱瞻基看着在自家傻爹怀里挣扎几下无果后,有些生无可恋的小白狗,他忍不住伸手准备捏捏。
朱高炽听到儿子的话,脸上又耷拉了一下,看到儿子伸手要捏小白狗,就抱着狗躲了一下道:“你小子,它可是你弟弟,怎么能说换就换?还有你别捏它,小心它咬你!”
“汪汪!”
仿佛是为了配合朱高炽一般,小白狗见到朱瞻基要捏它,果然立即就叫唤了两声。
朱瞻基一脸鄙夷:“爹,你放它下来,我看它还敢叫唤不?”
“一放它它又跑去咬我的椅子,你给我赔吗?”
朱高炽一边摸了摸小白狗的脑袋,一边继续道:“还有你小子,你不一见它就欺负它,它能见到你就叫唤?”
“它这就是狗仗人势好吧!”
朱瞻基翻了个白眼。
朱高炽见状笑道:“那也是我乐意让它仗我的势!”
朱瞻基:“………”
您开心就好!
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朱高炽怀里的小白狗,朱瞻基微微顿了一下就道:
“对了爹,我给胡善祥安排了一个伺候的丫鬟,就在她隔壁屋里。”
朱高炽闻言,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朱瞻基就道:“普通丫鬟?”
“呃……挺普通的吧?”
朱瞻基见傻爹这模样,有些语塞,道:
“应该算是平平无奇吧!”
朱高炽一听这话,就摇摇头道:“那这事儿你和你娘说就成,这事儿我不管,你是知道的,太子府的这些事情,都是你娘管着的。”
朱瞻基笑笑:“我等会儿会和娘说的,不过您这边不也得说一声不是?”
张氏这边听到父子两对话,又走了过来,道:“这事儿我觉得不错,其实你不说,我也想和你说说这事儿了。”
“你那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事情却也不少,以前是我替你管着的,现在善祥这孩子住进去了,加上善祥这孩子也懂规矩,我看啊,以后你那院子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该交给善祥这孩子了。”
“如此一来,给善祥这孩子安排几个丫鬟里里外外帮衬一下,也是有必要的,不过选的人别的可以不在意,但是人品一定要过的去的才行,要是一肚子坏水的人,娘这里可不同意!”
朱瞻基闻言,看一眼一旁耳根子都开始有些泛红的胡善祥。
有时候他也觉得有些奇怪,都说婆媳关系是最难處的。
胡善祥這儿倒好,虽然自己支了不少招,但是在这宫里,像张氏这麼维护的,也是不多见的。
朱瞻基见此就看了一眼胡善祥,笑问道:“你觉得呢?”
胡善祥微微一愣,立即福身一礼道:“奴婢全凭太孙殿下做主!”
“那就听娘的吧!”
朱瞻基笑笑,心里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些。
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自己院子里的事情有一个专门的人帮自己打理,也是极好的。
而且胡善祥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的太监宫女这些,平日里有些什么样的小心思,也不可能瞒的过她。
让胡善祥专门去管理自己的院子,也能给朱瞻基省不少事。
毕竟张氏现在不仅管着太子府,还管着整个后宫,很多事情其实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张氏见到儿子这么听话,心里也很高兴,拉着胡善祥又开始去聊东聊西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去问朱瞻基给胡善祥安排的这个丫鬟的具体的情况。
张氏不傻,自然能猜到朱瞻基这么大费周章的提这个事儿,估计这个所谓的丫鬟身份自然不会是真的丫鬟。
之所以不说,一来是心裡清楚,二来也是当着胡善祥的面,给朱瞻基留下面子罢了。
这头小白狗趁着朱高炽不注意,又从朱高炽怀里挣脱了出来。
跳在地上摔了一下,爬起来还有些懵,就被眼疾手快的朱瞻基一把按住,然后毫不犹豫的对着狗头就是一顿怒搓。
“叫你狗仗人势,你再叫个试试?”
被朱瞻基按在地上怒搓狗头,小白狗也是懵了一下,也不敢反抗,被搓了狗头,也只是夹着尾巴哼哼唧唧的叫唤两声。
“你这孩子,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你和它闹什么……”
朱高炽见状,有些心疼的拍开按住小白狗的朱瞻基。
小白狗得了自由,立马又跑回朱高炽身边,然后对着朱瞻基又是一阵乱叫:
“汪汪!”
刚刚报仇,就被阻止,朱瞻基一脸郁闷:“再叫唤,今晚就把你给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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