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朱高炽更加心里不是滋味,看着朱瞻基就满是羡慕的幽幽道
“你爷爷倒是疼你,我监国时,他就这不行,那不行的,我看以后都让你监国得了,&bsp&bsp我还能图个清闲!”
朱瞻基看到自家傻爹吃醋吃到了自己身上,有些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您要是能给内帑存进去几千万两银子,你就是把奉天殿拆了,估计爷爷也会拍着手叫好!”
他声音小,朱高炽没听清,&bsp&bsp刚想问些什么,朱瞻基就直接转移了话题道
“对了,&bsp&bsp爹,&bsp&bsp我打算把这种温棚推广到民间,你觉得如何?”
“推广到民间?”
朱高炽闻言想了想,就立即摇摇头道“你这孩子,自己悄悄弄弄也就算了,这件事情要是让礼部那些人知道了,非得给伱按一个骄奢淫逸的名头,还推广到民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有钱的吗?”
说到自己儿子有钱,朱高炽就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家这個儿子,现在说起来那是真有钱。
他这个当爹的,好歹也是个太子,这么多年了,手里存下来的钱,&bsp&bsp现在连自家儿子手头里随便露出的一点零头的零头都比不上。
明明当初这个儿子和自己还是一样的穷,&bsp&bsp可是自从这个儿子坐上了监国的位置后,一切就都变了。
想到这些,&bsp&bsp他就觉得心累,明明他也监过国,为什么就没能暴富?
指了指四周的玻璃,朱高炽就很是糟心的继续道
“就说说这些水晶,一个这样的火室建起来就得花费多少钱进去?有几个百姓能有这个钱?”
“哎,爹,我都说了这不是水晶,你就是不信,这玩意儿就是一堆沙子烧的琉璃,只不过我有办法让它变得透明了而已。”
朱瞻基听到自家傻爹还把玻璃当成水晶,也是有些无奈,解释了一遍才道
“我就这么跟您说吧,就您眼前这些玻璃,一面玻璃的价值,也就顶多十文钱,这里面大半还是我给那些工匠的奖励!”
“事实上建一个这样的温棚,也就差不多二三十两银子,而一但建成了,就算是寒冬腊月的,&bsp&bsp也能种上大多数的蔬菜,&bsp&bsp到时候反手一卖,&bsp&bsp那就是数倍的利。”
“儿子,不是爹说你,就算是一面这个……玻璃,十文钱,可是能拿出二三十两银子的人又有多少?”
朱高炽不是什么不识肉糜的人。
他小时候也是跟着朱元璋身边的,对民间的事情,也是经常听自家爷爷讲。
他很清楚,别看现在大明比起以往富裕了一些,但是百姓依然穷的揭不开锅。
很明白自己儿子口中的二三十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这点钱,成的普通百姓,都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所以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
觉得儿子有些想当然,对于百姓的疾苦也没有了解。
这对于一个国家未来的皇帝,显然是不合格的。
朱瞻基听到自己傻爹的话,摇摇头就道“我没打算让所有百姓都弄这个。”
“那你的意思是?”朱高炽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解释道“前些天我让张懋搜查三叔时,发现随着冬季到来,不少遭了雪灾的地方都会涌现出大量的难民,这些难民全部都往应天在聚集,运气好的还能赶来,运气不好的,直接就冻死饿死在了半路上。”
“虽然应天这边我已经让人每天都在施舍粥饭了,甚至更远些的地方,我都在安排人施粥,但是每天还是会有大量的难民冻死,我听张懋说,现在有的地方,乱葬岗的尸体都已经来不及掩埋,只能匆匆挖出一些大坑,然后往里面一扔就算了事,过不了几天就会被野狗野兽什么的拖走吃了。”
朱高炽听到儿子说到那些难民,眼睛有些发红,叹了口气道“朝廷对不起那些百姓啊,你爷爷连年征战,受苦受难的都是这些老百姓,我早就劝他不要打仗了,他就是不听我的,哎!”
朱瞻基听到傻爹又开始吐槽老朱征战的事情,就有些无奈。
自家傻爹这就是满脑子都是儒家的思想影响太深了。
北方的游牧民族,现在不打,等他们以后强大了,将来再打起来,那就更难了。
他虽然想要用收购羊毛的事情来控制草原,但是说起来,这也只能算是治理草原的办法,而不是解决。
要是把他换在了自家爷爷的那个位置上,说不定他打得比自家爷爷还要更狠。
毕竟现在的瓦剌鞑靼才刚刚冒头,这个时候不解决了,难不成还真留给自己儿子,然后再让大明出一个叫门战神?
对待草原,朱瞻基想的很清楚,臣服了的,就给他们安稳的生活,让他们每天放羊,每天载歌载舞,让羊群牛群彻底取代马群。
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去掉草原人的狼性,绝对不允许再有什么套马的汉子。
而那些不服气的,就往死里打,打到这些人没有了牧马的草场,只能靠着两条腿跑路。
所以他对自家爷爷的战争心里是十分支持的,这也是他愿意把自己从新盐上面赚的钱,划分给户部,还有内帑的主要原因。
要是换个皇帝,他估计鸟都不会鸟。
而对自家傻爹,这动不动就是打仗让民间变得疾苦的概念,朱瞻基心里更是十分鄙视。
他现在这么费心费力的弄这个弄那个干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大明富裕起来嘛,百姓疾苦,想办法让他富裕不就成了?
整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自己干嘛不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一天天的嘴上抱怨,就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
当然,这些话,他还是不敢说出来的,他怕把自家傻爹气出个好歹来。
自己稍稍露了点不喜欢儒家人的苗头,就把自己逮着一顿教育,要是他再提出这些东西,自家傻爹搞不好就直接动手了。
而他也是看出来了,对付自家傻爹这样被儒家文化影响的人,打不能打,骂不能骂。
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样嘴炮,一边给他画大饼,使劲儿忽悠,然后一边闷头干自己的事情。
所以听到自家傻爹这满是感慨的话,朱瞻基就道“爹,我的想法就是必须尽快的安置好这些难民,不然等时间久了,难民越来越多了,对应天来说,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现在应天府伊已经给我上了好几道折子反应这些事情了。”
“应天府伊顾佐,这人我知道,是建文年间的进士,是个好官,民间百姓更是将他比作宋时的包拯。”
朱高炽先是称赞了几句顾佐,然后又看向儿子问道“不过这事儿,难不成还和这个温棚有关系了?”
朱瞻基点点头,心里记下了自家傻爹对于顾佐这个人的评价,他现在很缺人才,如果顾佐真是个如同包青天般的人物,未来未必不能重用。
不过他现在在乎的也不是这个人,现在的目的还是忽悠傻爹。
现在他手下的人才心腹太少了,有些事情他还是必须要依靠自家傻爹手里的人才行。
所以记下顾佐这个名字后,朱瞻基就道“爹,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些人逃难到了应天,短时间肯定也没办法回去了,既然如此,我打算就把这些人安置在应天,一来也能提高朝廷的威望,二来也能解决现下的问题。”
“你打算如何安置?”
朱高炽点头问道。
“这不是说了温棚嘛!”
朱瞻基笑笑道“爹,我问您,那些绿菜什么的,只要我把价格控制低一些,冬天不愁卖吧?”
朱高炽闻言点点头道“自然不愁卖,那些勋戚也好,还是世家,富商也罢,均是不缺钱的主,冬天如果可以吃上一口绿菜,就算你不压低价格,也绝对有人愿意花钱买。”
朱瞻基闻言嘿嘿一笑,然后道“俗话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我打算花钱从一些勋戚手里买一些田地,然后全部建成这种温棚,种上各种蔬菜,再租借给这些难民,这些难民不用花一分钱,只要照顾好了温棚里的蔬菜,我只收五成租子,剩下的五成归这些难民,如此一来,难民的事情是不是就解决了?”
“五成的租子?”
朱高炽听到儿子的话,愣了下。
倒不是觉得这租子高,而是觉得有些低了。
这个时代其实种地并不不赚钱,特别是那些没有自己土地的。
这不是朝廷赋税太高,而是土地的租金,给别人种地,地主收取的租金起步就是六成,再加上朝廷赋税一成,真正剩下的也就两三成了。
“五成已经不少了!”
朱瞻基摇摇头,知道自家傻爹在想啥,不是他不想赚更多的钱,而是不想从农户手里赚太多的钱,看着自家傻爹,朱瞻基笑笑就道
“我和您说明了吧,五成的租子,这可是冬天的绿菜,就算是五成,那也是平时的上百倍了。”
说着朱瞻基顿了一下,然后就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这个温棚笑道
“就这么说吧,爹,眼前这个温棚大概的造价是二十两银子,一亩地能建差不多十个,而应天府一亩良田的价格是十两银子左右,也就是说一个温棚的造价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一两。”
明初的土地价格不贵,十两银子,这还是因为朱瞻基想要购买的是应天的土地。
朱高炽听着也点了点头,这个算法他觉得算的多了,如果操作一下,说不定一亩土地,花不了五两银子。
朱瞻基看到傻爹认可了,就继续道“您再算算,这样一个温棚,全部种上黄瓜,等到黄瓜成熟了,这个季节,别人几两银子一根的黄瓜,我一根黄瓜两百文不贵吧?这么大一个棚子,结个四五百根黄瓜也不成问题吧?”
朱高炽继续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两百文太便宜了,我觉得可以卖一两银子,我昨个儿参加文会时,你知道不?那一盘子韭黄就得三十两了!”
朱瞻基“………”
好吧,这个傻爹看来也是几分奸商的属性嘛!
不过这价格显然也有几分不现实,毕竟一但温棚推广了出去,反季节蔬菜就多了,价格贵一些倒是没问题,但是再想像以前一样,一根手指头粗细的黄瓜卖几两银子,自然是不可能了。
笑了下,朱瞻基也不在意,继续算账道“那就算三百文一根吧,一个大棚也只算四百根黄瓜,也就是说,差不多一个冬天下来,这样一个棚子就能轻松赚到一百二十两银子,五成也就是说,我一个棚子可以得到六十两,而一个难民轮流照顾,一个人就可以差不多照顾五个棚子,也就是说,每个难民一个冬天下来也能差不多能得两三百两银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