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nbp;&nbp;羽山大学
要说海州这几年的人才储备、吸纳、培养,安宁算是下了极大的功夫。陈箍桶的军略,吕子曰的组织,朱倬的气度都堪称翘楚。
此外李俊的水战功夫,鲁达的禅心通达,武松的悍勇绝伦,高子羽的不动如山,蓝细禾大智若愚也能冠甲一时。
就连自己随便在小山村发掘的师弟洪七,其武功、算学、韬略之能,大约也足以吊打这个时代的所谓豪杰之士。遑论洪七的工狗一出,天地都要动容!
说到底,人材还是要培养出来的才算最好的。蒋干、何叔乙不过十三四岁的娃娃,如今已经能帮他们小师叔洪七打下手了,可预期的将来成就,都要远胜同龄孩子。
才去海州的宋应辰已经开始着手整顿海州官学,他却要整合海州的州学和三县官学,还有朐山工学院,然后组建一所可以比拟太学地位的综合性高等学府羽山大学。
宋应辰原本想要把大学建在羽山,因为羽山,可是大禹他爹被砍头的地方,历史足够悠久古远。而学校,最好建在历史久远的地方,才能更加源远流长。
这是宋应辰的说辞,但是羽山大学终究还是建在曲阳城的西北,与其说它靠近羽山,不如说它更方便曲阳城的保护。
羽山大学与三县乡学、县学合作,从娃娃开始分科推广教育安宁的算学、物理学。自然,朝廷的那些官学也不会落下,毕竟通过科举出人头地也是一个人才积累的法子。
宋应辰的计划是,小学启蒙三年,淘汰一批人后入中学三年,再淘汰一批人后入羽山大学。大学三年就要参加毕业考试,成绩最优秀的一百学子推荐去汴京参加会试、殿试。
其他人分配到地方的明社组织、乾贞记、福记商号中学习管理、治理,一个胥吏或者分号掌柜的前途是跑不掉了,海州子弟纷纷趋之若鸿。
此外,海州府的胥吏、靖海忠义社的队率以上人员,也要每年轮换去羽山大学上学习班。
考试合格了才能商谈下一步的升迁问题,考试不及格就要重考,否则你连现有岗位都保不住!这下子,很多军中厮杀汉就该背地里对他宋应辰破口大骂了?赵子庄幸灾乐祸。
此外,那些县里中学淘汰的学子,也都优先录用到靖海忠义社或乾贞记的工场使用。这样大批量的速成培训下来,估计三十年后,海州基本就能和后世的文明差距不大了。
甚至安宁还有更大胆的想法,羽山大学的生员不要拘泥于海州本地,青州、济南、沂州、密州、楚州、福州等等,凡事和海州有接壤,有牵扯的地方学子都可以过来考试录用。
无非多办几个班而已,又不缺教员!和安宁一届的海州学子,真正考会试的不多。多数人都被充实去羽山大学的教员岗位。他们多少都受到安宁的影响,思想开化较早。
甚至哪怕那些通过朝廷会试,取得进士资格的海州学子们,他们在此后仕途中难道就不会受到海州的影响吗?这都不可能的。
钱伯言在海州憋屈了两年多,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怨气?可他去了济南后,第一个动作就是要模仿海洲的地方管理手段,甚至还要刻意交好赵子庄。
说到底,他钱伯言可以对海州有意见,但不可能对他治下的政绩有懈怠。海州的法子更加先进高效,那他为什么不去用上?
安宁在上京时,曾对金国的税赋做过了解。对于大金税赋之低影响深刻。但其实,明社在海州、金州、青州的农税政策,又比金国更加惠民。
凡公有租赁田地,一概十二税一,哪怕加了租金,合计也不过四斗,也是两成左右,此外再无折纳、支移、省耗支出。
看着也金国比较优势不大,但是明社可不是简单收税就完了,明社还要在医疗、读书、道路修筑、水利兴建、青苗助贷等公共支出上提供服务。
朐山工学院的育种、育苗研究成果也会及时推广下去,因此,海州田亩产量却要远远高过辽东之地,何况大量工场、商号也要录用人手,海州百姓的日子可比上京强几倍呢。
不过那些没有加入明社的私家田亩税赋,却依然要比较宋税法子征收。那些公共的支出,对他们也要收费。总之,自己有田地的人家,最少在税赋上就要吃很大的亏。
那么把田地卖给明社后再来租赁耕种,就很合算。虽然售卖田亩价格不高,对那些土地很多的豪强,依然是笔巨款。拿去投资乾贞记的股权,每年收益绝对不下田亩所得。
如此皆大欢喜也。所以,现在整个明社控制地方,就不是外人能够插足的存在。明社的号召也不是效忠大宋,而是要守护家园。
后退一步,家园便失!这种熏陶下的靖海忠义社士卒的作战意志,就很恐怖。再加上武备、军械上的碾压,才是靖海忠义社战无不胜的底气所在。
只是这些东西,都只能在明社控制的几州之地实施,其他地方暂时学不来的。因为涉及的体制转变,利益杯葛都非常复杂。钱伯言在济南的试验就不太成功。
画虎不成反类犬啊!钱伯言慨叹。他来济南一年多了,治下的确要比此前好一些,但他受到的拘束、威胁也更多一些。在大宋想做点实在事情,真心不容易。
这是钱伯言的无奈,如今他就在瞄着青州的做法捣鼓粮价,果然大赚了一笔。只是如何花出这笔巨款,他却有些为难。像青州那样的买田租赁,在他看来就是多此一举。
把钱揣进腰包?倒是个好主意。但是如今河北、山东大旱,灾民遍地,济南又正当其冲。他钱伯言即狠不下这个心,也怕朝廷、或者安兆铭他们过来算计。
最后钱伯言能做的,就是一边学习青州那样开启配给制供应地方百姓,一边在驿道关隘地方大量设粥,救济流民。一边还要盯死那些胥吏,防止他们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反正只要脸皮放厚些,就能不断舔着脸攀附赵子庄的关系,去海州大量买入粮食。然后再转手高价卖出,中间差价就用来维持粥场和配给制的补贴。
要说赵子庄对他还是蛮放开的,所以供应济南粮价并不离谱。老钱孬好还在真正救济地方百姓,咱们为什么不支持他?海州又不差粮食。
不过你济南也该派出一些学子来我羽山大学点缀门面吧?你的州学、县学、使之乡学的教材,要不要换成海州的的呢?这都是好事情啊!
那就换好了。对钱伯言而言,他还能怎样?且等以后再说吧!眼下先保证治下百姓不要饿死才是正理。钱伯言就这样不知所措,走一步算一步地战战兢兢,度日如年。
安宁斜眼看看坐在身边一本正经受教的军中机宜文字蔡松年,心中暗自得意。嗯嗯,这次同行的,其实还有燕山府路安扰使蔡靖并其子蔡松年。
蔡靖要去汴京和金使仔细掰扯那些岁币、转输物资的官司。这些事,本来应该是燕山府路转运使吕颐浩来做。但是因为吕颐浩要知燕山府,就只好找他安扰使蔡靖出来顶缸了。
此时的蔡松年不过十五岁,却已在父亲蔡靖的军中管勾机宜文字,自有一股出尘拔萃的飘逸气度。哪怕安宁对他都是啧啧称奇,蛮横要来掌管自己的机宜文字,当秘书用了。
或者安宁不知道此后蔡靖父子在燕京力竭降金的故事,但是安宁看人却另有一个优势,后世能在南宋朝廷露脸的人物,那么大抵是不会有太大偏差的。
吕颐浩是南朝宰相,自然不差。种师中刚烈战死,那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甚至何灌那样曾经参与围剿卢俊义的人,安宁都会因为他抗金时的惨烈结局而放过了他。
当然,在所有的这些人里面,秦桧除外。
蔡家父子既然没有在南宋朝廷混出个脸熟,那就说明他们在靖康之难后,没能保住气节。反正怎么看,这爷俩都不像那种壮怀激烈的人。
那就是说,他们既可以拿出去顶缸,也能牵过来当牲口用。
过了真定府,又在邢州稍作停留休整,下一站就是大名府。使团在大名府,却意外遇到一群奇怪的人。这群人衣着华丽,然而又要四处惹是生非。
甚至堂堂金国使团,都被他们喝阻,要求给他们让道?因为他们今天要去郊外狩猎。“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都是谁啊,这么嚣张?不但安宁奇怪,二嘎都觉得莫名其妙。哪家孩子这么胆儿肥,敢拦咱们小主子的去路?难道会是高衙内不成?
看着武松古怪的神情,“嘎嘎!”真的啊?!简直太好了!二嘎也不待安宁吩咐,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这些日子都没机会打架,可把二嘎郁闷坏了。
“你们谁啊?金国使者啊?使者也不行的!告诉你,我爹可是太尉高俅呢!快点让开,不然小太爷要你们这些金毛狗狗好看!弟兄们,抄家伙啊~”
高衙内正在嚣张中,不妨迎面冲来一头熟悉的身影。一阵熟悉的“嘎嘎”声更加欢快地传了过来。
“哎呦妈呀,这是那头该死的骡子!”高衙内抱头鼠窜。
不光是人在惊慌,他胯下的马匹更加慌得一塌糊涂。其他人也都猝不及防,等到看清二嘎时,一群刚刚还在得意忘形的纨绔们就纷纷四散逃亡。
安宁哈哈大笑,赶着二嘎四下狼突,手中鞭子啪啪作响,身后留下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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