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芊芊眼珠转来转去,一脸的好奇:「那你们昨晚……有没有……那个?」
「哪个?」鹿宁明知故问。
「哎呀,就是那个呀!」沐芊芊贼贼地笑了笑,向她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鹿宁被问得不耐烦了,便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将手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你再敢问,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永眠!」
沐芊芊见她动怒了,就吓得一缩脖子,撇了撇嘴:「切,什么都没发生你生什么气嘛!不过是和男人在一个床上睡一觉,有什么了不起的!」
恰好,下人牵来马匹,鹿宁立刻翻身上马。
临行前,不忘又堵了沐芊芊几句:「你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不如明天开始,你和殷总管在一起睡好了!反正你们是一丘之貉!」
说罢,她白了沐芊芊一眼,一夹马肚子,便扬尘而去。
剩下沐芊芊在原地怔怔的发呆,忽然意思到一个问题:鹿宁若真的生气,她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她眼珠一转,立刻下定了决心——看来,是时候该搬出杀手锏了!
——招安——
顾不得鹿宁和沐芊芊的恩怨,叶青峰一大早便赶着马车,与羽枫瑾一起前往幽州府衙,继续和那些土匪周旋。
马车刚刚停在府衙门口,张维城就满面堆欢的迎出门来,亲自为羽枫瑾打开车门,带着一众衙役向他躬身施礼。
羽枫瑾缓缓迈下马车,看着他一脸喜悦的样子,便问道:「看张大人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张维城抱拳拱手,朗声笑道:「殿下有所不知,经过大泽山一役,您现在已经声名远赫,成了土匪们心中的门神!他们说您三头六臂、能掐会算,哪怕有通天遁地的本事,也逃不过您的手掌心。」
羽枫瑾的脸上微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群土匪还挺会说故事的!」
「不仅如此!」张维城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说道:「今天早上,一大群土匪排着队来到府衙,主动提出要招安!卑职已将他们名字记下,等着殿下定夺呢!」
羽枫瑾看着他,反问道:「你要本王定夺什么?」
张维城一怔,讷讷答道:「当然是……如何处置这些招安的土匪啊!」
羽枫瑾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呵,这群人会这么乖乖被招安吗?这无非是个缓兵之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原形毕露!」
张维城恍然一惊,又问道:「殿下说得在理,那要放走那些人吗?还是直接将他们抓起来?」
羽枫瑾略一思索,吩咐道:「这样吧,你把那些前来招安的人,先关入府衙大牢。你先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问!等关几日,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是!」张维成得令后,立刻按照吩咐去安排。
——秋后算账——
幽州的秋天景色宜人,可监狱中关押的土匪们,却只能透过狭小的气窗,眺望远处翠色的山脉,那里曾经是他们的乐土,现在却只能望洋兴叹。
刀疤脸和他的兄弟们关在一处,几日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们,既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提讯审问。
只是让他们待着这里,伪装着岁月静好。
络腮胡望着窗外发呆,忍不住感慨道:「大哥,我想山寨了,咱们啥时候才能被放出去啊?」
刀疤脸强忍辛酸,怒斥道:「咱们在这里好吃好喝,什么都不用干,你有啥不满意的!」
络腮胡怅然叹道:「我就觉得心慌,知府大人来了几次,对咱们挺客气的,可是越客气,我这心里就越没底!你说,那个王爷抓咱们进来,怎么不审讯啊?」
刀疤脸轻哼
一声,愤愤骂道:「他一个皇室子孙,估计做了点功绩,就赶快回去邀功领赏了,哪儿有功夫管咱们呢!」
小黄毛爬过来,笑着插口道:「那就好,那个张知府看上去老实憨厚,只要那王爷不在,估计没过几天,知府就能放了咱们!」
刀疤脸得意一笑,说道:「看样子,咱们现在是将他们糊弄住了。只要有点耐心,在他们面前装装痛改前非的样子,他们关不了我们太久的。只要咱们一回到山头儿,老子一定让他们加倍偿还!」
络腮胡小声说道:「大哥,我前几天听狱卒和牢头聊天,咱们那几个山头上的家伙都下山来招安了,听说他们也被关了起来。你说他们是想要干嘛?」
刀疤脸稍加思索,冷笑道:「估计哥儿几个也是这么想的,怕他们再次攻上山头,所以干脆下山来假意招安,等日后卷土重来。毕竟那个王爷确实是个狠角色,真要是围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咱们得死多少人!」
这番话说出,其他小喽啰点点头,心里也觉得安定了许多,眼光中充满了希冀,都盼望着有重获自由的那天。
牢房外的走廊中,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十多名狱卒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一人打开了铁栏上的铁锁,其余人便恭敬的列立在两侧。
监牢中的土匪们面面相觑,不知狱卒为何忽然摆上,如此大的阵仗。
不过,当一抹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的时候,众人便顿时明了:这阵仗是为了迎接翊王殿下的。
刀疤脸和其他人对看了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来者不善,要警惕对待!
羽枫瑾背着手,阔步迈入牢房中,笑意盈盈的一扫众人,不咸不淡的问候道:「大家看上去气色不错,看来张大人对你们真是以礼相待啊!」
刀疤脸冷哼一声,斥道:「张大人宅心仁厚,自然对我们不错!」
羽枫瑾哈哈一笑,补充道:「本王知道,你想说张大人不像本王一般心狠手黑!」
刀疤脸不屑的瞥他一眼,冷声道:「我们被抓进来这么久,王爷今天才来,定是来者不善,不如开门见山直接说,也算你做一次君子!」
羽枫瑾呵呵一笑,朝着身旁的牢头使了个眼色,牢头拿着一张纸走过来,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读起来。
这张纸上都是土匪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土匪,都被狱卒带了出来。在牢房内,整齐的站了一排。
念到最后,狱卒顿了顿,看向羽枫瑾。
瞧见羽枫瑾微微颔首,才念出最后一个名字「刀疤脸」。
刀疤脸身高膀圆,被四个狱卒才拎了起来。众人大惑不解的相互看了一眼,又齐刷刷的看向羽枫瑾。
刀疤脸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起来?」
羽枫瑾拿过那张纸,幽幽笑道:「这张纸上记录的是,曾经被朝廷招安过的土匪。可奇怪的是,曾经被招安的人,如今竟又以土匪的身份被抓了进来。你们说本王心狠手黑、阴险狡诈,何尝不是因为,你们出尔反尔在先?」
众人皆心惊,焦急的相互看了一眼,对自己假意招安的过往,却无言以辩。
大家都看向刀疤脸,希望他能解决大家的困局。
刀疤脸昂首挺胸,冷笑道:「那是因为朝廷昏官当道!我们被招安之后,还是活不下去,所以被逼上山又做了土匪!」
羽枫瑾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百试不爽的借口,糊弄别人还行,本王不吃这套!你们假意招安的伎俩,本王早就一眼看透了!对于你们这群反复投降的土匪,本王最为痛恨!」
一旁的牢头拱手问道:「殿下,这群人该怎么处置?
」
羽枫瑾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拖出去杀了!一个都不留!」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又惊又怒。
刀疤脸彻底怒了,立刻厉声骂道:「你这个出尔反尔的狗屁王爷,当初你说让我们投降,如今竟要我们的命!你这个卑鄙小人!」
其他被缚的土匪也激忿填膺,怒不可遏的叫骂连连。
羽枫瑾却不以为意的笑道:「朝廷曾经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却欺骗朝廷。所以,对于你们这种人,本王还客气什么?」
说罢,他朝着狱卒摆摆手,说道:「连同其他假招安的人一同拖出去,当着老百姓的面斩首!让他们看看,这就是当土匪的下场!」
「是!」狱卒们齐声呼应,立刻走上前来,押着一群满身怒气、骂骂咧咧的土匪头子往外走去。
待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羽枫瑾才转过身来,看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几个年轻的土匪。
他疾步走过去,俯身看着他们,一字字缓缓道:「当土匪和朝廷作对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彻底洗心革面,才能保住性命!」
以小黄毛为首的几个小喽啰听到这话,立刻「噗通」一下跪下来,俯身便拜,苦苦哀求道:「请殿下赦免我们的死罪!我们愿意彻底招安,以后洗心革面,做个良民,再也不做土匪了!」
羽枫瑾直起腰来,满意的笑了笑:「好!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还要看你们的表现!」说罢,便一挥衣袖,大步离开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