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的静夜里,皎洁的月光洒满房,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叮当作响,一阵甜腻的香气幽幽传来。
蔡知府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来了。
不过一会儿,一双保养甚好的纤纤玉手,搭在他的双肩上,轻柔而有力地为他按摩起来。
蔡知府深深吸了口气,觉得通体舒畅,终于开口说道:「本官有那么多女人,只有你是最会服侍人,总是知道男人需要什么!」
耳边一个温柔甜腻的声音,缓缓传来:「只要大人不嫌弃奴家粗手笨脚的,奴家愿意日日服侍您!」这魅惑百生的声音,正来自马蕙兰。
蔡知府也不睁开眼睛,只厉声说道:「你光会服侍我有什么用?只会把事情办得一团糟!本官可不需要一个,年老色衰的粗使婢女!」
话音甫落,只听得「噗通」一声,马蕙兰直挺挺的,在他身旁跪了下去。
继而,耳边幽幽传来一阵,楚楚可怜的呜咽声:「大人明鉴啊!不是我们办事不利,是那少帮主太厉害了!她从一开始就盯上我们了。我也是想尽了办法,却未料到,她竟联手夏云卿一起查案!查到现在这步,铁矿被查封了、三宝也成了通缉犯,我已是无能为力了!该您出手了啊!」
蔡知府微微眯起眼睛,斜睨着地上的女子,冷漠地说道:「哼!现在倒是学会找借口了,早干嘛去了?在他们开始插手此事时,你们就该一刀解决了他们!你们任他们查到这个地步,本官可管不了了!」
马蕙兰一惊,连忙抱住他的腿,娇声哀求着:「您是知府大老爷,整个灵州都是您说了算!您若是都没办法了,还有谁能办法啊?」
蔡知府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哼,换做以前,或许本官还能解决!可如今灵州来了个夏云卿。别看他虽然官不大,可在朝中的力量,却不可小觑。本官是不会蠢到和他硬碰硬的。」
马蕙兰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说道:「蔡大人,您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眼看着咱们大事要成了!事成之后,自然也少不了您的好处啊!」
蔡知府撑开一只眼,气愤将马蕙兰一脚踹倒在地,冷哼道:「你要本官管你们?那本官头上的乌纱还要不要了?本官可警告你,让你那个堂弟尽快处理好此事。若真给本官惹上什么麻烦,就休怪本官到时候弃车保帅了!」
马蕙兰捂着肿胀的小腹,跌坐在地上,低声应道:「是,我们一定尽快办好此事,觉不会牵连大人的!」
蔡知府瞥她一眼,悠然说道:「你要是这么说,还算识趣!」
说着,他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坐在地上的马蕙兰。
只见她眉目如画、肤光胜雪,眉间一颗美人痣甚是妖娆。一身眼里的红裙绿袄,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和高高的胸脯。
蔡知府不由得欲-火中烧、渐渐难以自持。
他一把拉住马慧兰,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嘿嘿Yin-笑着:「不过,既然你来都来了,该做的事……就顺便做了吧!快给本官暖被窝去。」
「是,奴家知道了。」马蕙兰应声款款站起身来,一面往床榻走去,一面宽下衣衫来。
走到床边时,她身上下仅剩一个粉红色绣花的肚兜。
她掀开被窝,自己钻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向蔡知府,柔声道:「大人,被窝里已经暖了,您可以进来了!」
蔡知府闻言,才从太师椅上慢悠悠站起身来,迈着方步走了过去。
他刚坐在床边,马蕙兰立刻从被窝里走出来,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小心翼翼地为他宽衣解带。
直至服侍蔡知府上了床,她才吹熄了灯火,转身上床,放下了帷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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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寒霜又厚又密。鸡鸟在清晨鸣叫,枯黄的桐叶,在晨光中飒飒飘落。窗外传来一阵悦耳清脆的笛声,唤醒了院子里每一位沉睡的人。
鹿宁睁开眼,披上衣服缓缓走下床来。
素手推开窗子,落眼处是一位白衣少年,正斜倚在银装素裹的树下吹笛。
鹿宁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支腮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听到你的笛声,都觉得岁月静好,似乎所有不开心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听到鹿宁的声音,胡七立刻放下笛子,走到窗边来:「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吹笛子,让你觉得每一天都岁月静好,好不好?」
鹿宁俏脸一红,立刻垂下眼睑:「你后背的伤好了吗?可有留疤吗?」
胡七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发簪,轻轻插在她发髻上,柔声道:「那点小伤早就好了。若真为你留了道疤,我反而更高兴。」
鹿宁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胡七灿然一笑,脉脉望着她:「这是我亲手雕刻的发簪,特意送给你的!」
鹿宁取下那根木质的发簪,放在手中把玩端详:发簪的顶端,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细腻精巧的莲花。
她握着发簪,轻声说道:「小七,我平日里不喜欢任何饰物,你不必送我这些的……」
胡七笑了笑,又帮她戴好发簪,柔声道:「我知道你瞧不上那些俗物!不过,这支是我亲手刻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你可不能拒绝。」
看着胡七清澈温暖的双眸,鹿宁心中一动,略一沉吟之后,才轻声道:「好吧,那我收下了。谢谢……」
二人正说话间,院门忽地被推开,几个衙役神色匆匆走进门来,直奔夏云卿的书房。
几人在书房门外止步,拱手一揖,大声说道:「夏大人,出事了!」
书房的大门即刻被打开,夏云卿一身常服迈出门来,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一名衙役站出来,面色阴沉地说道:「回大人,今早在河边发现一个老翁的尸体。经仵作初步判定,此人应该是溺死在河里的。」
夏云卿松了口气,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案件,便吩咐道:「知道了,先去通知死者的亲属吧,老夫收拾收拾就过去。」
那个衙役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又道:「大人,此时有些蹊跷……」
夏云卿长眉一挑,问道:「有什么蹊跷的?」
几个衙役相互看了一眼,仿佛下定决心般,沉声说道:「回大人,此人是银矿中一名劳作的囚犯,他昨日刚被放出来,今日就被溺毙在河里。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夏云卿一怔,想起监狱中那些人说的话,也顾不得更衣,忙道:「你在前头带路,老夫要去现场看一看!」
鹿宁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刻冲出屋子走上前去:「夏大人,矿场的人我大多都见过,不如我一起跟您去吧,或许还能帮上忙!」
夏云卿微一沉吟,便点了点头,不做推辞。
听闻鹿宁要跟去,胡七和托托哪里还呆得住,也纷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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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还来不及收拾,就匆匆赶往城外一条小河边。那里早有衙役,将命案现场围了起来。众人见夏云卿到来,立刻迎上去一一行礼。
随即,便带他走到一个被白布覆盖的尸体旁。仵作俯身掀开白布,
里面露出一张被水泡得肿胀变形的脸。
夏云卿紧皱眉头,向仵作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溺死吗?」
仵作将尸体的头部和肩部费力转过去,指着后颈上五个清晰的指印,解释道:「大人请看这里!此人应该被人掐住脖子,猛按进水中才溺毙而亡的!」
鹿宁也凑过来,仔细端详着那张脸,忽然失惊叫道:「夏大人,我见过这个老伯!那日我扮成牢犯,在暗访银矿、收集证据的时候,正是这位老伯劝我,不要拿走那些铁块!所以,他的脸我记得很清楚!」
夏云卿捋着长髯,沉吟许久,黯然叹道:「或许这是巧合吧!此案还待详查,且不可妄下定论。这样吧,先派人给他的家人送点银两,将他好生安葬吧!」
话音刚落,又听见远处一个衙役,一面往这边急奔,一边失声大叫道:「夏大人,不好了!山里又发现了三具死尸,好像是被猛兽咬死的!」
夏云卿大吃一惊,连忙走过去,沉声问道:「什么?又有三具死尸?在哪里,快带老夫去看看!」
说罢,那个衙役一抬手,立刻跑在前面引路。鹿宁与胡七愁眉相对,没有说话,也径自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凤鸣山的风栖洞中,只见刚入洞口的地方,躺着三具残缺不的尸体:一具少了右边的胳膊,一具少了头颅,另一具,则是整个下半身都不见了。
洞中两侧的石壁上和地上,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以及碎肉,残值断臂被丢在一旁,上面还有被野兽啃食过的痕迹。
整个场面十分血腥,前来的衙役没有心里准备,一个个脸色惊恐,立刻调头跑出洞穴,纷纷呕吐起来。
胡七只看了一眼,也连忙跑出洞外,干呕了半天。
鹿宁却拼命忍住胃中的翻涌,蹲下身来,仔细查看那三具尸体,忽然叫道:「夏大人,不对!这些人不是被野兽咬死,而是被人杀害的!」
夏云卿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腹中的不适,连忙问道:「鹿帮主这样说,可是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