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大亮。
甜宝一早起了床,梳洗过后,看见小外甥女锦心也起了床,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看着她。
无端的就让她难受几分。
这么可爱的小外甥女,怎么还会有人欺负?
“锦心来姨姨这里。”甜宝挥动着小胖手,冲着程锦心喊着。
程锦心比甜宝大一岁,此刻她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看向那个比她还高,自称姨姨的人,挪动着小脚步走了过去。
程锦心来到姨姨身边后,十分胆怯,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甜宝无声叹了口气,心里也是忍不住心疼小外甥女。
前两天锦心来时,虽然也是怯生生,但是眼里没有害怕,顶多就是对周围充满了好奇。
可眼下呢?
小姑娘眼底带着惧怕,时不时看向四周,唯恐出现什么变故。
“锦心不怕,有姨姨在!姨姨带你去读书好不好?”
“锦心真乖!”
甜宝奶声奶气的安抚着锦心,不一会两人就玩到了一起。
这也让一旁的顾莺松了口气,顾老太太从顾莺身后走出来,也正好看到跑到后院的两个小身影,她回过神问向顾莺:“莺姐儿,你跟绪言可是商谈过了?”
昨夜顾老太太安慰了许久,也把怀疑说了出来,让小两口自己做决定,虽然不知道莺姐儿跟绪言如何谈的,但瞧着闺女脸上没有郁色,倒也放心了一些。
顾莺缓缓点了点头,便将昨夜跟绪言说的话,跟顾老太太说了出来。
“昨夜我同绪言商榷过,他对自己身世也颇为疑惑,但也无从查起,绪言决定将身世查清楚,无论是不是程家人,都会跟程家断绝关系。”
顾老太太十分赞同,心里也觉得程绪言是个拎得清的,声音也温柔道:“这些时日你们就住在这里,锦心跟着甜宝一同读书,其他的我来安排。”
顾莺一听这话,脸上一愣,可顾老太太认真的模样,显然不是说笑,她回过神,摇了摇头:“娘,我已经出嫁,怎么好麻烦娘家?”她摇了摇头,顾家也是大家人口,哪一个不是需要吃饭的?借住已经是不好意思了,如今又怎么能再让锦心在这里读书?
顾莺拒绝着,顾老太太岂会不知闺女的想法,心中也是十分苦涩,态度十分强硬的将此事敲定下来。
顾莺也无奈,只好转身去寻程绪言将此事说了出来,这也更加程绪言从商的决心。
“你暂且安心,娘的一番好意,你也不能拂了娘的心意。这几日我便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活,你们娘几个安心住着。”
程绪言安抚着顾莺,总归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另一边。
暗主审了一夜,才将事情都审清楚,甚至还牵出几桩陈年旧事。
暗主将程家夫妇的口供,都一一记下,又将老两口安然无恙的送了回去,回到程家村的老两口哭天喊地的,非说自己被儿媳妇绑架了,并撸起袖子以证所言非虚,可众人看到泛黄的手臂时,个个强忍着不适。
他们觉得程家老两口疯了。
暗主将口供递给了顾老爷子,顾老爷子不知其中缘由,只粗略看过后,就把口供递给了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怀里抱着甜宝,伸手接过后,一边看着一边给甜宝念着。
原来。
程家老两口,当即临盆之际,程夫人嘴馋,想吃山头上的野杏,但却又等不及程老爷给摘下来,老两口便一道上了山,可上山后才发现山上野杏早就被鸟儿吃掉。
程老爷想起另一边山脚下还有几颗野杏树,老两口又一起去山脚下寻找,可半道上程夫人不知被什么绊倒,一下子摔倒在地,也让腹中胎儿早产,历经几个时辰,程夫人将孩子生了下来。
是个女婴。
程夫人有心将孩子掐死,可转而却听到一道微弱的哭声,程夫人寻着声音找去,只见在她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一个貌美女子,怀中抱着一个白嫩可爱的婴儿,身上血迹斑斑。
程夫人鬼使神差的去掀开婴儿的小被子,发现躺在貌美女子身边的竟然是一个男婴,她看了看一旁哭泣的女儿,又看了看女子华贵的衣着,狠下心便将两个孩子对换了,她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一旁悠悠转醒的女子,早就将一切收入眼中,只因她太过虚弱无力呐喊。
随后程家老两口便抱着孩子下山了,逢人就说生了个儿子。
甜宝听到顾老太太所说,又结合自己的梦,推演了一番。以她梦境所见,那女子应当是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怎么会这么多年以来都杳无音讯?
这事,还得让顾老太太去说,至于找不找亲生父母,那就是三姐夫的事情了,如今已经确定他不是程家人,只能尽快去户籍办理一下证明,以防日后程家咬人。
顾老太太将口证收了起来,寻了个时机,将此事单独跟程绪言说了一番,对方似是早就料到这般,只平静的点了点头,也接受了自己不是程家人的事情。
另一边,顾老爷子让人给在县衙当值的顾老大捎了个口信,将顾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且说明程绪言并不是程家人,问问有什么法子能脱离苦海,自立门户也成。
顾老大接到顾老爷子传来的口信,已是两日后。接到口信的顾老大,连忙去寻了新来的主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番,主簿只皱着眉思考了一番,才慢慢开了口:“这种情况特殊,需双方上县衙,在县太爷的见证下,滴血认亲,只要血液不相融,便可断定二人并无关系,届时就可以申请变更户籍,自立门户。”
顾老大冲着主簿告了谢,带着回答,匆匆告假回了石头村。
等顾老大回村的时候,天色将晚,顾老爷子本起身去关大门的,可刚要行动,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顾老大,硬生生的吓了顾老爷子一跳。
“你乌漆嘛黑的做什么?走路不会有声音?”
顾老爷子黑着脸,掐着腰,满脸不悦的质问道。
站在门外的顾老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成想自己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爹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老头子,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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