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开始出现“大屏真香”的声音的时候，苇庆凡已经迅速处理完了发布会后的一些事宜，提前下班了。
九九重阳，不仅仅是将进酒手机的发布会，还是黎妙语的十九岁周岁生日，当然，她更愿意称自己已经二十岁了，跟他和学姐一样都是二字头，步入了人生的新阶段。
她大学的同学绝大多数都选择出国留学，新同学还不太熟悉，这次生日能邀请的人不多，下午又去看发布会，因此她把庆祝生日的地点选在了京郊一家菌菇餐厅。
除了三人之外，参加生日宴的人有谢瑶、曹泽、路小雨、苇庆婵、杨昌宇、江清淮、李婉云、苇庆欢，以及今年秋来到京城读研的王锦锦，是她高一时候的同班同学，曾一起去参加过省赛。
发布会结束之后，李婉仪载着黎妙语、苇庆婵、苇庆欢先一步离开；苇庆凡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载着江清淮一块出发，中途去首医大接李婉云。
“我看网上已经有人说大屏幕很好用了哎……”
发布会一个多小时，此时刚过下午四点，还没到晚高峰，路况比较畅通，苇庆凡开着车驶向首医大，江清淮坐在副驾驶位上用手机浏览网络动向，心情不错的向他汇报最新情况。
“正常情况。”
苇庆凡并不觉得意外，笑了笑道：“你最开始不是也嫌弃太大了吗？后面还不是真香？”
即便是十年之后，“小屏党”更多也是一种声音远比花钱积极得多的群体，如今这个3.5寸屏幕横行的年代，5寸大屏带来的冲击力毋庸置疑。
从这个角度来说，前世开创了大屏先河的初代三星note，对于整个智能手机市场的意义，并不比大家印象更深刻的iPhone4差多少。
“我现在也觉得太大了啊！”
江清淮轻轻哼了一声，有点不满和撒娇的意味，她最近在“本分小秘书”和“傲娇女同学”两个身份之间的切换越来越熟练，更多的时候，这取决于身边是不是有其他人，“等鸟鸣涧的工程机可以用了，我肯定换成鸟鸣涧。”
“那你估计还得再等等。”
提起鸟鸣涧，苇庆凡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将进酒的前景还不确定，鸟鸣涧就已经开始让人为难了。
江清淮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知道他最近在烦恼什么，柔声问：“处理器还不能确定下来吗？”
“难。”
苇庆凡叹了口气，“按照产品划分，最好的选择是从将进酒开始就用最新款处理器，也就是那个APQ8060，28纳米工艺的提升太大了，性能和功耗双双起飞，就是太贵了……”
将进酒采用的MSM8655处理器，是古词2上那颗MSM8650处理器的小升级款，主要升级的地方就是工艺提升，由原本的65纳米工艺提升到了45纳米。
将进酒的处理器选择有三种，最好的是11年初高通发布的APQ8060，28纳米工艺制造，性能、功耗的提升十分可观。
除此之外，将进酒作为自家顶级旗舰，采用这款处理器之后，接下来依次发布静夜思、临江仙（古词3），都可以采用这款处理器。
无奈成本太高了，谈不到理想的价位上，将进酒手机的主要市场在线下，苇庆凡必须要留出足够的利润空间，只能放弃这个不考虑成本的最佳方案。
另外两个选择就是古词2的8650和升级款的8655，8650成本最低，小米1和古词2都用的这款处理器。
但如果将进酒也采用这款处理器，明年初发布的鸟鸣涧就很尴尬了：明年临江仙（古词3）和小米2都采用28纳米的APQ8060了，定价更高的鸟鸣涧难道要用一年前的处理器？
如果鸟鸣涧也用APQ8060，那鸟鸣涧和将进酒到底哪个才是顶级旗舰？
这就是没有核心技术的无奈，连产品发布的节奏都没办法掌握在手里面。
如果有自研的处理器，苇庆凡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将进酒首发旗舰处理器，之后依次下放给定位更低的产品。
而成本——芯片这种东西，量越大，成本就越低。
前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面，荣耀在麒麟970、980、990时期敢把旗舰处理器卖成白菜价的底气就来源于此。
找别人买，那就是别人开什么价，你付多少钱。
目前公司里讨论出来的方案，是将进酒采用折中的8655处理器，明年初先一步发布的鸟鸣涧同样采用这款处理器。
临江仙（古词3）的发布会推迟一些，再在自家产品上首发APQ8060处理器，第二年的将进酒、静夜思，也跟着采用这款处理器。
好处是到时候这款处理器肯定调教的很成熟了；而坏处这是售价更高的旗舰产品性能并没有优势，只能捡自家小弟的剩菜吃，后发还更贵，很可能会被友商和网友打上“智商税”的标签。
如果初代销量不错，第二代的将进酒、鸟鸣涧会提高售价，到时候成本上的顾虑会减少，可以在将进酒上首发最新处理器，可是……
高通的新款处理器，是每年初上市啊！
如果跟着高通的节奏来，那么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调整发布节奏，顶级定位的将进酒在年初发布，但这样一来，又跟iPhone的发布节奏相违背。
初代将进酒抢夺三星note的大屏卖点，之后苇庆凡还想要抢夺iPhone5s的指纹识别、iPhone7的防水，甚至是智能手表、无线耳机呢，肯定还是要贴着iPhone打。
……
总之还是那句话，处理器这种核心技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面，否则就等于被别人掐着脖子。
然后又回到了他最初想要做手机时候犹豫的问题：即便没有像华为那样掌握通信技术，自研处理器同样很有可能会遭到对岸的“天道惩戒”。
想要避开这一点，就必须将核心技术“去美化”，这个牵扯的东西太广、太大了，妥妥的国运之争。
这些事情没办法全部向江清淮说明白，苇庆凡只能简单吐槽了一下没有自研处理器的窘境。
江清淮听他跟自己说这些烦恼，心里面自是欢喜，但又没办法帮他，只得咬咬嘴唇，转头看着他开车时的侧脸，嗓音温柔地安慰道：“张总那边的进度不是挺顺利的吗？再过几年，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处理器了……”
她抿了抿嘴，露出笑容，并且让这种笑意从声音里散发出来，有些俏皮地道：“到时候我们想怎么发布就怎么发布，什么都是说了算，想干嘛就干嘛~”
“哪有这么容易？”
苇庆凡还在苦恼，他平日里其实很注意不把工作上的烦恼带入生活，免得影响李婉仪和黎妙语，但此时只有江清淮在，她是秘书，很容易给他一种这还是在工作的感觉，叹道：“只是调查的进度不错……”
张远平领导的“太白半导体工作小组”进度尚可，已经给苇庆凡提交了下一步的规划：
请求正式成立“太白半导体研究所”，向ARM购买架构授权，从友商那里挖人，正式开始自研处理器的研发进程。
苇庆凡给他批了两个字：没钱！
这不是玩笑，而是实话，就是摆在眼前的困难：芯片研究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是个吞金兽，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饱的那种。
古诗词公司目前的营收非常可观，但支出同样惊人，远超同行的工资、售后、渠道、研发……这都是一只只吞金兽。
这个时候盲目开始芯片研发，一旦研发进度受挫，很可能把自己给拖死，哪怕立即断臂求生，也要元气大伤。
而自研处理器这种东西，没有经验、从零开始，想要不受挫，一帆风顺的流片量产，等于痴人说梦。
苇庆凡现在的打算，是看能不能多从联发科那边薅一点羊毛：满江红的定制芯片已经谈妥，为了这款定制芯片，古诗词公司这边咬牙给出了3000万片的采购合同，一旦达不到这个数字，就要支付天价违约金。
公司上下对此都很忐忑，苇庆凡自己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更想要通过定制芯片的合作，让张远平等人多去了解一下芯片设计的经验。
定制一款芯片不够的话，那就再定制一款！
反正都要卖的！
闲聊之中，两人很快来到了首医大，苇庆凡给李婉云打了电话，驱车来到宿舍楼附近等她，很快看到小姨子穿着条鹅黄色长裙，披着长发走了过来。
“婉云~”
江清淮见过她，下了车朝她挥挥手，然后一块挪到了后排去坐，把苇庆凡一个人丢在了前面。
正常情况下，老板开车，秘书这种行为无疑属于非常失礼、不妥当的举动，不过女秘书么，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反正江清淮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失礼，苇庆凡同样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在悄悄嘀咕，总觉得江清淮最近的态度似乎很“积极”。
“你姐她们到了吗？”
“嗯，她刚刚发消息来说已经到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专门做菌菇的餐厅……”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妙语姐找到的，我姐说去过一次，挺好吃的。”
“那估计挺贵的……”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反正有姐夫……”
“哎，你多大了啊？”
“19。”
“那我比你大两岁……年轻真好……”
“你不也是才刚毕业么……”
两个女孩子迅速找到了切入点，一路上嘀嘀咕咕的闲聊，苇庆凡还是第一次发现小姨子的话也挺多，后来还主动开起了江清淮的玩笑。
等他驱车来到京郊的那家餐厅，李婉云是和江清淮挽着手臂下来的。
然后，两人挽着手臂走进餐厅，李婉云一眼就看到了姐姐那双妩媚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那神情很熟悉，小时候惹姐姐生气，她想揍自己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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