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弯了弯唇角,对马叔明说:“儿子,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世上不乏道貌岸然之辈,不能光看表面就下定论。
王小姐她才貌双,据说有很多的爱慕者拥趸。
她若是小心眼起来,只要鼓动一下那些一叶障目的脑残爱慕者们,自会有人代劳替她出手算计你。”
马叔明回想着那日王惜筠的眼神和表情,又想到陈绍明说最毒妇人心的那些话,心说娘的猜测还真是不无道理。
“娘,儿子知道了,回书院后,我尽量不出门。”马叔明说。
“叔明,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你这样只能躲过一时,总有你放松警惕松懈下来的时候。
再者,老神仙说桃花煞已经形成,所以你这一劫是避无可避的。”杨梅道。
马叔明握紧了拳头有些愤慨,又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别担心,有娘在,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听娘的,若是有人给你下帖子或者邀请你出门,你第一时间差人回村子给娘送信。
咱要打一场有准备的仗,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最终自食恶果!”杨梅拍了拍秀才儿子的肩膀鼓励道。
马叔明重重颔首应下了,有了娘这番话,他感觉自己身上也充满了力量。
为了以防万一,杨梅提前给马叔明准备了几颗解药。
这是芥子空间里灵泉边石皿所出的一种可以解各种药性和毒性的膏状物。
杨梅取了一些膏体揉成药丸状装进瓷瓶里,让他务必贴身带着。
“这药丸可解毒,可解药性,什么时候用,你自己看着斟酌。”杨梅叮嘱道。
马叔明不知道这娘给的这瓶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忍着好奇没有刨根究底问个清楚,双手接过来藏进袖袋里,跟家里人告别后,这才启程回了县城。
家里如今有了马车,脚程要快许多。
马伯旺亲自驾马车送弟弟马叔明回去。
到了书院,马叔明这才听说陈绍明要跟罗院长的闺女罗芸娘定亲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听说陈家那边很着急,昨日就找了罗院长夫妻商量定亲的日子。
马叔明大致猜到,他们双方都这么着急,很可能是为了避开朝廷三年一度的选秀。
“绍明他是自己愿意的,还是被家里长辈逼着答应的呢?”马叔明喃喃低语了一句,寻思着等陈绍明明日来上课,问一问便清楚了。
翌日,陈绍明并没有按时来书院上课。
望着空荡荡的座位,马叔明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下课后,罗院长把马叔明叫到了宗政堂,老祭酒竟然也在。
马叔明恭敬的给老祭酒和罗院长行了礼,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叔明,想必你今日已经听说了绍明马上要跟芸娘定亲的事儿了。”罗院长笑呵呵的开口。
马叔明如实回道:“是,学生已经听说了。
还没来得及恭喜院长!
绍明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为人仗义,性格也温厚,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罗师妹将来嫁给绍明,结为连理,他们必也能相敬如宾,融洽相处,会幸福的!”
这话中听,罗院长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叔明,定亲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后日。
绍明说要请你来做他的傧相,帮着他一起送大雁和定亲的聘礼过来,你可愿意?”罗院长问道。
马叔明原本心底的那一丝空落落的感觉,这会儿被罗院长的话又瞬间填满了。
绍明定亲,只请了自己来当他的傧相,这还不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情谊么?
马叔明俊脸扬起笑意,点头应下了。
老祭酒见二人把事儿说妥了,这才开口问马叔明:“老夫听说你拒绝了王员外的提亲?”
“老先生,学生目前无意于儿女情长,一心都在科举上,亲事不急。”马叔明道。
老祭酒满意的点点头,将自己最近特意为马叔明整理的一套科举考题拿了出来。
“这套考卷你回去后好好做,做完了再寻个时间拿来给老夫批阅!”
马叔明抑制不住心头的狂喜,表情管理在这一刻也失效了,五官因为激动而开始乱飞。
他上前两步双手接过了老祭酒的卷子,语气裹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多谢老先生。
学生一定会好好做题,不辜负老先生的期望!”
“唔,既然你说自己一心放在科举上,那老夫就不做月老给你保媒拉纤了。
日后有时间,就多给你发卷子!”老祭酒小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马叔明求之不得。
他一揖及地,迫不及待要回院舍去刷题的心情写在了脸上。
老祭酒原本还想留他一起用个午膳,想了想,还是不想让他太受其他学子们的侧目,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天,整个书院的学子们便都知道了陈绍明要跟罗芸娘定亲的好消息。
有暗恋过罗芸娘的学子们自然是黯然神伤不已,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兀自去暗搓搓的疗伤去了。
大部分的学子是羡慕陈绍明的好运气。
一夜之间,陈绍明就翻身成了罗院长的东床快婿了,这书院,日后他能横着走。
罗院长对自己女婿,肯定跟别人不一样的。
到时候,多给一些照顾,多塞一些资源,陈绍明这条虫说不定也有化龙的那一日。
劳新荣就是那个打过小师妹主意的人。
他知道罗芸娘不可能看上他,所以一直也有自知之明,不敢找罗芸娘表露心迹。
现在喜欢的小师妹即将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劳新荣又恨又恼,就跑来找马叔明,打算挑拨他和陈绍明的关系。
马叔明原本正在神贯注的刷老祭酒的卷子,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在耳边逼逼叨叨聒噪个不停,他思绪被打断,自是无法继续写下去了。
马叔明用书本将卷子盖住,沉着脸问劳新荣想要怎样。
劳新荣刚刚见他特意拿书本盖住书案的动作,心里便很不爽。
这是防着他呢?!
马叔明越是这样,劳新荣偏越是好奇被盖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