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草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给了杨梅一个提醒。
古代可不比现代,有手机等移动通讯设备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车马出行,路途遥远,存在着很多的变数和风险。
宋小刀和马仲兴又都是没出过远门的人,让他们孤身出行,万一真在半道遇到拦路的土匪,出点什么意外可怎生是好?
杨梅抿了抿唇,暗道自己还是心大了。
她在几个吐息之间,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扭头去问马仲兴:“老二,你媳妇觉得路上危险,不让你出门,你自己心里是咋想的?”
马仲兴担心娘会改变主意不让他去京城,忙从炕上弹坐起来。
“娘,我和小刀路上低调一些,穿得破旧一点,招不来贼偷,也招不来土匪惦记。
我这趟是一定要出去的。
我一个大老爷们要是遇着什么事儿就瞻前顾后的,只知道躲在娘身后,比娘们还娘们,我还咋给大宝小宝当榜样?
娘,您就放心好了,我和小刀路上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
杨梅看马仲兴并没有因为刘春草的纠缠吵闹就打退堂鼓,仍然有自己的坚持,脸上漾开了一抹慈祥的微笑。
“好了,你们夫妻俩也不用吵了。
娘已经决定好了,明天咱就去县里找一家镖局。
第一次出远门,仲兴和小刀对路况也不熟悉,还是跟着镖行的人一起走更安全一些。”杨梅说道。
马仲兴虽然心里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有事。
可任何一个没有出过远门的人,第一次要离家去往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难免都会有几分忐忑与不安存在。
只是身上的责任和使命,使得马仲兴不得不说服自己去克服这些问题。
然而,娘刚刚说要给他们找一家镖局,让他和宋小刀跟着镖行一起出发去京城,这......这可真是太好了!
马仲兴眼波流动,高兴全都写在了脸上。
“娘,请镖局的人护送要多花不少银子吧?”
杨梅点了点马仲兴的额头,调侃道:“是得花不少。
不过,你们要是能在京城把生意谈成了,来回雇镖师用的银子,便都挣回来了。”
马仲兴连连点头,郑重保证:“娘,您放心,我和小刀一定不虚此行,用心去谈好生意的。”
连‘不虚此行’这成语都知道了,杨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应了声好。
“你媳妇刚刚也是担心你,就是用的方式不对。
你们夫妻俩有什么事情好好沟通,别当着孩子的面就动手动脚。”杨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刘春草身上,也是故意在点她。
刘春草不敢去看婆婆的眼神,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扣到胸膛里去。
“娘,我知道了,这一次是我不对!”
杨梅轻哼一声,抱起了小宝,拉上了大宝,祖孙仨一起离开了二房屋子,把空间留给马仲兴和刘春草夫妻俩去交流感情。
马仲兴看娘带着俩儿子出去了,扭头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刘春草躺着。
刘春草拧着腰间的系带,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这才去翻了炕柜,从里面找出来一瓶金创药。.
这药还是几个月前,马仲兴在镇上遇到黄斑牙拦路抢劫那回,被刀子割了手,杨梅从回春堂买回来给他用的。
刘春草将金创药拿出来后,坐到了炕沿去,想给马仲兴的脖子上药。
马仲兴侧躺着不予理会,刘春草便俯身贴下去抱住了他的身子。
马仲兴身子一僵。
刘春草的脸就靠在他的肩头,吐息喷在他的颈窝,马仲兴扛不住痒痒,缩了缩脖子。
刘春草以为马仲兴是厌恶自己,又是难过又是懊恼的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你就这么讨厌我?
相公,你不要讨厌我,我以后改好不好?
我不会再对你这样凶巴巴的,不会挠你,不会打你了。
你别生我的气,不要跟我和离好不好?”刘春草一边说,一边吧嗒吧嗒的掉起了金豆豆。
马仲兴有点心软了,但他这会儿是真被箍得有点不舒服。
他想先把刘春草推开,等他坐起身再好好说话。
可刘春草却没明白的他的意思,只以为他是真不要自己了,悲悲戚戚,哭哭啼啼的。
手非但不松力度,还将重心往下沉,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马仲兴身上。
马仲兴被压得快要喘不上气来,只能狠狠心,用力把八爪鱼般扒在自己身上的刘春草给推开。
这一下力度没控制好,刘春草直接被马仲兴给一把掀下了炕。
砰的一声,刘春草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推自己下炕的男人,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马仲兴惊慌失措的跳下炕,顾不得多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连忙先去看自己媳妇如何了。
刘春草痛哭流涕,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哪哪都疼。
“媳妇,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刘春草咧着嘴哭道:“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要我了,连碰都不让我碰。”
这话太有歧义了,马仲兴担心她这么嚷嚷开,一会儿叫娘他们听了误会,盲伸手去捂住刘春草的嘴。
刘春草奋力摇头,推开了马仲兴的手后,继续嚎:“你就是嫌弃我,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自从我从娘家回来,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对我冷冷淡淡,就连那事儿,都是我主动你才.......”
马仲兴也不知道是羞臊的还是气的,脸涨得通红,不想媳妇这张嘴继续胡说下去,情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嘴堵了上去。
刘春草脸上有眼泪,还有鼻涕,马仲兴凑过去亲她,毫无疑问,也会沾到。
可是马仲兴没有嫌弃没有恶心,还是下嘴了......
门外,两颗毛绒绒的脑袋贴着门缝偷偷往里瞧。
看到自己爹娘在地上玩亲亲的游戏,大宝捂住了小宝的眼睛,拉着弟弟转身朝东屋的方向跑。
一边跑一边高声喊起来:“奶,我娘哭了,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我娘还要我爹亲亲才不哭,羞羞脸呀!”
屋里的马仲兴和刘春草,听到儿子的嚷嚷,紧忙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特别是形容狼狈的刘春草,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