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看着我,最终将他身上的一件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
阿逸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瞧着他,以为他还是要说出那些拒绝的话,不过
“小夏,我带你出去!
但你此刻唤我一声哥,我也不会叫你有事。”
我跟阿逸出了那个洞口,外面水汽没有消散,前方只是雾蒙蒙的,看的不甚清晰。
而此刻清晨时候,只是叫人发冷,我裹了裹阿逸给我的外衣。
走了很久的路才到了村子里面,可是一切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
眼之所见,屋子倒塌,茅草凌乱地铺陈在原先立着的木头上面,鼻尖之处所能闻到的是那腐朽味道,还有代表着死亡的血腥味道。
我心中恐惧,只觉得腿上有些发软,不由得伸手去拽了拽一旁的阿逸,阿逸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前面那应该就是你家了吧。”
阿逸说话,我向着不远处看过去。
通往我家的道路早已经被那突来的水覆盖,水声阵阵,而那屋子那还有原来的样子,我眼中有些模糊,只心中越来越乱。
母亲是否还好~
松开了阿逸的手,我只是用尽全力朝着屋子那里过去,有一个缝隙,真好能够我进去。
哪知道,我才钻进去了半个身子,就见到一个人,
那人奄奄一息靠着我家那个陈旧的橱柜,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左手靠着一柄长刀支撑着。
见到我,他脸上露出来凶狠的面目,而后听到了阿逸叫我的声音
“小夏,你母亲在里面吗?”
那人直接站起来朝着我冲过来,我急忙向后退去,可是脚已经卡在了那倒塌了的几根木头之间,
如此紧急时刻,用力都是拔不出来,反倒是那凶狠的恶人直接将我拉了进去。
“阿逸哥,这里有人,他要杀我……”
我喊完了这句话,冰凉的刀刃已经接近了我的脖子。
我真觉得此刻我就要丧命。
“你_最好_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
他这样说话,我就已经知道了他一定就是那袭击我们村子的人了,没想到不知为何被困到这里。
我心中极其愤恨,想要骂这个人,奈何生命跳动之处只是在刀刃上,叫我喉咙此刻已然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眼睛看见阿逸的身影,随后又听到了木板倒在了地上的声音。
我看了看这个将我困住的人,气息微弱,可是力气却大,该是这时候他的命跟我连在一起,
我与他的生死全然依靠在这个濒危屋子之外的阿逸。
随着阿逸将那条“缝隙”变大,那一柄刀刃锋利之处刺破了我的脖颈处的皮肤,我感觉到了疼痛,还有死亡。
“你最好不要擅动,否则我将这个孩子杀死。”
我只看到阿逸将他的手中的那一把刀扔到了地上,只是向着一侧走了走,将那条出路给让了出来。
那个恶人只是站起来拉着我要出去。
却在出去一刹那,阿逸顿时扑了上来,我有些惊诧,那恶人松开了我,只是跟着阿逸扭打起来。
我只是害怕,朝着屋子里面的角落过去,蜷缩着,却看到了木板之下压着的一个人,那人的衣服与我母亲的真是相像呢,
我脑中只害怕都消散了一般,往那个压在木板上的人靠了过去。
拨开凌乱的头发,看到那样熟悉的面容,泪水早已经控制不住,这时候我感觉我身旁有人慢慢地靠近。
我不能去看半分,只是那靠过来的人紧紧地把我抱住,是阿逸。
我伸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呜呜哭泣。
然而,我只感觉到我身上有些湿乎乎地,伸手去摸,入眼之处,竟然一片红色。
“阿逸哥,你怎么了。”
阿逸只是摸了摸我的头,他脸色相较于之前,一片苍白
“小夏,你快从这里出去,去找村长,别要再管我。”
“不,我不要,阿逸哥,我们一起走。”
“我撑不过去,小夏,如若;现在找来了村长,说不定我会有救的,快去!”
我恍然,只将阿逸轻轻依靠在那个陈旧的柜子之处,
“阿逸哥,你等我,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着急出去,只看见那个人躺着,身下一片红色,真是可怖。
我不敢再看,只是闭着眼睛冲出去,四处去找着村长,村子原先一片安宁祥和,此刻却是都是废墟,
也不见任何一个地方有着人影,抬头看天上阳光只是朦胧,看着这里所有一切都是阴沉,就像是去往地狱的通道。
我继续向前,终于见到了三两个人,我不敢直接上前,只是躲着仔细瞧了,
那是我们村子的人,急忙跑过去。
“快跟我走,救救阿逸哥吧,他受伤了。”
我语无伦次,竟然带了哭腔,这一番话到了那几个人耳朵之中,已然不成什么话了。
“孩子,你慢慢说,阿逸怎么了。”
“阿逸哥他为了就我受伤了,你们快跟我走,去救救他吧!”
我只是一直说着,拉着他们过去……
…………
可当我到了的时候,
阿逸靠着那个柜子,紧闭着双眼,跟我来的那几个人走到了阿逸的身边,摇摇头。
思绪恍惚,
似乎只是一瞬间,我再一次被带到了原先的那个山洞,雨秋跟虾子跑到了我跟前。
“夏,你去哪了?”
我看着他们焦急的样子,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娃子,你们先带她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其中有一个人说道。
我跟雨秋虾子两人坐到了一处,看着那几个人只是走到那个那个刘大夫跟前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他们相继离开了。
而那个刘大夫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便开始忙着给其他人看病去了。
虾子雨秋两个人也跟着过去帮忙,我独自走到角落处,抱着自己,不知不觉恍然入梦。
梦中娘亲只是给我做了好吃的桂花粥,喝到肚子里面真的暖呼呼地,
吃的真饱,我躺在了床上面,母亲像是往常一样把被子给我紧了紧,抱着我,拍着我,哄着我快点睡觉。
我意识混沌起来,真以为母亲在我跟前,只抓住母亲的手,叫着
“娘!”
眼睛睁开,只是见到了那个刘大夫。
我将手松开了。
“孩子,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不言,只觉头上多了一只手拍着我的头。
“那我唤作你丫头可好?从此以后你可愿意跟我走呢?”
我仔细看着刘大夫,他的眼睛真是诚恳,我想要拒绝,可是张开了嘴,又合上,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朝廷派了官兵过来,我们这个村子暂时没有了性命攸关的事情发生。
村长将那些死去的人全部都埋在了村西那片林子处,再稍稍往前走过去,就是一片涓涓流水,这似乎真是块好地方。
雨秋虾子还有我,一起跟着刘大夫四处采药,真是认识了不少从前没有见过的。
之后就是帮忙研磨草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事,
而其他一些修建村子的事情,就是常常跟在村长身后的那些人开始四处帮忙了。
一天结束时候,虾子雨秋照例回家,
我则继续搬上一张凳子继续坐在刘大夫家门口,看着天上繁星渐渐显现,一闪一闪,顺便也就把剩下的药草全研磨完毕。
“丫头,回来睡觉吧。天这么晚了!”
刘大夫的声音从屋里面传了出来。
我便略微收拾,把一些器具全部收拾回去。
二狗四季两个人都已经先睡了,他们也与我一样,没有了归家之处,不过他们比我还小着一些,一些东西便不是像我一样有些清晰了,
他们睡的香甜,我裹了裹被子,眼看着外屋那边还亮着灯呢!
等了一会儿,依旧灯光微微发亮,我悄悄掀起被窝,以免叫二狗四季醒过来。
走到刘大夫跟前,只见他真是认真地在写着,我不识字,但也觉得字体方正可爱。
抬头看着刘大夫眼边角处有些皱纹,脸上光洁,留着长长的胡须,像是一个小老头。
“先生,您几岁了?”
我听说受人知识者,为老师,
刘大夫只天天教我辨识药草,我便按着雨秋说过的他老师的叫法开始叫起了刘大夫。
刘大夫将笔搭在笔架上,看着我,似乎觉得有些趣味可言。
“丫头,你觉得呢?”
呃,瞧着似乎而立之年。
不过我却不敢说这样的话,年龄这回事儿若是说错可能会挨揍。
我只是笑着,看到砚台里面墨水将尽,
便往那砚台里面加了点水,拿起墨,开始研磨起来。
外面有虫声鸣鸣,我的那个问题被淹没其中,抬头看刘大夫,他还是如同刚才那样写起来了字。
我趴在桌子上,瞧着,之后有知觉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人拿刷子刷我的脸,不过这个刷子好像还挺柔和的,不大疼呢!
我睁开了眼睛,还有些迷糊。
只见到刘大夫拿着一块布仔细擦着我的脸,那布我记得好像是白的,怎么看着越来越黑呢!
恍然回想之前的事,大底上是我在那看先生在那里写字,看着看着我便打了瞌睡,直接掉进去那我磨好的墨汁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