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何……”秦明昭心中只觉得烦闷不已,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自己的情绪为好,“他与我东凌国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帮着北霖国伤天害理?
“雪山崩塌成洪,难不成就可以保证北霖国能够万无一失,而后趁人之危拿下边关四城?即使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他就不怕我东凌国将士化作万千厉鬼来寻他索命?!”
“他已堕入魔门,自然是不怕的,”顾寒渊回忆着自己先前最后一次瞧见那位大祭司之时,他脸上所显现的黑线,便早已说明了一切,“说不定,厉鬼冤魂于他而言,便是上好的修炼材物。”
“对了,说起这个,”秦明昭皱着眉看向那只折纸鱼,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将那件事讲了出来,“我今日才算是知道,前世为何楚淮轩要杀秦明岚了。”
“为何?难道不是为了要以此打压东凌国,击垮百姓们和大臣们的信心?”
曾瞧见过秦明昭今日所有动向的顾寒渊自然是“听”到了前世的这个真相,但至于为何,他确实是没有听见,毕竟当时,莫璃轩那个该死的又找上门来挑衅了
“并非,他只是为了……活生生取出秦明岚的脊骨,为那个所谓的大祭司炼器准备材料。”
秦明昭闷哼一声,松开了对脸部的支撑,整个人摊在床榻上,成了一张猫饼,而远在天都城的那只折纸猫儿,也有模有样地摊在了顾寒渊面前的桌上。
“……脊骨,他怎可这般……当真是没人性到了极点!”
顾寒渊就算是早已见识过那位大祭司既恶心又残忍的炼器手段,但在听闻他和他的帮凶活生生将脊骨从秦明岚身体中剔除,还是会觉得心惊胆战,背后发凉。
前世他知道这位大祭司是曾出现在北霖国之中,但后来他的行踪,便不得而知了。有的人说他是得罪了新帝,被镇压在了新帝新竣工的镇邪塔之下,永远失去了重见光明的资格。
有的人说他因修炼过度而失去了身上所有的神力,从而变得比普通人还废物,但依旧是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最后被新帝查明真相后,丢入了死牢,午后问斩了。
众说纷纭之下,顾寒渊也不晓得哪个传才是真的了,只知道,这大祭司后来死无葬身之地了,连尸骨都被分开埋葬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位大祭司生前究竟是造了何等级别的孽,才会被这般对待。
“所以,我才将楚淮轩带了回来,准备严刑拷打,”秦明昭哼哼唧唧地抱着自己的枕头,恶狠狠地捏着拳说道,“我定要让他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
瞧见自己面前又奶又凶、还亮着爪子呲着牙的猫儿,顾寒渊心中的不适感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无尽的宠溺和宠爱了。
“阿昭,”顾寒渊忍着笑意,一边伸出手指逗弄着眼前有些炸毛的折纸猫儿,一边佯装正经地询问道,“你要如何,才能让他将不知道的也说出来呢?”
“我……我……”
“我”了半晌,秦明昭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伸出手捂着脸尴尬地低声尖叫着,“顾寒渊!不许揭孤的短处!嗷嗷嗷……不许!”
“噗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生怕被自己娘子可爱死的顾寒渊连忙收着笑声,留给秦明昭在自己这里最后一点威严,“咳,我家阿昭神通广大,我等愚昧之人,自然不该询问,咳,不该。”
“闭嘴!”
小猫炸毛,可爱归可爱,就是不好哄……
被折纸猫儿挠了一爪子的顾寒渊只得讪讪地收了笑意,重新换上一副讨好的姿态,开始战术性转移话题,“咳,阿昭,那盒桃花酥,可还喜欢?”
“哼,不喜欢!”
看着自己面前谄媚至极、摆头摇尾讨好她的折纸鱼,虽说秦明昭表面上还是一派冷酷的模样,但实际上心中早已了开了花。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口是心非”吧……
“是吗?那可是我亲手做的桃花酥呢,阿昭竟是这般……”
“自然是喜欢的!哪里有不喜欢!哼,不过是气气你,让你不要太过骄傲罢了!”
顾寒渊挑着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面前虽说仰着脑袋、但尾巴却是一甩一甩散发着愉悦气息的折纸猫儿,不由得又被这只口是心非的猫儿可爱得想喷鼻血。
唉,自家娘子可爱至极,为夫甚是把持不住啊。
可现如今只能听到声音却摸不到人的顾寒渊,也只能尽自己最大可能去忽略身体上的异样,按捺下自己内心即将出笼的凶残野兽。虽说他也自己纾解过,但终究还是……
压下自己心中旖旎的念头后,顾寒渊轻咳一声,“对了阿昭,近些时日,注意着些军营之中的动静。现如今北霖国的一尊大神在云崖关,难保不准会有人前来营救他,所以,要格外小心。”
“嗯,巡逻人数从今日开始便已增加,城主府那边也已经布置好了幌子和陷阱,就等他们上钩了。至于人被关在了哪里,嘿嘿,就不告诉你啦。”
“嗯,”顾寒渊心下痒痒,便下意识伸出手,拍了拍那只冲自己仰着脑袋求表扬的折纸猫儿,“阿昭最厉害了。还有啊,阿昭,近些时日派人留意留意北狄部落的动向,若是有机会,大可以将其拉拢。”
毕竟现如今北狄部落的气运要想上乘,就必须向东凌国这边靠拢。若是光想靠着和北霖国合谋,进攻东凌国,那过不了多久,他们两家自己便先会打起来,甚至是败坏自身气运。
北狄部落现如今的处境并不算是安全,前有兵强马壮的东凌国与之抗衡,后有假心假意合作的北霖国不时地虎视眈眈,可真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顾寒渊冷笑一声,看着自己另一边的星盘,心中无声地嘲讽了一句自讨苦吃。
“知晓啦,”秦明昭轻声哼笑着,“看来我们想到一处去了。当时在雪山之上巡查时,阿岚便说过,那些北霖国士兵看上去是在和北狄部落联合,实际上却是打着人家公主的主意,猥琐至极。”
“北霖国一向以来便是如此,”顾寒渊轻声冷哼一声,“为官六朝,他们的伎俩依旧如此下作不入流,当真是丢尽了他们祖上楚鸿岳的脸。对了阿昭,我此前塞在你衣服中的那些符箓,可还在身上?”
“自然是在的,”秦明昭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脑袋,“怎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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