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渊瞥了一眼,“想问什么?”然后伸手整理着自己的签筒和铜钱,“要问就快点,过期不候。”
“我想问,帝姬殿下和我是否是前生的夫妻,为何我在看见殿下的时候,心中莫名喜悦,还有些愧疚?”莫璃轩也不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前世的夫妻?”顾寒渊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呵呵,莫璃轩,你还真敢想象啊,恕我直言,这卦我算不了,言硕!”
“大人!”一个在他身后忙活的小厮慌张跑了过来,“有何吩咐?”
顾寒渊冷着脸,目不斜视地瞪着莫璃轩,“收摊,今日生意不做了,打道回府。”
“啊……是,大人。”言硕不敢有他言,只好战战兢兢地收拾起了东西,装上了马车,准备离开。顾寒渊冷哼一声,起身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莫璃轩,“奉劝丞相大人一句,以后少做白日梦来迷惑自己,告辞!”说罢拂袖边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留给莫璃轩。
莫璃轩暗中嗤笑不已,“远离帝姬,留给你一个人?呵,做梦!”之后也拂袖转身便走,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天都西郊。
秦明昭和秦明岚两人带着些许暗卫,骑着马懒散地走在官道上散着步,“话说,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大皇子那边……”秦明昭看向秦明岚,嗤笑着,“要不明日早朝……”
“就你坏心眼多,”秦明岚也笑了,“秦明海那边怕是没有什么动静了,毕竟这事情他自己也有参与,还怎么查?要是查,就算把自己撇清楚,还有夏尚书在其中掺和,不仅如此,据龙泉所查,夏御史也掺了一脚。”
夏博源是吏部尚书,他的哥哥,也就是夏音莲的大哥,夏博岳便是当朝御史。“他们夏家蛇鼠一窝,你又不是没听说过,”秦明昭嗤之以鼻,“一帮废物毒瘤,要他们何用?”
“夏家也算是三朝老臣了,”秦明岚叹息着,“但却从皇爷爷那一辈开始,子孙骄奢跋扈,嫡子无能庶子掌权,再加上庶子背后的又是个厉害的人物,能使得当时的霖国公宠妾灭妻,闹得夏家一时间口碑急速下滑,惹得皇爷爷不满,贬斥了霖国公,免其职退其位,让他回家赋田去了。”
“所以,现在的夏家才会一代不如一代,”秦明昭冷笑着,“出了个女儿也是阴险毒辣之人,成日想着如何荣华富贵一生,用尽手段!”
秦明岚很是好奇为何自家小妹对于夏音莲的态度突然转变了这么多,毕竟在此之前自家妹妹对于夏音莲可是不冷不淡的,连理会的都没有,现在这是怎么了?
秦明岚也没为难自己,当场便问了出来,“到底怎么了?”
“前些年帝姬府设立的时候,”秦明昭也不瞒着,毕竟现在的秦明岚对于她来说,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自己定不会再像前世一般蠢笨,什么事情都瞒着这个亲哥哥,“夏音莲派人送过来一些首饰和珠宝。那一日想拿出来看看,你猜怎么着,”秦明昭冷笑着看着远方,“珠宝周围聚集了不少已经死去多时的鼠辈,身体僵硬,帛布上已经干了的血渍呈现褐色,我心下生疑,便请来了赫连安和天都出了名的珠宝大师来鉴定。
“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我的意料,”秦明昭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你可是夏音莲的心思究竟歹毒到了何种地步!那些珠宝和首饰上面布满了各种能致人于死地但是却会被当作是各种病症发作的毒药,虽说一时半刻无法致人于死地,但是天长地久必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种心思歹毒之人,教我如何不恨?”
秦明岚闻言,彻底呆在了当场,“……回帝姬府,赶紧把那些东西处理掉,快!虽然如今不能声张,但是不代表我们便可当作什么都不知晓!”说着就要掉头回城去处理那些东西,“那些东西留下一日,便对你不利一分!快!掉头……”
“没事的哥哥,”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言出行随的哥哥,秦明昭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能好好理解秦明岚的心意,“我已经处理了,真的处理掉了。”
“真的?”秦明岚狐疑万分,虽然得到了秦明昭的保证,但是还是放心不下,“还是先回去看看再说,回头将赫连安请过来,将你府中那些陈年堆积的东西挨个检查一番,看看都是哪些人送的,有没有问题。一旦有问题立即着手处理查验……”
秦明昭看着护犊子的秦明岚,心中既好笑又觉得心酸不已,当时的自己怎就那般倔强,那般心思愚钝,看不到秦明岚言辞背后的心疼和爱护,反倒是认为哥哥是在阻挠自己,甚至是妨碍自己。
蠢,当真蠢得连现在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没事哥,”秦明昭伸手拦下了急躁的秦明岚,“左右一时半刻那些东西伤不到我,不如好好散散心,将那些烦心事散一散,回去才能更好的处理那些事情,你说呢?”
秦明岚看着胸有成竹的妹妹,再想想这些天妹妹闷声发大财的行为,只好按下了急躁的心情,平复了自己焦急的内心,“也好,那便听你的。”
两人策马来到郊外,欣赏着夏日不多见的美景——高耸的悬崖和飞悬的瀑布,以及漫山遍野的小野花和青嫩的绿草。正值和风轻抚,阳光熹微,正是清晨不可多得的美景。“忙里偷闲,”秦明昭戏谑道,“也就是我们才能干得出来。”
秦明岚拿出随身携带的烟斗,点上一些竹烟——主要有竹叶制成的“烟叶”,虽然比起旱烟叶来讲味道清淡了些,但是对于肺部的危害还是较小的。“是啊……”秦明岚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笑着看着秦明昭,“这和北境边关的风雪比起来,可是亮眼了许多。”
“北境啊……”秦明昭迎着缓缓明亮的太阳光芒闭上了眼,轻声地笑了起来,“生平第一次前往北境,一呆就是一年,十三岁到边关,在那里守了一年,也看厌了雪山高原,如今远离边关,不知怎得,竟怀念起北境寒镜关的雪山景色了。”
的确,那里才是最纯净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构陷,有的只有一群真性情的将士,还有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雪山峰顶,还有浓烈的烧酒和略带焦味的山鸡和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