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上种种只是秦明昭的猜测,根本不切实际。秦明昭思来想去,找来了自己的暗影卫,也是赫连玥交给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一支由三十个杀手组成的卫队。
“你们现在赶去云崖关,山林关,寒镜关还有枫火关,”秦明昭从中挑了二十人,“潜伏在城中就好,查查当任城主以及身边的亲信,虽说那里有驻军扎营安寨,但到底不是自己人,用着不放心。”
“殿下,那驻军是否也需要盯梢?”为首的弑杀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主要盯着城主那边,”秦明昭看着眼前的兵书若有所思,毕竟当时的云崖关的驻军被秦明岚调去了防守最弱的枫火关,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云崖关那里,“驻军那边不是紧要的,观察一段时间就好,如果遇到什么人胆敢难暗中阻拦,摸清对方底细,”秦明昭随手将自己桌上的信笺放在了火烛之上,看着它消失殆尽,“若是大皇子一派或者丞相手下的人,那就杀了了事。”
秦明昭轻描淡写的吩咐震惊了众影卫,面面相觑着,“殿下您这是……”秦明昭睨了一眼弑杀,“怎么,是想说孤和以前不同了是吗?弑杀,若你为鱼肉,人为刀俎,你会如何?”
“那就变鱼肉为刀俎,杀了便是。”弑杀毫不留情地回答道。
“那便是了,”秦明昭懒洋洋地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书案上,“我不杀人,人便杀我。秦明海和夏贵妃一党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不是个傻子的人自然都能看得懂。你们下去吧,孤乏了,记得孤所说的话,胆敢有人阻拦,查清后,交由你们处置,不必上报。”
“是!遵令!”
秦明昭在那些影卫走后,依旧坐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中,低头不语地看着手中的兵书,良久,“……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孤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孤看不见的暗处,干了什么腌臜之事!”
“劈里啪啦!”
秦明昭书案上那个青瓷笔筒瞬间粉身碎骨,散落一地,哀鸣着倾诉它的苦楚,可惜无人应答,众生只管冷眼旁观。
翌日,依旧是照例上朝之时,秦明昭冷着脸,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怨念登上了马车,去往了皇宫。
府中的谷雨和清明,还有另几个兼任女官的死士——白露、小满和芒种担忧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殿下今日怕是有没能睡足。”
谷雨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再加上殿下最近又是月事,脾气简直翻了一番。”
“虽说殿下自然不会拿我们撒气,”白露有些幸灾乐祸,“但是那些不长眼凑上去找骂的可就不好受了。”
“你还说呢,”芒种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一次殿下来月事的时候,正巧碰上殿下没能睡足,听说那个什么阁老……”
“霍阁老。”小满连忙补充道。
“对,就是那个说什么‘牝鸡司晨’之类的,我是不懂,不过立秋说意思是女人只要掌权治国,国家就会灭亡之类的,反正那个霍阁老的意思就是,咱家殿下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安心做一个待嫁娘子,还说‘帝姬上战场已是破格之礼,又何苦在朝堂上有建树呢’,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殿下就冒火了。
“殿下即刻反驳道‘若是女子掌权能使国家灭亡,那么为何世祖同为女子,彼时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你又作何解释!’这下霍阁老开始吞吞吐吐的说什么世祖那是被迫无奈之类的,结果殿下冷笑一声,继续骂道‘为人臣子,不想着怎么为国家、君主分忧,却要揪着这些本为功臣之人说些污蔑之语!枉为人臣!如果孤记得不错,你霍家往上数三代皆为女臣!难道你霍家就此败落了还是就此绝迹了?!你也是女臣之后,怎能说出如此背弃祖宗,有辱门楣的话语!枉你身为霍家之后,名门之子,说出来的净是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论,要你何用!’你听听,咱家殿下就是这么霸气侧漏!”芒种一脸崇拜地道。
小满又补充道“后来那霍阁老据说是被殿下一番言辞说的羞愧不已,主动请辞阁老之位,告老还乡了。这霍阁老本就看咱家殿下不顺眼,千方百计阻挠殿下登朝,当年陛下封殿下帝姬封号的时候,这老家伙也是千方百计阻挠陛下,结果陛下一气之下罚了霍阁老禁足一月反省自身。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还说呢,”谷雨是跟在秦明昭身边的,自然知道的更多,“那霍阁老的小孙子是青龙营的校尉,当年随着二皇子出征,结果却因为擅自带兵追赶北霖国的残兵余将,被活捉了去,就差杀头了,要不是殿下及时带兵赶到,哪有他们霍家今日的风光……嗷!”
寒露目不斜视地走了开来,“有些话谨言慎行,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你怕是又要挨收拾了。”
谷雨不满地撇了撇嘴,“那也用不着这么狠吧!你看你给我敲得都红了!”
“谁让你不长记性,”寒露欠揍的声音逐渐飘远了,“不狠一些你如何记得住?小矮子还是先研究研究如何再长高些吧。”谷雨严重怀疑,现在的自己身材比较娇小,就是由于寒露每次下手不轻的脑瓜嘣儿。
“……天塌下来先砸的是你!“谷雨气冲冲地吼了一句后,拂袖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一脸看热闹表情的女官。
明政殿。
秦明岚瞄了一眼脸色沉得像是锅底一般的妹妹,就知道这些天秦明昭的情绪只好不坏,便甚至乖觉地没有凑上去,反而是站在了一旁,等着看好戏。
莫璃轩看着不远处的秦明昭黑着脸站在那里,就知道今日的帝姬殿下心情十分不美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骂的体无完肤,狗血淋头,自己还是不要去触那个霉头好了。
众朝臣皆不是那三岁小儿,都知道今日帝姬殿下周身气压极低,都不愿意去触霉头,中规中矩地上奏了自己手里的奏章,之后便等待着退朝回家吃饭。然而就在大太监快要宣布退朝的时候,一个户部侍郎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秦弘安挥了挥手,“准奏。”
紧接着众朝臣就见了一场什么叫“拿起砖头拍自己脸”的戏码。那侍郎说道“经臣数夜翻阅文献查阅得知,军费开支已超平常预算,近些年国泰民安,无甚战事,此举属是浪费,臣提议,减少军费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