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正在屋中收拾行李。曹雨烟主仆二人被她安置在隔壁,至于是彻夜长谈...还是早早入睡,宋伊便不得而知了。
整理完衣物,瞥见桌上的文件夹。从昨到今发生了不少事,她几乎是把景槐的事情抛到脑后。眼下看见文件夹才想起来。
之后去了帽儿山,只怕是更分身乏术。虽说监狱那边并没有催促的意思,但到底不好耽误太久。她走过去,拉开椅子于桌前坐下,开始复盘昨日与景槐的对话。与景槐的谈话内容记录有纸面和录音两版,为了省力,宋伊选择直接播放录音。
录音里,景槐交代了自己的过往种种,这些都和当时被抓时的口供能对上,她的老师也做了不少批注,应该没什么问题。唯独最开始景槐说给人寄信这点还是有深究的必要。
心理方面有问题的人对外界因素尤为敏感。倘若这个收信人对景槐给予了某种刺激,促使她产生自残行为,还是挺合情合理的。
翻了翻文件夹,都没有找到关于这件事的线索,宋伊意识到自己出了纰漏。看看时间,九点刚过,还不算太晚,她便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宋伊想,既然景槐在服刑,那么她想要向外界传递消息就必然要通过监狱方,直接让典狱长找相关负责人就好。
事情比宋伊想得要顺利许多,典狱长因为景槐自残造成的恶劣影响,在找心理疏导员之前就先行找过一次景槐的资料,景槐的寄信人她也知晓。不过景槐每次寄信的地址以及收信人名字都不相同,所以典狱长说如果非要一一缕清还是挺杂的,时间会花不少,劝宋伊还是不要自己揽麻烦上身。
但碍于宋伊的坚持,典狱长把这两年景槐托人寄出去新建的地址逐一报了遍,她在那边说,这边宋伊快速用纸笔记下。直到报到最近一封信的地址与收信人时,她笔尖顿住。
*
翌日清晨
帽儿山
山下码头边的早市开始热闹起来。
“来~看一看了啊~刚做好的蜜饯干果了啊,酸甜可口物美价廉了啊~”蜜饯摊子的老板对着人流吆喝着。不过为此停留的人却不多,匆匆瞥一眼就走开了。
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蜜饯摊老板那股子热情劲儿,就跟猫见着鲜鱼似的。定睛看,发现是熟客来光顾。
“尤老板,好几天不见你啦,上次买的果子味道怎么样?”蜜饯摊老板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毕竟这可是大客户。
摊位前站着的长裙女性微微倾身,在摊位前用眼挑选着,顺便回答道:“味道不错,所以特意赶个早到你这摊位上,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买些回去,正好也可以给快到店里的客人尝尝味。”
“您挑,您慢挑,看上哪个,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老板可真会说笑话。”女人伸手理了下自己额角的头发,别到耳后,“我如果是个滑头,你岂不是亏大发?”
蜜饯摊老板摆摆手,说道:“嗐,谁不知道尤老板是我们帽儿山这边民宿的大老板啊,生意人,诚信为本嘛。”
“你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长裙女人笑了笑,给老板指了指眼前的几个种类,“这样吧,这些都称个五斤,您算一下多少钱我现在结给您,然后还是跟上次一样,等收了市您再送到我那儿。”
“行,都熟客了,当然行。”
……
蜜饯摊老板数着手里的红票,确认金额正确,长裙女人便说去逛别的摊子,径直走开了。
女人走后没多久,隔壁杂粮干货摊的老板凑上来和蜜饯老板扯皮。
“可以啊,开张就大单。”
“那是因为我家做的好吃!否则人家怎么会做回头客。”蜜饯摊老板把钱揣进自己的腰包,言语极其自信。
“也是,好吃才是硬道理。”干货摊老板附和道,“不过她有阵子没来了吧,生意挺忙的啊。”
“人家做民宿的整天迎来送往,怎么可能跟我们似的顶着风吹日晒处处跑呢。”
“也未必吧...帽儿山哪那么多来旅游的人。”干货摊老板喃喃自语着,“保不齐是惹了什么事躲起来也说不准...”
“瞎说什么呢你。”
“我哪有胡说啊,我有个亲戚,就和这尤老板的店在同个村子。他说啊,前几天他在屋里,透过窗户看见这个尤老板大晚上的,一个人拿个手电筒进山了。而且还是没带食物的情况下几天都没回来,整个人神出鬼没的。”
“可拉倒吧你。”蜜饯摊老板朝他放了个白眼。
“你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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