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钓鱼佬。”白虎不死药张牙舞爪，稚嫩的脸上闪过痛苦，小声道：“真黑。”
天地缓慢恢复，长生精气浓郁环境下，不死药被蒙蔽的灵智拂去灰尘，他的灵智恢复，宛如一个少年。
他跟随太岁很久，在涅凰旗内看着黑心凤凰翻云覆雨，杀人无数，用智慧、战力纵横九天十地。
杀仙王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太岁成功了，最诡异的是，仙王都死了，太岁竟然没死。
“某种程度，我真的死了。”太岁抬手召唤岁煌剑，让岁煌剑取出一个麻布腰包，装好缩小的涅槃池。
“你的修为……”凤栖声音颤抖，脸色顿时煞白身，身体一颤差点昏倒，道：“没了。”
同时，她的元神感知下，太岁灵魂纯净如稚子，没有一丝青涩，甚至生命之轮光滑如镜，五大秘境也不存在。
太岁昔日荣耀是无数天材地宝、长辈教导、万古罕见的对手做磨刀石等各种因素磨炼出来的，现在可没有那么多人给太岁当磨刀石。
太岁潇洒一笑，青衣猎猎，大手一挥，道：“没死就不错了，还想奢求什么？”
人道杀仙王啊，就是古史中那位荒天帝都做不到。不死亦然是天大幸运，不能奢求过多。
“也是。”凤栖脸色恢复平静，但嘴角的一抹笑意怎么也无法掩饰，仿佛小恶魔的微笑，让太岁有些头皮发麻。
“我记得，你当年与闪电凤凰鸟、还有青帝后人关系不错。”
凤栖指尖射出一条神光鞭，挥舞着雷鸣声不绝，甚至有雷光闪过。
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以前一直打不赢太岁，现在她要出一口气。别看她是不死天皇之女，但也有女性的小气，差点分享男人，这个仇她记了很久。
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啪！”
鞭子挥下。
“打错地方了，你想守寡吗？”
“我还没打呢？”
……
片刻后，太岁气喘吁吁，面色红涨，四肢酸涩，提不起丝毫力气，眸子对视凤栖，眸子中尽是无奈。
凤栖只是戏弄一下他，但他也不可能还手，父亲兄长去端天老巢，一个为他付出这么多的人，让凤栖出口气没事。
他心里更清楚，这是凤栖在发泄不满。杀仙王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别看杀仙王的时间只是刹那，但凤栖当时担心得要死。
甚至凤栖没有在宇宙恢复，大道清晰时刻悟道，一直在守护自己，为他寻来不死药。
“你赶紧去悟道吧，我成仙都快了。”岁煌剑打出一道神力治愈身体，太岁看着凤栖，无奈道。
不开玩笑，他虽然燃烧了所有，但涅凰剑与他的羁绊还在，回顾过往，回味仙战过程，他很可能几万内成仙。
但，凤栖不行，没有天大机缘与磨砺，一个纪元成仙算快了。而九天十地恢复过程便是机缘，古来少有的机缘。
一个足以压死仙王的宇宙恢复，大道变迁过程能让人受益匪浅，手握仙凰宝术的凤栖更是如此，甚至可以加速成仙时间。
“我陪你，也能悟道。”凤栖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太岁顿时一梗，旋即放弃，他现在就一凡人，打不赢凤栖。
“好吧。”太岁眸子望向十几株不死药，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白虎打了个寒战，突然眼前一眼，他感觉自己未来无望。
众多的不死药对视一眼，一股寒气闪过，心中拒绝了太岁。
无他，太岁太狠了，黄金世界树前身是扶桑不死树，不知道什么原因，终归是死在太岁手上，成为世界树成长的营养。
“想化生灵吗？想成为青帝与梧桐古皇吗？”
太岁的声音回荡在岁皇墓，似地狱的魔鬼撩拨着不死药的内心。
画大饼！
小白虎神色复杂，但他知道太岁有这个能力，梧桐古皇化生涅凰天尊出了大力，虽然不知道办法，但太岁肯定有相关记载。
“我只需要各位伴我万年，待我成仙，便会着手恢复各位。”
太岁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画大饼，没办法，他真的需要这些不死药，不，这些未来的长生仙药。
小白虎咬紧牙关，脸色一会潮红，一会阴暗，思想在激烈地斗争。
岁煌剑轻鸣，剑芒璀璨遮蔽天地，杀机翻涌天翻地覆，神祇无言，凝视着不死药们。
“追随岁皇，我等荣幸。”
不死药们脸色顿时一变，复杂消失，刹那间只有真诚的荣幸。
“嗯。”太岁欣慰地瞥了一眼岁煌剑，果然是他的剑。
随手开辟苦海，一阵吸力爆发，十几株不死顿时扎根苦海，释放着长生精气与缥缈的道韵。
凤栖神情平静，她就知道。
太岁当然不可能放走这些不死药，放走的人谁都可以，但绝对不会是太岁。
“我悟道一会。”太岁盘膝而坐，闭眼感受大道。不死药中的道韵刺激了心神，那是仙王的道韵。
不死药，仙王战死所化，仙王的另类重生，本质依旧是仙王级别，那种道韵他太清楚了，他刚好杀过一个。
“嗡！”
涅槃池轻鸣，混沌气蒸腾，悟道之光蒸腾，合鸣仙王道韵，指引着太岁前路。
隐约间，“吼！”龙吟虎啸，仙王杀威震撼四极八荒，苍茫星河寸寸崩断，无量生灵在惊恐中粉身碎骨。
充斥血水的黑云遮蔽天空，哀嚎声不绝，死亡的气息翻滚，血腥味让人呕吐，血水淹没了脚跟，尸体堆满大山，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于血水中沉浮，地狱般的世界。
“白虎仙王，要死了还护着后辈？”
冰冷的声音如惊雷炸开，阴风呼啸，幽光撕裂天地，一只爪子扑杀白虎，裹挟仙王法则，杀威真星海。
血海深处，仙王血染大地，血光映照白茬如玉的神骨，一只白虎气息虚弱，幽光中倒下，激起亿万神浪，淹没脚下白虎幼崽。
……
“我不要，我可是真仙啊。”一道凄厉的尖叫响起，一名少女披头散发，眼角流下血泪，念叨着：“不要。”
一名仙王低首，似乎不忍一般，不看少女，但拳头攥紧，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父亲，杀了我，我不想堕入黑暗，更不想让你看到另一个‘女儿’。”
少女抬头，咬紧牙关，瞳孔密布血丝，在对抗元神深处生成的另一个自己，同时泪流满面，眸子复杂。
仙王依旧不敢抬头，掌背血肉崩裂，青筋暴裂，露出洁白的仙王神骨。
修士无情，只是未到伤心处。即使是仙王，面对即将堕入黑暗，而后元神死去的唯一女儿，他也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那我就只能杀你了。”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血光飞溅，一只黑色狼爪穿透胸膛，瞬间将仙王重伤。
“轰隆！”
仙王回神，赤红着眼睛搏杀黑狼仙王。
……
太岁看到了一个个悲剧的记忆片段，那是不死药本源深处的记忆碎片，在涅槃池的映照下再现，也是不死药最悲痛的记忆，只是他们不知而已。
“可惜了。”太岁沉默很久，眸子深邃如界海，心中毫无波澜，道：“也只是可惜了。”
他不是圣人，他的共情只会针对亲友，不要命的杀仙王于恢复宇宙，也只是他道路上的一个困难而已。
甚至他建立道庭，让金乌统一九天，建立妖庭也只是为了两界大阵，对于麾下势力，并无多少感情。
他是个冷漠的人。
“继续！”
太岁闭眼悟道，这一次，他不再观看那些记忆碎片，而是感受记忆中那些仙王的道韵。
他曾与天搏杀过，但严格意义不算，他只是用了点智慧杀死天，没有同境界杀仙王。
结合着岁煌剑给出的仙凰宝术，他以一种更高的视角感受仙道。
他想恢复随时都可以，但多感受几位仙王的道韵，这是在筑基，真正感受过仙王道韵，加上他杀天的经历，某种程度上，他成王的路早已通畅，只是需要时间走。
太岁继续闭关，昔日的经历是他最大的财富，在轮海秘境，他要铸造自己的成仙基。
北斗。
金翅大鹏早已仙三斩道，怀着对太岁的敬仰，走出神凰遗迹，来到太岁昔日的磨砺之地——圣城。
金翅大鹏神情激动，兴奋地挥舞着拳头，看着面前的石坊，甚至尊敬地弯腰。
“昔日神凰族的产业，岁皇曾在此枯坐啊。”
“不知道有谁能获得岁煌剑的认可，拿到岁皇的传承，人道杀仙，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
“可惜了，岁皇这种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战力强就算了，那种智慧简直逆天，堪比准九杀古皇。”
“岁皇当年做到过，他在奇异世界便曾轻松抹去化道之力，那是古皇才有的表现，那个时候他才另类成道。”
“来自荒界的道兄，细说，金乌族开设的神女阁，我请道兄。一定要说一下岁皇在荒界的经历。”
……
数十人神情复杂，恭敬地弯腰后离去，他们传唱着太岁的战绩与荣耀，无数人视太岁为偶像，并踏上了修行路。
太岁的成长轨迹是个谜题，他大部分时候并不走正常路，成长经历世人只知道片段。
当天骄们走星空古路，太岁是杀穿古路，一招坑死帝族。当天骄们一步步试炼走古路时，太岁未成圣，便已对战天尊化身，走过无人知晓的古冥土。
当别人目标是成道时，太岁大圣搏杀同境界的大帝无始；当别人畏仙如虎时，太岁步步为营，积攒众多底牌，拼着死亡杀死仙王，自己才灰飞烟灭……
这样的战绩太多了，太岁自出世开始就超越了天骄、强者们，战绩与手段让两界众生与修行者敬仰。
甚至凤栖在收集不死药时候，极道至尊与古皇们怀着复杂的心情为凤栖提供便利，两个宇宙的人，被太岁折服。
“嘎吱！”
金翅大鹏体内的仙王神刀神祇神情阴冷，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愤怒差点焚烧他的理智，过了很久才压制下爆炸的心情。
忍住，有真仙之资的人少。神祇一直告诉自己，并没有让金翅大鹏发现他的异常。
“前辈？”金翅大鹏恭谨问道，对于古皇兵要尊敬。
自两界融合开始，古皇们兵似乎在觉醒仙金奥义，神族的神帝剑直接爆发，可以长时间复苏，当年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他当然不知道，真正的仙金是仙王材料，当宇宙恢复的时候，仙金铸造的古皇兵也在恢复，当然他不知道苦海内的刀其实是仙王兵。
“说！”
“你能带我去岁皇墓吗？我想尝试接受岁皇的传承，那可是两界第一传承。”
沉默，长久的沉默。
金翅大鹏当然不好意思，守着一件古皇兵，竟然想要另一位皇的传承。但他实在太想获得太岁传承了，准确说两界所有人都想，说不想的人，就跟如同舔狗能拒绝女神一样。
“噗！”
神祇吐血，差点一口气没缓过去，差点憋死，但脸色铁青的他长久未言，他总不能说他要培养金翅大鹏杀太岁，毁灭两界融合吧。
两界融合是太岁的心血，寿元的激增、精气的充足、成仙、离开九天十地的可能让所有人跟太岁一条战线，没人敢毁灭两界融合，也没有人敢想这个念头。
“前辈，我不是想要岁皇的古皇经。”金翅大鹏尽量捡他认为神祇喜欢的，“我只是想获得岁皇的智慧传承。”
“噗！”
一口精粹喷薄，神祇吐血，脸色苍白近乎昏死，浑身颤抖地看着金翅大鹏，差点没有控制自己。
他真的好想砍死金翅大鹏，草，真他妈该死啊，不知道他主人仙王天，就是被太岁坑死的吗？
但，他憋住了，忍着气死的可能憋住了。
太岁已死，加上太岁的战绩与太岁做出的贡献，所有人都忘不了他。
太岁麾下未解散的道庭，依旧忠诚道庭的极道世家与一些极道至尊，对太岁感恩的金乌天帝与麾下道庭对太岁感情复杂，甚至可以说，太岁复活，两界大部分人都想追随太岁。
无人敢说太岁坏话，甚至无人有侮辱太岁的想法。
对于死去的神话，人们总是很宽容。
“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岁皇墓。”神祇咬着牙，平静道。
先忍一手，日后引导金翅大鹏无意识毁灭两界融合，还有毁灭太岁所有的遗留。
……
ps:欠债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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