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此事,她把王飞叫到跟前。
“去找两个人,把昨日退租的房子理理干净。”
王飞抱拳回复“是!”
而绣街的尽头,林妍、宋钱两人正满头大汗的嗦粉。
宋钱撩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汗珠“姐姐!这米粉咋这么好吃!呼呼呼,好辣!”
林妍敷衍的点点头,端起碗喝了两口高汤,浓郁的汤底下肚,胃口顿时大开。
店家冯必成拎着一大壶凉茶,满脸笑意的向俩人走来,倒了两万茶水。
两人的嘴被辣的通红,齐声向老板道谢。
“谢谢老板!”
冯玉成眯着眼,笑嘻嘻道“二位觉得味道如何?”
两人只顾着嗦粉,向店家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
见两人满足的模样,中年大叔冯必成大庭广众下,抹起了泪。
惊呆了两人。
“呀,这是咋了。”林妍道。
宋钱忙的放下筷,咽下最后一口粉“老板,你哭啥啊?你家的粉很好吃。”
听到宋钱的夸赞,冯必成哭的更加厉害,大豆般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落。
店主的妻子冯张氏闻声赶来。
见相公哭,她也控住不住情绪,抱着冯必成失声痛哭。
这场面,弄得两人极其尴尬,他们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片刻后,冯张氏抹去泪水。
红着眼哽咽道“二位有所不知,我们是赣州人士,在大山里混了大半辈子才勉强混个温饱,同村人建议我们来汴京打拼,两人忙活一年就能随便就能赚到三四两银子,我们信以为真,卖了地,拖家带口来到汴京。”
“可到了汴京才发现,所有的家当都不够交掠房钱!”
想起那些伤心事,她哭的更凶。
冯玉成轻拍妻子背,表以安慰。
“有好心人让我们来朱仙镇,虽然是个小镇,但背汴京,怎么也能混口饭吃,家乡的地被我们卖了,回去也只有饿死的份儿,横竖都是死,一咬牙我们决定在朱仙镇住下。”
“屋主王婆子见我们不容易,把我家丫头领到王员外家做丫鬟,换了十两银子,每月还有工钱拿,我们拿着十两银子,投到了这个小摊上,可……开了两个多月,一碗都没卖出去。”
“来往的人都说我们摊子臭,更有可恶之人说我们的高汤里馋了屎!可我们只会做这个,别的也学不会……”
“我和孩他娘本来打算要关店,我去码头扛包袱,她在家里做绣工,可……二位竟然主动寻上门,还夸赞我们家的粉好吃,我……二位给了我希望,只要有一人来吃,我也要做下去!”
他像打了鸡血般亢奋,林妍却闻之默然。
这夫妻两年岁与她相仿,为人老实淳朴,没有主见,如今面临的困境,也是当初没有准确规划、轻易相信他人之言的结果。
但两人还算幸运,遇到了不少好心人。
朱仙镇的人流量虽多,但大多数的人还是保持旧观念,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
况且这家店位置偏僻,能接受的人也寻不到这里。
今日若不是林妍无意间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勾起了馋虫,她也不会寻到此处。
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导致在这家店失败,若要解决这些,要花不少时间和金钱,现在的她帮不了二人。
宋钱搜的起身,走到店主跟前信誓旦旦道“老板,你别怕!我宋钱看准的东西,绝不会失败,只要你开一日,我就带着兄弟来吃!”
冯必成抹了抹泪,义正严词道“小伙子,有你这句话,我定要把这家店开下去!”
身后的冯张氏也坚定的点点头。
两人结完账,离开。
路过玉香阁,林妍停下脚步,往里头瞥了两眼,店里的小厮端着盘子来回跑,姑娘家的嬉笑打闹声,随之传来。
“姐姐,要进去看看嘛?”
林妍点头,踏入玉香阁,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随之飘来,呛的两人捂鼻咳嗽。
“哇,这胭脂上色真好看,姐姐,你快瞧瞧。”
“这石黛化的眉,瞧着真自然。”
“价格也不便宜,一盒要二两银子呢,我还是用烧焦的柳枝化吧……”
环顾一周,玉香阁瞧着大,但主要的产品只有三样,胭脂、惨了铅的香粉、石黛。
其中香粉卖的最好,姑娘们几乎是人手一个,胭脂第二,画眉用的石黛最贵。
店里的小厮见两人光看不买,生出一丝嫌弃。
“走走走,别站在这儿挡路,不买赶快出去!”
把市场摸清后,林妍满意的离开。
宋钱有些气愤,和小厮拉扯两句“有什么了不起,我姐姐是瞧不上你们家的东西!有本事开到汴京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