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露娜很快就做到了。
这主要还是归功于卡洛斯那坑起亲爹来,不遗余力的小子。
杰克只问了问,他就把自家老爹小金库暴露了的事情,乐呵呵的全说了。
而且,通过杰克转述的一些细节上分析,露娜深深怀疑,卡洛斯这小子搞不好就是弗莱明小金库暴露的罪魁祸首。
待把杰克赶回自己房间睡觉,露娜想了想弗莱明要开花水店的事情,不禁就是一阵捧腹。
虽然她也不知道弗莱明干嘛这么执着于一定要藏上一笔私房钱,但这都与她无关,重要的,还是尽快的把阿里的铠甲搞定才是真。
收好才赚来的金币,露娜把自己丢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盘算着一套黄金铠甲的所需,而她又还差了多少,慢慢陷入了睡梦之中。
这年头儿的生活节奏实在是不快,特别是牵扯到远距离沟通的事宜,一般拖个十天半月都属于加急。
那边露娜给苟特的信都发出去好几天了,这边被塞缪尔拟定的有关书店的一系列文书,才送到了塞拉斯的办公室内,这还是帕克在王城内,先一步把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才能有这等效率。
日子虽然拖得有点久儿,但签下契约后,露娜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好歹现在不是坐吃山空了不是?
而且,根据信件往返的时间计算的话,塞缪尔应该很快便能回来了。
有了这一认知,露娜让人去给弗莱明送了信,又跑了一趟塞缪尔的大宅,把早就写好的信交给了帕克。
一切安排妥当,她就等着弗莱明和塞缪尔沟通好了花水店的事情,然后她来培训调香师和技术工人了。
一转眼春去夏至,与这每天都在攀升的气温,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帕杜斯家了。
曾经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宴会举行,日日门前车马不断的帕杜斯家,在露娜主笔的告示公文发遍全国后,彻底凉了。
虽然也不是没有贵族依旧坚持反对削爵,但因为与帕杜斯家有着利益往来的一些家族,真的在收到公文后,回去查了账,并且还查出了问题,且在塞拉斯的有意所为下,让消息走漏了出来,一时间盛极一时的老牌贵族帕杜斯家沦为了众矢之地。
一个家族的崛起,可能需要百年以上,甚至更久,但一个家族的覆灭,却只在顷刻之间。
随着在位于王城内的帕杜斯大宅被查封,帕杜斯家领上也掀起了一场农民起义。
塞拉斯似乎等的就是这个,且早有准备,在消息传入王城的当天就召集了大臣们,次日就有多道加急公文,飞离了王庭,直奔比邻帕杜斯家领地的几位侯爵的领地。
半月后,也就是塞缪尔踏入王城的当日,老牌贵族帕杜斯家在雪狼国的历史上留下了最后一笔,自此,雪狼国的贵族名单上,再无帕杜斯。
次日,露娜来到了塞缪尔的大宅之中。
“来了,坐。”塞缪尔这一走就是快一年的时间,长时间的奔波,让他看起来黑瘦了不少。
“父王让我来看看您。”露娜走到塞缪尔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对面虽然依旧慵懒,坐没坐相的塞缪尔有些失神。
“丢下你的事情,我并不会觉得抱歉。”看着露娜,塞缪尔摇晃着手里酒杯,笑了笑说道。
“我知道。”露娜点了点头。
若说刚开始被丢下,她不气,那是骗人。
但如今,都过去了快一年了,要说依旧还生气,就过了,顶多就是有点儿小遗憾,没能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宽地广就是了。
“呦?情绪不高啊?怎么了?”塞缪尔看出露娜的情绪有些不对,坐起身来,看着面前一年不见就长大了不少的小侄女儿,有些诧异。
“叔叔能不能让人帮忙护送奈特和里德兄弟俩一程?”露娜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你是可怜他们?还是怕他们心有不甘?”塞缪尔闻言看着露娜一时间倒是不太能接洽小侄女的想法。
他虽然一直没在王城,但不管是贴遍全国的公告,还是那下发到所有贵族手上的公文,他可是一样没少的全都看过了。
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露娜小小年纪的搞事功力,可比他老子当年强多了,可如今,这样的露娜,却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都不是。”露娜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塞缪尔挑了挑眉。
“就是纯粹的作为一个曾经的熟人,希望他们能顺利的离开王城,过上平静的生活。”露娜抬眸对上了塞缪尔的眼睛。
“就这?我以为你跟里德的关系不好。”塞缪尔笑着说道。
“报过的仇,没有记下的必要。”露娜眨巴了一下眼睛,实话实说道。
她其实是真的没有同情那兄弟俩,毕竟他们两兄弟不管是之前所享受的,还是此时所遭遇的,都是帕杜斯家给予的。
这就是血脉,荣辱与共,到什么时候都说的通。
只是作为曾经的同学,她想尽可能的让那两兄弟活下去罢了。
“你就不怕多少年后,他们再回来为帕杜斯家报仇?”塞缪尔故意问道。
“从雪狼国建立开始,有多少人恨咱家人不死?他们如今又在哪里呢?”
露娜撇撇嘴,这倒不是她盲目自信,而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现实。
“小东西想的挺明白啊!那你怎么不自己去?我可才回来,你就看不得我好好休息两天?”塞缪尔闻言哈哈一笑,重新靠回了沙发背上。
“叔,您是在跟我开玩笑么?”露娜苦着小脸儿靠在了沙发背上。
她自己本身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这会儿再去刷存在感,那就真是在拉仇恨值了,她只是想让那兄弟俩好好地活着,可没想让那兄弟俩活在想弄死她的仇恨之中。
要不是她手底下的那小猫两三只,走出去都跟贴着她标签儿似的,她也不想就这事麻烦塞缪尔。
“行行行。我让帕克去安排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
塞缪尔起身走到露娜身边坐下,直接上手,照着自己小侄女的脸上揉了下去,但他面上的笑容,却也随着渐渐消失,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露娜,身处王室,总会有很多事情让你在某一时刻心里难受那么一下子的,听叔的,难受就难受了,别较真,别去为难自己,这样能让你活的轻松不少。”
闻言,按住塞缪尔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露娜直接前扑,窝进了塞缪尔的怀里,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