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
长长叹了一口气,
云生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过身,弯着腰,继续方才的救治,
云斌就那样默默的等候在一旁,
他双手环胸倚靠在石室门上,深邃黝黑的眸子出神的看着石室中那一抹隐隐跳动的灯火,不知道在那灯火里看到了什么或者透过那抹灯火在想什么,
许久,
石室内动静停下,
云生脱了手套,放下宽大的袖摆,抬手揉了揉脖颈腰肢走过来,
只是他刚靠近,还没有开口,
便只见云斌薄唇微张,声音竟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悲伤,
他说,
“我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遇见她……”
云生没有吭声,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良久,
云斌突然闭了眼睛,
只是在他眼皮闭上的一瞬间,云生隐约看见他眼尾一片薄红湿润!
大虞北地。
南城太守受伤颇重,谢千音为替虞棠分忧,亲自前往南城太守府看诊,傅照不放心,陪同在侧。
可是,当他们一到南城太守院门前之时,便被眼前的场景弄的一怔,
只见此刻门前,整整齐齐跪了一院子人,看服饰,应该都是太守府官兵。
最主要的是,此刻,每个官兵脸上,都是一抹沉重的悲痛,
见此,谢千音一愣,心里有个想法,
抬起眸看着傅照,发现傅照也是眉头微蹙,谢千音不禁伸手扯了扯傅照衣袖,凑首到他耳边,以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
“这太守他,不会…………”
谢千音没说完,傅照却也懂了她的意思,顿了两秒,方才肯定的摇了摇头,
他简单打听过南城太守的情况,虽然受伤很重,但也不至于毙命,
见傅照摇头,谢千音心里微微松了一口,说实话,虽然没深交过,听了战绩和打听来的消息,谢千音第一印象还是对这南城太守颇有好感的,
更何况如今虞棠用人在即,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这太守出事!
想罢,谢千音抬起头,看了傅照一眼,轻声开口道,
“我们进去看看他吧!”
“嗯!”傅照轻应了一声,两人抬步朝院里面走去!
因为傅照外貌实在太过耀眼好认,所以,当傅照牵着谢千音来到太守房门前,说明来意之后,官兵便朝后一退,让傅照和谢千音进去!
而谢千音和傅照一路朝里走去,便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见此,谢千音一愣,
这得流多少血,才会有这么浓的味道啊…………
两人越朝里走,血腥味越来越浓,到最后,谢千音都需要捂住口鼻,方才感觉不那么难受,
当他两人走到太守卧室之时,发现太守病床前围绕着许多人,
而围绕在一起的众人身体直直阻住了两人视线!
谢千音探头几次,都看不到里面是个情形,
而在场众人,似是因为什么事,在不断争执,因此,都没有发现谢千音和傅照的到来,
见此,谢千音不由得探出头,轻轻咳嗽了两声,
谢千音声音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围绕在床前的人也纷纷回过头,注视着傅照二人。
没有想到此刻会有陌生人来,因此,两人一愣,方才迎上前来,皱着眉头开口道,
“两位不请自来,不知所谓何事?如今我南城太守重伤在身,恕我等招待不周!”
这是赶人的意思喽???
谢千音在心里想了想,却也不说话,而傅照闻言,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开口语气较之平时冷了不少!
“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前来看望南城太守,替他诊治,只是,不知道太守此时如何了?”
闻言,其中一人无力叹了一口气,满脸沉重,另一人也蹙着眉头埋首不吭声。
见此,谢千音也不由得眉头微蹙!
突然,就在谢千音要开口的刹那,只听得南城太守床塌前一个长胡子老者突然惊呼出声
“不好了,太守大人的伤口又在流血了,我们已经没有止血丹了,怎么办?”
长胡子老者话落,另外一个偏瘦的老者亦是沉着一张脸指着长胡子老者开口道,
“邱老头,我方才就说不能一次性给太守服用过多止血丹,你不信,现在,你看,出状况了吧?我告诉你,如果太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都是你的责任!”
瘦老者话落,先前说话的长胡子老者不干了,只见他翘了翘胡子,随即同样沉着一张脸,开口道,
“李老头,你个老不死的,什么叫我的责任,若不是服用了止血丹,太守大人,大人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听你的,剔除腐肉,太守大人本就失血过多,如何再剔?”
眼看着两人一来二去吵了半晌,谢千音趁机查看了一下南城太守的伤势,随即,在看见南城太守因痛苦紧皱眉头之时,谢千音忍不住大声开口,
“你们都给我闭嘴!”
哗!
谢千音话落,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光怔怔的看着谢千音!
见两人安静下来不再争吵,
谢千音无奈叹了一口气,方才悠悠开口,
“二位都不必争吵了,你们二位所言,皆半对半错!”
谢千音话落,房间里众人顿时将目光放到了谢千音身上,
尤其是邱老头和李老头两人!
片刻,长胡子老者邱老头率先蹙眉开口,
“你是什么人?你也会医?你凭什么说我们半对半错,谁给你的权利来批判我们对错!”
邱老头话落,瘦老者李老头同样上前,忿忿开口,
“那里来的黄毛丫头,也敢质疑我等医术!”
见方才还在吵的天翻地覆的两人瞬间合起火来针对谢千音,站在一旁的傅照脸色变了变,刚想开口,谢千音连忙丢给他一个眼神止住了他的动作,
见此,傅照只能无奈的看着她!
朝傅照讨好的笑了笑,谢千音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前两位老者,
随即低下头,一边把玩着自己圆润白皙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我虽年纪轻,但医术并非比你们浅,再者,你们所言,本就半对半错,那既然有错,为何不让人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