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朱大狗的时候,姜瑶着实有些诧异。
他收拾了一番,变得干净许多。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些像小老板。
之前明明是个混混,现在就改头换面了。
“老大,你要在县里开店?”朱大狗挺高兴的,“这装修的事就包我身上。”
朱大狗带着姜瑶回自己的住处,他的住处就在附近。
这一路上,也说了这一段时间的遭遇。
他们从姜家村离开后,先从给人修茅厕开始,后来就变成了其他活也接。
这半年下来,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在这一行也颇有地位了。
姜老三也跟他们一起干活。
他们之前做混子,是无所事事,这有了活计,都干劲十足。
“我们兄弟几个买了宅子,姜老三分了钱,对了,那小子不是说回家吗?怎么没人影了?”
姜瑶把姜老三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一遍。
朱大狗也是唏嘘不已,听到激动时,恨不得去揍那秦三水一顿。
“到了。”朱大狗道。
姜瑶抬起头,便看到一宅子。
推门进去,一进的宅子,还挺大的,有十几个房间。
里面除了熟人,见到姜瑶,全都热情地迎了上来。
还有一些陌生面孔,都是朱大狗收拢的小弟,给他干活的。
那些小弟见凶悍的老大,对着那女子的时候,带着笑脸,都不由得多看了姜瑶几眼。
有皮实的凑过来,好奇道:“老大,这娘们是……”
朱大狗敲了那小子脑袋一下:“这是老大的老大,不可无礼!”
朱大狗带着姜瑶逛了一圈。
工具齐全,人手齐全,有现代施工队的雏形。
“老大,你说要装修店铺,那咱们去看看?”
姜瑶在那宅子坐了一会儿,就带着朱大狗去自己买的铺子。
“老大,你这铺子不错,多少钱买的?”
“六十两。”
朱大狗听到这价格都吓了一跳。
姜瑶说明原因后。
朱大狗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嘿嘿笑了两声:“老大,你好像我啊。”
姜瑶不解地看着他。
“不对,是我像老大,我买那宅子的时候,也说那宅子闹鬼,然后我花二百两就买下来了。”朱大狗洋洋得意道,“真有鬼,老子砍死他。这鬼,也是怕恶人的。老大你气势足,肯定能压得住。”
姜瑶把自己装修的要求,告诉朱大狗。
朱大狗挺聪明的,全都听进去,还提出一些意见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要采购陶瓷罐子。
姜瑶打听过,县里有个陶瓷罐很有名的,掌柜姓石,县里大半的瓷罐,都出自石家。
翌日,姜瑶就去石家了。
石家在集市上有一间挺大的门面,姜瑶说明自己的采购数量后,对方的兴趣一下减弱许多。
“我们掌柜的很忙,你先等着吧。”
姜瑶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生意人就是如此,有利可图就热情,见利益小,就冷漠。
她现在给石家带来的利益,太小了,石家人如此对她,也情有可原。
姜瑶便等着,那石家的客人下来好几波。
姜瑶再起身的时候,那伙计见她,有些惊讶。
“你还在啊,掌柜的刚有空,随我上来吧。”
姜瑶跟随着伙计上了楼。
楼上有个茶室,茶室中坐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
想来,便是那石家的掌柜了。
石掌柜见到姜瑶,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掌柜的手下就没人了吗?怎么让一个女人家来谈生意?”
这话说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说,这个时代,男人主外,女人主内。男子在外奔走,女子相夫教子。
女人做生意的很少。
但是,姜瑶就是不喜欢这种看不起女人的。
“我就是掌柜。”姜瑶道。
那石掌柜有些惊讶:“你做什么生意的?”
“我卖酒。”姜瑶道。
石掌柜的表情更奇怪了:“女人卖酒?”
“我能酿酒,难道不能卖酒吗?石掌柜,我想买酒坛,就这种。”
这房间里有两排柜子,柜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陶瓷罐子。
姜瑶看中其中一个,罐身上有雕花,古朴又特别。
“五百文一个。”那石掌柜面无表情道。
姜瑶有些惊讶:“这一陶瓷罐子要五百文?”
“我这罐子如此精致,五百文算便宜的了,果然是个妇人家,见识少。我劝你还是别做生意了,还是回去,伺候丈夫公婆去吧。”
石掌柜没好气道。
女人在外奔波,真是伤风败俗。
也不知道是谁家媳妇,要是他的媳妇和女儿,非要好好管教一顿。
姜瑶无语了,这人什么都能扯到她是个女人身上。
这偏见如此之深。
“石掌柜,我自己做生意,又没花你的钱,你管我呢。”姜瑶没好气道,“你说我做不了生意,我非要把生意做大,让你好好看看。”
石掌柜气得笑了:“你没做过生意,还真当生意好做呢?你要是真做得起来,那我喊你祖宗!”
“别提祖宗不祖宗的事了,咱们先谈生意,你这罐子,给我个实诚的价格。我要是买一百个,你给我多少钱?”姜瑶问道。
那石掌柜觉得这妇人口气还挺大的,居然一张口就要一百个。
这一百个,可不是小数目。
这大家买酒,酒是重点,谁在意外面的罐子什么样?
这妇人居然把重点放在罐子上,真是没头脑。
那自己就把罐子卖给她,让她亏得狠一些,到时候就哭着后悔了!
石掌柜也生了要和姜瑶好好做生意的想法。
“一百个的话,那我算你便宜点,四百文。”
四百文,一百个,这就等于要四十两。
“便宜点,三百文,等我生意做起来,每个月都要不少量。”姜瑶道。
石掌柜笑她:“你还挺会做梦的啊,那我就卖给你。”
不论怎样,这生意还是做了下来。
姜瑶付给石掌柜三十两银子,从他家铺子里,拿走了一百个酒坛。
石掌柜看着她的背影,嗤笑,女人做生意?他就等着她亏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