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宁安不乐意了,她讥讽道“不过一个刚找回来没什么感情的女儿,哪里比得过我母亲和父亲的功劳?舅舅怎么可能为了她和我父母翻脸?付一笑,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付一笑哂笑两声“是你太看不起她了。你以为这一次是我出面救下她的?”
“不是吗?”宁安狐疑的看着他。
“当然不是!”付一笑对宁安实在是束手无策,靠在车壁上没好气的说“她是自己跑出来的,还策反了那风国摄政王的一个手下,你以为谁都能做到吗?”
“啊?策反一个?哪一个?”宁安的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付一笑深觉疲惫,长公主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从小不让她接触那些腌臜事,又千娇百宠的,结果就养成了这么个飞扬跋扈的性子。
现在想和她说道理,她根本不听,也很难听懂。
“说话啊!”
见付一笑窝在一角,满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宁安不满了,“你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就是鱼宸,刚才坐在红衣身边的那个。”
付一笑不想提什么看不看得上的话题,连忙把鱼宸提溜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宁安瞬间来了精神“是他啊,我看到了,长得还挺俊秀的,啧……”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暧昧又阴沉。
“好好的一个少年,能为了她背叛旧主,怕不是那萧钰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吧?”
付一笑说“宁安你这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什么狐媚手段,你想到哪儿去了?以后可不能随便乱说,女子的声誉可珍贵着呢。”
宁安嗤笑“她敢做还怕我说吗?不然她怎么逃出来的?病恹恹的一看就是个短命相。”
这话直接戳到付一笑的心里了,他之前不知道萧钰的经历还好,如今知道了,哪能听得这种话?他当即变了脸色,怒斥道“宁安——”
没想到他好好的说着话忽然就又发火了,宁安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吼我做什么?”
付一笑觉得自己带她出来就是个错误,对牛弹琴,牛不领情,还会踹他一脚!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语速极快的说“我最后再和你说一次,萧钰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是皇上自己亲口承认的,派我来接她就证明皇上很看重她,日后她的前途不可限量,最起码也是公主,位份上就比你高一等,你别总想着去她面前蹦跶。
而且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甚至睚眦必报,手段狠辣,你真把她惹恼了,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一点,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但我也很欣赏她,我觉得她很厉害,仅此而已,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不管别人和你说什么,我希望你能有点自己的判断。”
付一笑说完这一长串的话感觉自己有点上不来气,别开脸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才语重心长的继续说“你别以为长公主和将军能护你一辈子,你早晚是要嫁人的,就不能再那么任性了,你明白吗?”
宁安被他这一番话震住了,讷讷道“那又如何,嫁人了我依然是尊贵的郡主啊。”
“你真是……”付一笑被气笑了,伸手指着她说“或许我这个身份不该对你说这些,毕竟我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如今这样,也不过是仗着与你有几分年少时的情谊,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劝告你,你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算了。”
说完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宁安一会儿,终于是觉得这个妹妹和自己年少时的记忆相去甚远,失望的起身对她作揖,“郡主好自为之吧。”
随后他毫不留恋的转身下了轿撵。
宁安“……你!”
她看着晃动的帘子,心里一阵委屈,恨恨的揪着身下的软垫,“我哪里做错了?一个两个的……倒是我枉做小人了。”
委屈之后就是越想越气,宁安一把掀翻了小几,名贵的茶壶茶盏从轿撵里飞出去,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
外面的侍卫们纷纷退开,四个侍女对视一眼,为首的春杏上前一步,隔着帘子问“郡主怎么了?”
宁安掀开帘子气冲冲的下了轿撵,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客栈说“还能怎么了?这一个两个都被那萧钰迷了心智,反倒来怪我?付一笑也是,越来越没个担当,可怜怀香一直惦记着他,人都瘦了一圈,他可倒好——居然还指着鼻子教训我?我父亲母亲都没这么说过我!”
她犹不解气,又踹了轿撵一脚。
围观的百姓看着她,不由得窃窃私语。
春杏见状劝道“郡主,在大街上实在不好说这些,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才是正事,至于付公子,他是真的把郡主当妹妹,才会对郡主说这些的,他没有恶意,郡主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宁安心口上下起伏,半晌之后才道“走!”
“是。”
……
萧钰趴在二楼的窗口,看着宁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的模样,弯了弯眉眼。
红衣在她身边哼了一声“气吧气吧,气死拉倒。属下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一见面就先给人下马威,什么毛病?”
“被人宠坏了而已。”
萧钰笑着说“当年的三皇子不也这样吗?以为自己全天下最尊贵,除了自己的亲人,几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属下真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嘴脸,什么抢付一笑,明明主子心里已经有人了好吗?”红衣顺嘴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话音落下没听到萧钰的回应她这才反应过来。
主子喜不喜欢君容还是个谜呢,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
不过萧钰态度很坦然,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的笑了下,眸光幽远“说起来也不知道长欢走到哪儿了,有没有接到我的信。”
“主子放心,陛下他们若是接到信,一定会来云国的,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很快我们就能见面呢。”
“希望如此。”萧钰看宁安的轿撵消失在街口,便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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