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反应过来以后,盯着那个孔明灯看了好久,她不知道这灯是谁放的,但她知道,她得想办法见萧钰一面,她想知道的事情也只有萧钰能告诉她。
抬轿撵的太监们见她站在那儿不出声,不由得疑惑地问了一句“皇后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皇后收敛了神色,坐上了步辇,太监们也没当一回事,抬起步辇把人送了回去。
……
第二天皇后例行去看花洺,花洺刚睡醒,精神还不错,皇后喂他喝了药,又和他说了会儿话。
“陛下,上次在宫中臣妾与阿钰姑娘一见如故,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今天臣妾想出宫去看看她,可以吗?”
花洺不解,“你想见她,为何不把她召到宫里来?”
皇后放下空碗,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说“臣妾倒是想,只是怕明王不太高兴,上次臣妾能察觉出来,他好像不是很愿意让阿钰姑娘进宫,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去他们府上看也是一样的。”
花洺想了想,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说“也行,你总在后宫呆着也闷得慌,这次出宫就好好的玩一玩,一会儿阿烨入宫帮朕处理奏折,朕和他说一声就是了。”
“谢陛下体谅。”皇后起身冲着花洺行了礼,花洺忙伸手扶她,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我夫妻之间无需如此客气,这样反倒显得生疏了,这些日子你起早贪黑的照顾我,我都记着呢。”他眼里带笑,看起来面色温和,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皇后也回以一笑,外人看来夫妻俩含情脉脉的对视,真是再温馨不过了。
皇后也没急着走,陪着花洺用了早膳,等花烨来了之后她才起身离开。
花烨一如往常地在桌边坐下,福禄把奏折搬过来,他拿起来正要看,花洺忽然对他说“阿烨,皇后说今天想去你府上看看萧钰,你不会介意吧?”
花烨手一顿,微微眯了下眼睛,随即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来看向了花洺,“皇后怎么忽然想起去看阿钰了?”
听他这么熟稔的叫萧钰的名字,花洺心里有点不舒坦,但因为这件事两人已经争吵过两次了,他实在是累了,不想再纠缠,便轻描淡写的说“皇后说她与萧钰一见如故,很聊得来,就想去看看她,本来想把她召入宫里来,但是怕你不高兴。”
花烨笑了下,怕我不高兴就亲自上府上去看,那还真是懂礼貌呢。
他垂下了眸子,语气无波无澜的说“皇后娘娘这几天照顾皇兄也辛苦了,出去散散心也好,阿钰每天在院子里呆着,见不到什么人,也挺不舒服的,既然她们俩聊得来,那就随她们去吧,臣弟不介意。”
“那就好……说起来这些日子你也是辛苦了,底下的人没为难你吧,听说你昨天去办了件案子,忙活到了很晚才回来。”
花烨视线重新落回了手里的奏折上,一心二用的回答他说“臣弟到底身份低微,在朝中也没有什么熟络的人,在大乾呆了几年回来更像是个外人,他们对臣弟说不上多么尊重,也说不上信服,臣弟每次想颁布指令,他们都推三阻四的,臣弟也很是为难……”
他说着说着顿住了,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再继续往下说。
但花洺也不是傻子,看他的神色,听他的语气,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他的郁闷,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花洺也有点过意不去。
“难为你了。”
花烨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为皇兄办事,臣弟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只要皇兄能安心养病就好,好在臣弟也只是忙这一时,等皇兄好起来了,臣弟又可以做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了,不用再看她们的冷脸。”
花洺闻言却皱起了眉,不赞成地说“闲散王爷到底不被人看重,朕在的时候可以护着你,若是朕像今日一样病着,谁还能出面保你?你还是要在朝中立下威信才行。”
花烨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花洺见状,沉思片刻说“这样吧福禄,你去传朕的口谕,说朕身子不便,需要卧床静养,这段时间朝中大小事宜皆交由明王和丞相代管,意见产生分歧时以明王为准,明王位同摄政王,见他如见朕。”
听他这么说,福禄还没惊讶呢,花烨倒是先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看向了床上的花洺,“皇兄这不妥吧?臣弟才回来没多久就已经被封为了亲王,深受皇恩眷顾,若是你再下旨说臣弟位同摄政王,他们怕是更不服气了。”
花洺皱眉有些不满,“他们凭什么不服气?朕的旨意还轮得到他们置喙?”
花烨缓缓起身,走到了床边准备跪下来,花洺连忙伸手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
花烨拂开他的手,坚定地跪了下来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弟感念皇兄的深情厚谊,无以为报,愿为皇兄肝脑涂地。只是臣弟不在乎外人如何看臣弟,却不能不在乎皇兄,若是皇兄今日真的下了这道旨意,他们嫉妒臣弟事小,为此怀疑皇兄事大,臣弟不能让皇兄冒这个险。”
此言一出,站在边上的福禄都忍不住想给花烨鼓掌,难怪明王能得陛下信任宠爱,就这嘴皮子,一般人都比不了,太会说话了,连他听完都觉得颇为动容。
他偷偷的抬眼去看花洺的脸色,果不其然,花洺在听完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后,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他掀开被子下地亲手把花烨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好,但朕也想为你好,你在风国生活总该有点权势,不然寸步难行,你明白吗?正好有这个机会,朕给你铺路,你就别拒绝了。”
花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犹豫半晌之后点了点头说“臣弟遵旨。”
“皇兄身子还虚呢,穿着这么单薄就别下床了,快回去躺着,奏折臣弟会抓紧时间看的,看完给皇兄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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