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雨夜,骏马疾驰,踏碎了一地水花。
寒衣为首,其余人紧随其后,全程都没有人说话。
寻机司的人虽然不知道寒衣要带他们去哪儿,但毕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对他很是信任,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向前跑。
很快就来到了京都郊外的棋山。
棋山闹鬼的传闻,寻机司的人都有所耳闻,他们不解的面面相觑,不明白寒衣为什么带他们来这里,然而他们出于信任还是没有多问。
“跟紧了,不要乱跑。”寒衣嘱咐一句,一马当先进了棋山。
“棋山里陷阱和机关很多,你们要是乱跑很容易就没命了,所以一定要跟紧我们。”青衣补充了一句,众人这才明白。
夜色深沉,他们看不清路,只能靠声音来辨别方向,在山里七拐八绕的走了一会儿,人都懵了。
好在有惊无险的到了目的地。
寒衣翻身下马打开了入口的机关,“排着队一个一个来,进去之后按照青衣的指示行事,说停就停,说走就走,不要乱动乱摸,明白吗?”
“明白!”
“寒衣大哥,这些马怎么处理?”尚铭拍了拍马鞍。
“放他们去山里,不会跑丢的。”寒衣一指后面的山林。
众人放开缰绳,拍了马一下,马立刻就跑了出去。
蓝衣先下了密道,一手牵着凝昭,青衣背着君容紧随其后。
“小心一点。”蓝衣嘱咐了凝昭一句,另一只手掏出火折子点着,随手一甩,打在了石壁的灯座上,瞬间整个密道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温暖的光总是能驱散人的不安,刚才还提心吊胆的众人,忽然就生出了点底气。
好在当初修建这个秘密基地的时候,建得够宽够大,此时安顿这些人绰绰有余。
“你们十个人一组一个房间,从头开始,你们自己挑选,尚铭你随我们来。”
寒衣把众人都安顿好了,冲尚铭点了点头,尚铭立刻跟了上去。
“凝昭住红衣的房间,陛下送到青衣的房间。”
“好。”
凝昭了解了一下红衣房间的位置,就跟着青衣他们去了。
“快取我的药箱来,在左手边第二个柜子上!”青衣把君容放在自己的床上,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
蓝衣眼疾手快的取下了他的药箱拎了过来,“怎么样?陛下如何?”
“我之前封住了他的心脉,护住了他的最后一口气,还有救……若是时间拖得再久一点,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眉头紧锁,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瓷瓶,闻了闻味道,然后倒出一颗圆溜溜的药丸,扒开君容的嘴喂了下去。
“这是什么?”凝昭好奇的问。
“我自己练的保命的药,大补。”青衣边说边把君容扶了起来,自己脱了鞋坐到了他的身后,给他输送内力。
药力化开,君容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你们躲开一点。”青衣看了一眼其他人,随后一掌拍在了君容的后心。
“噗——”君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呃——”凝昭倒吸一口凉气。
“别担心,这是淤积在他体内的淤血,若是不吐出来的话,对他的血脉运行大有阻碍。”蓝衣解释了一句。
凝昭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而这一口血吐出去之后,君容又晕了过去,软软的倒在了床榻上。
青衣下地趿拉着鞋,拿出针包,扒了君容的衣服,开始给他施针。
“大哥你去帮我准备浴桶,烧些热水来,一会儿给他进行药浴。蓝衣你去给我弄点清水和干净的帕子,把他身上这些脏东西都擦干净……对了,拿两件干净衣服过来。”
“嗯。”
俩人点点头,各忙各的去。
凝昭不由得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用,凝昭姑娘,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赶紧去休息吧,别这个没治好,你又病倒了,我们在这边留不了多长时间,等京都的人放松了警惕,我们就要马上离开这里,你的身子千万不能有事!”
凝昭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床上被扎得像个刺猬似的君容叹了口气“辛苦你们了,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好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会的。”
凝昭离开以后,青衣也把针扎完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呼……可算是稳住了,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救不回来了。”
“水来了?”蓝衣端着铜盆进来,见青衣歪在床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问“好了吗?”
“哪有那么快?只是稳住了伤势,没有进一步恶化,其实我更喜欢治疗外伤,内伤麻烦又极不容易治好。”
“那怎么办?”
蓝衣把盆放在了床头,打湿帕子递给了青衣。
青衣接过来给君容擦了擦脸,把嘴边的血渍都擦干净,露出了他稚气未脱的脸。
见君容长眉紧锁,满脸痛苦的模样,青衣也觉得难过,“花烨那狗东西下手毫不留情,那两掌和一脚太重太狠了,若不是陛下从小习武,有了内力,根本扛不住,怕是他第一掌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毙命当场。”
蓝衣眼里也闪过了杀意,“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主子……”提起萧钰,青衣神情落寞下来,恨恨的攥紧了拳,“是我们没用!”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先把陛下治好,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无法与主子交代。”
“我明白。”
青衣把帕子扔回了盆里,“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有等,泡过药浴之后看看效果,若是陛下发起了烧,那这一晚我们都不能睡了,时刻守在床边,万一烧的厉害,立刻给他施针。”
“嗯。”
……
此时的君容陷入了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焰灼烧,又热又痛。
可外面的身体却又觉得冷得厉害,不停的哆嗦。
他的意识陷入了一个接一个的梦境里,无法挣脱。
“太傅……别走,太傅!”
迷迷糊糊间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然后扶起他的头,给他灌了什么东西,“陛下,张开嘴,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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