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随便一出手,就赏了风长海两袋金子,旁边那些小厮们由为眼馋,纷纷追上来,抢着要伺候她。
“大人,您那屋子一定还没收拾好吧,小的这就给您收拾去!”
“小的去给您烧水泡澡!”
“小的给您——小的给您搓背!”
这话一出,姜宝玉脚步一顿,偏头看了那人一眼,当即露出嫌恶面容。
可不等她开口,其他人便围上了那人,七嘴八舌地骂道“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凭你,也配给大人搓背?”
“对啊!就你那脏手,想碰谁?”
“可不是吗?最烦凭本事竞争的时候,有人想使阴招走捷径,再敢搞这种,信不信打你?”
姜宝玉在旁边瞧着,只觉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方才这些还对她爱答不理颐指气使,不给钱就不给办事的人,这会儿竟一个个都成了她的马前卒,门前狗,而她还是依然一个子儿都没出。
“行了,大晚上的,犯不着为我一个折腾。明儿一早我去前院与南宫执事交接,看你们表现吧。”
姜宝玉说完潇洒离去,一帮小厮在后面直表忠心。
“大人放心!小的们一定不负所望!”
小厮们的话,姜宝玉也就随便一听,酒足饭饱便来了困意,她一回去就睡了。
在宫里待了四年,倒是养成了她每日五更准时起床的习惯。
本想着梳洗一番,用个早膳,换了官服之后就去前院会会南宫凛。
结果她眯着眼睛一开门,就默默地把门又关上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于是又把门开大了一些,朝外面打量了过去。
昨晚因着许久没人收拾,还有些萧条的院子,这会儿早已明净如新。
几个小厮在院里忙忙碌碌,听到开门声,都第一时间朝这边扭头,客客气气地给她行礼打招呼。
“大人起来啦?”
“大人,小的已为您烧好热水,快来洗漱吧?”
“大人,风长海早早就来给您送早点了,小的怕他进来太早惊扰了大人休息,让他在门房候着呢,是不是这会儿请他进来?”
小厮之中甚至还混着几个年长婆子,也不知是那个小厮的家眷,瞧见姜宝玉还愣愣地站在门前,忙的上前来道“他们几个爷们哪懂得伺候小姑娘,还不得我们这些婆子来?老奴伺候大人梳洗更衣吧。”
姜宝玉不会知道,这些小厮之所以会如此卖力地伺候她,还要全靠风长海的吹捧。
“我们姜二爷是谁你都不知道?几月前刚封为永福伯的姜家听说过没?那就是他家二小姐啊!”
“银子?姜二爷会缺?”
“二爷做事最是嫉恶如仇,你对她好,她便对你加倍好,可若对她半点不好,还给你自然也是千倍万倍的!”
“神都第一纨绔的名声可不是盖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钟家的事儿听说了吗?坊间不是说是他们家大小姐在宫里得罪了人,才把钟家的皇商头衔弄没了吗?
你们猜猜,她到底得罪了谁?”
“以后可小心着点吧,在这神都城,得罪了谁,也不要得罪咱们二爷!”
风长海说到这儿,还又随手拿出一颗昨晚姜宝玉赏的金锞子,在众人面前显摆了一圈,又贱兮兮地收回身前,道“最要紧的是,谁他娘会跟钱过不去啊?”
这不,贪财的小厮们不但自己来了,家里能伺候人的婆娘也跟着来了。
这一大早,就引得沧澜阁住着的其他几个女官站在姜宝玉的院子边上围观,难免也要议论几句。
“这么大阵仗,这回来的不会真是个不简单的主吧?”
“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呢,连这些个惯会见风使舵的奴才,都这么做小伏低的巴结着,定是有些不一般了。”
只云仙儿觉得好笑,忍不住道“再不简单,也不还是被扔到这没前途的养济院来了?我们这些人刚来的时候,哪个不是要强撑面子的?且看她能撑到几时罢了。”
云仙儿说完,瞧着姜宝玉在一群婆子的簇拥下进去换衣裳,便转过身去,准备走了。
只是瞧着这院落进进出出的小厮们,各个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容,不禁让她想起自己当年风光时的景象,那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江南郎!
奈何时过境迁,当年她年轻气盛,心比天高,难免目中无人,一时失察,信错了人。
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也怪不得旁人。
只是在这沧澜阁庸庸碌碌这么久,忽又瞧见这么热闹的巴结景象,还怪叫人憧憬的就是了。
“快看,竟然是绯衣银鱼袋!”
“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正五品了吗?”
云仙儿眉目一惊,忙得转身朝姜宝玉瞧去,果见姜宝玉穿着一身绯色命服,腰挂银鱼袋,前呼后拥地从里头出来,周身散发着叫人无法忽视的精气神。
见大家都如此好奇,方才跟着一道进去,看见这套衣裳的婆子顾大娘立时扬着下巴道“咱们大人谦虚,一定要我与大家说明白。
说她还只是个正八品典衣,不过奉皇命穿的这身衣裳而已,请大家千万要平常心,不要传出什么不像话的谣言去,再坏了大人的官声。”
话是这个意思,可是瞧着顾大娘这神态,怎么都不像是姜宝玉想要谦虚的样子。
区区八品女官,奉皇命穿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穿的绯衣,这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待遇吗?
二班人也不行啊!
以至于院子里那些方才疯狂向姜宝玉示好的小厮们这会儿更崇拜她了。
出场效果已经超出预料,姜宝玉也心满意足,坐上小厮们为她准备的竹椅轿子,闭目托腮道“走吧,带本官往前院会会咱们的南宫执事去。”
新来的女官这样大阵仗,甚至还有连养济院最大的官——南宫凛都还没有的绯衣银鱼袋。
且听她语气,待会儿见到南宫凛之后,该是还有一出好戏。
众人都不肯错过这场好戏,纷纷自发地跟在姜宝玉的后面,就连云仙儿也大受震撼,她在宫里待过,最是知道如此年轻就能拥有这套衣裳的女官,在宫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要是姜宝玉真能如她这会儿表现出来的一般,一直这样笑下去,那是不是可以把当年那件旧事,与她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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