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孩仍然不走,喊着要划下去找,他还真得看清楚,摔了牛草不要紧,烯毛自己滚的也不好说撞不撞到石头什么的,还有---天一亮查点人数,少了牛草要用什么说辞掩盖,都是事儿。
洛家庄新旧址交汇处,璨郎和劳德彰的人打得不可开交,自己亲自来了也没有见多少上风,暗处刺探阴招儿杀人的他们怎么和真刀明抢的武人相比?真是懊恼,要知道就不直接站出来了。这样也就算了,远远的,那人---他是来帮架的还是看热闹。
曲世子和劳德彰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或者---他以为是只黄雀,有意思,两只黄雀,加上锦郎,一文一武世无双,就看谁行,思及此,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别玩了,速战速决。
曲兰亭的马很突出,也不是马突出,就他的长相凤仪,大约坐在玩具木马上也是万千京中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
“清风,你说,这个劳德彰嚣张成这样,是故意的,还是被下边儿人蒙蔽了?”
清风在后面犹豫着不敢答,谁知道他家世子爷的话要往哪里转,被主子疑惑目光盯住,连忙胡乱应着:
“来的连个把总也不是,劳将军哪里会---不过,这也算大事,要是办不好,他劳家的把柄---真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
曲兰亭笑笑,有些轻蔑,当然不是对自己的小厮,也许是璨郎,也许,正是劳德彰的人。
“哼,要做个不争功不居功,不揽权的姿态,也要等他的主子成事儿之后,真的有功了,再表明自己不笼络人心的赤子忠诚,可是他忘记了现在的忠诚只能对皇上,现在---也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话清风还是听不懂,他更不懂的是,主子趟这浑水干什么。远处,璨郎已经压制住了劳家军,远远的听不见讲了什么条件,反正头上有血垂头丧气的,退又不敢退,甚是为难。主子这是来给给台阶下的?可是他怎么不动呢,马都开始在地上磨蹄子趴土了。
“走,咱们去找裴七郎和柴东家玩儿,顺便看看那个凶虬!”
他一句走,清风都准备好冲进战场了,主子却调转马头,把两方都晾在空地上,哎,这么明目张胆,爷管他才怪,谁能算计过他们家世子,只怕,京中连个消息毛儿都看不见了,两家都在台子上晾着吧,或者---想想,清风想笑,他们自己把今天是事情传给各自主子?
拨马跟上,清风望着主子如同戳在马上笔直的背影,默默感叹,都是锦郎为十年内大周第一郎君,要他看,他们爷样样不差,不过--谁让大周重文轻武,就算在最高位置有实权的勋贵,也不在一个乡间穷秀才的眼里,自然,夸赞的对象,也不会是他们爷这样的,别说现在是个世子,就算三皇子成事儿之后,封了王什么的,大约,在那些穷酸的眼里,也不如裴东锦一根儿头发吧。
他这边一走,真如清风所料,璨郎和劳家的兵士都懵了,尤其是劳家的人,自己遵了将军令过来,曲世子既然跟上,不是在吓唬裴东锦不成之后来打马虎眼和稀泥的?
璨郎笑起来,他猜的没有错,这个曲世子和劳德彰不是一心,正如自己主子和那位合作结束之后,图穷匕见一样。
“闹剧该收了,走吧?”
这阴阳怪气,气死头领了,但是,要说办法主张,他还真没有。
“闹剧,你说的轻巧,我这里浩浩荡荡来,死了也有三五个人,伤的---你让我怎么交代?”
璨郎对于这种敲诈习以为常,却不想再忍,这些人从军之后,就真拿自己当匪了,各有立场也不假,可是他们这种---
“你是说死伤的太少了,报上去,你赚不了几个银钱,怪我下手轻了,这个好办,再来一场嘛,不过---这回伤的,死的是谁,还真不好说了,领银子的谁,更是---”
璨郎手里的剑转了个个儿,寒光刺到她眼里,对面的人后背一凉,连忙退下,要受的责罚——自己带几个人悄悄来就好了。后悔也晚了,要是灰溜溜回去,也说不不过去,可是刚刚回视人家,还没有张嘴,璨郎的笑比剑光还要寒,这一回---至少二十军棍,要是丢了命---不行,他要找个人垫背。
他目光斜向自己手下,璨郎就猜出他肚子里憋了什么屎,马缰一拉在原地装个圈儿,笑的讽刺,还带着丝丝自嘲,呼啸离开。
柴溪收到了于归的信儿,前缀两个字绝密,弄得他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两个字的意思,裴东锦都不用想就知道了,本以为他会借机退开回避,没想到他反而大大方方的直接说话了:
“这个绝密看来很重要,也很着急,你快点译,译完,我帮你参详一下。”
竟然不尴尬,仿佛绝密二字防的是别人。
柴西想的是马匹,石昭吞并了许多山头儿,这个他是知道的,可是,竟然和官府有这么多的联系,还是让他心惊了,即使怀疑成立,她还是要给山上传信救人。
裴东锦则是一下子把自己摔在椅子上,是了,这第三股势力,就是对他们动手的人,他们在背后掌控着一切,现在财力兵力都要得到,要掐住他们的喉咙,打回他们伸出的手。何其艰难。上一回呢,上一回自己官位太低,根本就不知道上层的事情,他只知道这一回文武官之间的斗争被挑起,后来,第三股势力到底是成了事的,他不敢信,找个要请教周先生,可以放一放。
“大名府以及以西的山间粮食的价格增长了不少,并且封了山,不让猎户打猎,”
“这个于归没说。”
“你们不做粮食行生意,他刚到大约是不知道,大白的人传的信儿。”
裴东锦像是说平常话一样,丝毫不觉自己也是把他得之不易的消息露给柴溪。
“要不是于归被拿住了,这个粮食生意倒是也做得。”
“你大名府有别人吗,没有他,其实也做得。”
“你的意思是说---”
“这笔银子你去赚吧,不止赚银子还有,你想不想知道你最怕的是不是事实?”
柴溪不明白,也不想太明白。对方肯定是有事要自己帮忙,总有知道的时候,不着急。就像现在,庄子外两方的打斗都一个多时辰了,裴东锦仿佛不关他的事情一样,从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