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的把自己换成柴溪，这洛家蠢是真蠢，还很会欺负人了，幸亏听到但是不是柴溪，她正在洛五爷的厅堂里，听着奉承话，这口气他要替她出了——公以私用，裴东锦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柴溪收到的礼遇，让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真的是裴大人了。被送出来的时候还神采飞扬，没有落下去呢。
“成了，是小女子被恶霸欺辱，让洛有信有机会挺身而出的戏码？”
裴东锦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说了。
“她的身份背景说的无懈可击，那个县令确实姓柳，而远在西北的那个宪司，也切切实实有一个正是一个姓柳县令的岳父，只不过他的女儿---哎！”
“还是你记性好，不然破绽太多了，些，洛有信再蠢，他身边总有细心精明的。”
“背景是真的，其他简单了，太复杂的---我怕你那几个人不好演！”
柴溪笑笑。
“你也忒小看他们了，别说塞个漂亮女子到洛有信身边，让他家乱起来，就算塞个老阿婆，他们也会！”
裴东锦这才意识到，也跟着哈哈哈大笑。
“是啊，我糊涂了，那是他们的老本行儿——在这环境里---你学了多少，明显你不会呀！”
柴溪现在的心情就像裴东锦刚刚的。
“我呀，说来惭愧，生意上，我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当然有些时候什么也不动，比如你吩咐的这回，嗯---就是差不多的事儿吧，都是于归使人去的，他说分工不同！”
裴东锦不知道为了什么，是她依然如昨，还是---哎，她不该惭愧，她该庆幸，像自己也是如此感受。
“你呀，他们抓住了人心，洛有信若是真正能坐怀不乱的，董氏就不会早亡，那个李氏还是什么柳氏，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想去害死嫡女，信儿传的简短，我只给他们一个关键点儿，就是洛有信的自尊心——那女戏子是个读书的‘大家淑女’谦逊，还能帮她搭上贵人，这样百利无一害的馅饼，必然让洛有信得到他要的所有虚荣，和内心最提不起的尊严。”
“嗯，所以，不是故事编的好，也不是演的逼真，而是，洛有信的需求正是一个官宦女子对他的感恩和崇拜！”
这里面又有裴东锦能够听懂却不熟悉的词，但是他这回没有任何反应，柴溪眼里闪过一丝想说又觉得大可不必的迟疑，她是没有用在她那个世界叫做“诈骗”的手段，但是从幼儿园防拐开始的学校安全教育，以及网路上各种手段曝光，虽然时代不同，但是抓住的都是目标人的心态，一种是物质的贪心，一中是精神的贪，柴溪不说，裴东锦又教自己了，她是真正的十四岁不到的少女，怎么说呢，心里暖暖的。
裴东锦说完，反复确认柴溪听懂了，还讲了几个朝中的欺诈故事，直到柴溪捂嘴表示困了，才转到自己计划好的报复上。
“那个罗有礼威胁我之后，我特意问他一些细处，比如，我要说哪一年，哪一笔账，说多少如何承认罪行，他都是离开后一刻钟回来的，连续四次——他记性不好，洛家还有规矩，账目不能带离账房---”
裴东锦越说越缓，柴溪听得仔细。
“你是说，他回来身上有花香，肩上有竹叶，脚上的泥很湿很红？”
“是，只是这花香，像是桃花，有些甜，又像黄蔷薇，入鼻后久聚不散。”
当天晚上，柴溪依据裴东锦和自己对比猜测，就摸到了洛家总账房。
不到半个时辰就摸到裴东锦房间，抹黑和他说这么查到的。
“你预料的没有错，每逢税款结款之前的三个月到一个月里，这钱塘江到海面百里的水面上都有一次‘活人祭祀’的惨剧发生，三年一次，从劳将军正五品到现在的封疆大吏，踩着的就是这些被祭祀海神的血肉，第一次在十一年前，那次死的人有个，损失的货物是万两。”
她的账目清楚到这个地步，这计数的方式，裴东锦从来没有见见过，只是偷偷的看两三刻钟，走马观花一样，这些账已经烂熟于心并找出了破绽了。
“这可是近年的账目，你都看清楚了？”
柴溪点点头，不知该怎么解释，裴东锦只是陷在愤怒和悲哀以及更多说不出，发泄不出的糟糕情绪里，久久不平静，顾不得问她。
“那一次或许只是真正的意外，后来他们想到了用此遮盖，得财的同时，消除异己及---知道太多的人，一举数得，后来的人数就远不止之歌数字了吧？”
柴溪点点头。
“二十人左右，这次最多，他们想除掉的有人，算上无辜不知情的有百人之多，他们也只是记了个大概数目。”
那些人数仿佛在纸上流出血泪来，柴溪看的时候，起就顶仔仔喉咙，难受了半天。
裴东锦闭了闭眼睛，才让自己冷静些。
“银子呢？---等等，是不是九十万两，一百一十万两，一百九十万两？这次---他们打算让你报多少？二百万两？”
裴东锦说的丝毫不差，柴溪不震惊，这数字，必然是朝廷得知的数目，而这次---
“是三百万！”
“这是朝廷一年的总税负，他们是要朝廷倒找银子给他们吗？”
裴东锦气的拍桌子，被柴溪伸手垫住，这里肯定被监视，此刻房间应该只有一个人，还是已经睡着的，不能出声。
“哎，你！疼不疼？”
是自己激动了，裴东锦连忙去抓她的手一阵下意识的吹气，轻揉。
“没事儿，有点良心的，谁听到都是这样，这不是你来了，找到源头，或者接近源头，这一壶屎尿就给王贵妃一系灌回去！”
几天后，船翻的消息传来，曾老头一下就楞在原地，突的坐在地上，船做成怎么样，他最知道，担心的担心，就算撞坏了，翻了，有护船在，一个活人都没有回来——他们真是丧尽天良！
“啊哈，他们就怕天打雷劈吗？我的船，我的船，我砸了手艺，我坏了良心，几个月就下水---我都该知道的，天杀的，挨千刀的，钦差大王呀，坐在汴京大殿上的皇帝呀，都瞎了！就让他们害人---纵着这群畜生，那船上的小铜铃，去年才会水，他爹荆条打着他学的凫水呀---他才十五---”
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过来，看到嚎啕的父亲，一脸惊惧捂住父亲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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