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王一来,惊起一滩鸥鹭,这些人的胆子---不是,是阴谋,不关胆子的事情,要刺杀一个出来做样子的王爷,意欲何为?”
裴东锦急马往钦差行馆,柴溪稍加化妆跟随着,也是保护着,没有多少路的时候,马速突然慢了,蹦出这样一句,柴溪不知道,他是懂的,又不是唱大戏,哪里这么多刺杀事件,一个亲王,皇帝的在世的唯一兄弟,即使吃了豹子胆,也难撑到刺杀行动,何况亲王身边护卫环绕,明明知道不会成功,反而派人来,岂不是---
柴溪还觉得挺刺激,亲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她还真想见见,裴东锦这样一句,阴谋俩个字,她也觉出不对,就是呀,这个王爷的身边立场出来公费旅游,拿身份压服市舶司,以及海上的一众官员匪盗,怎么还能遇刺了。
“到了就知道了,事情都凑在一起,把水搅合的这么荤,还不是水下的鱼太肥太多,不用等到最后鱼在谁手里,只看谁带了筷子了就知道了。”
裴东锦在烈风里,月亮微光中突然看向柴溪,她的敏锐,果然---
钦差行辕前的兵士没有经历过什么的慌乱无序,十几个人排成两行,检查前来告罪求见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要经历几道盘问,随从能跟进去的也只许一个,裴东锦看一眼二白的小厮,后者垂头退到一边儿,给柴溪让出位置。不等轮到裴东锦,就有王爷的贴身护卫总管,正七品护军校尉,人称其金将军,率先远远向裴东锦拱手。
“裴大人,王爷请你进去!”
至此一句,他们就免了等待之苦,甚至没有问柴溪是哪个小厮——大白二白,他可是都认识的,这不合规矩。裴东锦意识到,即使再想早见到现场及王爷,也不忘报备柴溪的身份。
“这位是和差事有关的小郎柴溪,也是裴某的旧友,大人可要记下?”
武将官职虽然偏小半级,也不至于和裴东锦这个品级没有什么区别的翰林院下来的小使司如此客气,柴溪也恭敬垂头,即使是再不喜欢古代的跪拜礼,民见官,她也准备好了忍一回,被介绍完双手向前准备跪拜出去,被金校尉扶住,柴溪不经意按到对方健壮的小臂,这个武人功夫不浅。
“柴小郎不必客气,金某粗鲁武人一个,什么礼不礼的,快进去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柴溪顺势谢过,转身的一瞬,察觉到金校尉打量自己上下的目光。但是她没有多做猜想,自己能进去,还不登记,不问询,本已经不应该,人家可是护卫呢,想从举止上看出些威胁或者安全的信息,不算什么。
行辕从二门开始,和外面情形完全两样,步步是岗哨,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进了哪个严肃君营。裴东锦也在想着进门时的细节,盘点着册子上的官员,和自己脑子里的姓名去对,杭州势力最大劳将军不屑于在陛见皇帝旨之后再来,可以说是没有听说,可是几个他一手提拔的官员也一个没有来,这是挑衅?他怎么敢?
带着疑惑,到了王爷所居小院前,这里的羽林卫有二十名,为皇帝钦赐,从月亮门望过去,就能见到十六名,这符合常态,另外四个是贴身保护。
外面没有盘问,这里也不会有,他们今天多一道搜身,裴东锦不用,柴溪倒是让人家从头到裤脚拍了个遍,拍完还像是嘲笑的弯了弯嘴角儿,使劲儿抿了抿嘴。
“得罪,原来是位中贵人,您请!”
裴东锦倒是不奇怪,柴溪长相俊美,雌雄难辨,护卫的鄙夷没有看到,只是这个中贵人的称呼---
“这位是海运货船东家,并非中贵人。”
柴溪这回是清清楚楚的看见护卫假笑的脸就是鄙夷没有错了,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有,就在进小院儿的空档,柴溪问一句
“什么是中贵人?”
“中贵人也称内侍,就是太监!”
柴溪秒懂,可不是吗?人家没有摸到东西,会鄙视某个器官的发育不良吧——哼,她真正发育不良的地方要靠上呢。
看到真正跟来的内侍,柴溪毛孔有些上翻,忍者没有打喷嚏,等裴东锦进去有个五六分钟,才传她进去,称呼是柴东家。
景福王是坐着不是躺着,看来真如通传,他没有受大伤。大夫只有一个从宫内带出来的,已经准备退下去了,内侍为他穿上一只袖子---这是胳膊受伤了。
柴溪还在观察,裴东锦咳嗽一声,柴溪只好跪下去,这回逃不过了。
“柴东家一个商人,这礼仪,还学的似模似样的!起来吧!”
柴溪总不能说电视上学的,只好沉默不语,裴东锦揽过话头儿。
“下官刚刚和王爷说我没有入仕前教过他几天,王爷还以为下官是在给她提身份,您看她的资质,信了吧?”
柴溪站好抬头,才见景福王转过来的脸,对方细细打量自己,自己就微垂眉看回去,应该符合礼仪吧。
这位尊贵的王爷,皮肤略白,眉骨稍高,眉毛粗黑,眼目本该锋利,却异常柔和,脸颊到嘴角的肌肉成一线,不然这么白的皮肤就有些女气了。
“这回信了,不过不是因为她礼仪不学而明,而是这长相---嗯,你姓柴?哈哈,我也是!”
这一笑,更让人亲近几分。
“是,小人姓柴,单名一个溪,东南西北的西!”
“嗯,五百年前是一家,别说,咱们两人还有些像!”
柴溪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来保护裴东锦的,进来已经是临时之举,没有什么准备,按说身份这么尊贵的人说一句这话,是不是要诚惶诚恐再跪下说不敢呀——他怎么好像半点不在乎被刺的事情,也不责怪裴东锦带自己来?刚刚他说了什么。
裴东锦倒是很轻松,也哈哈笑着
“同姓同源,是有些像,不过,小郎命苦,本生于富裕商家,遭灾流浪为乞儿,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下官,可惜八年前---你也知道,家逢大难,我照顾不到,她竟然成了海商,这次我带她来,正好也听听海商怎么看海上的商路,本是打算让她在门外等的。”
景福王知道裴东锦的意思是自己带他来的不是时候,这是句客套话,刚刚,说这个海商懂功夫,也有奇巧物件,才让她进来看看行刺自己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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