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沉睡的那段时间里,柳如风以白蛇的形态,在我奶奶面前出现,并且陪伴着她吗?
如今从奶奶嘴中听到祝福,并且希望我们幸福的话。
若是放在以前,我恐怕早就开心的晕头转向了。
但此时此刻我却满心的悲凉,我和柳如风永远不会,如奶奶口中所说,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了。
可是看着奶奶欣慰又安然的眼神,我实在没有办法将残忍的真相,说给奶奶听。
并且以她的身体状况,恐怕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犹疑之际,柳如风向我这边靠了过来,伸手拦住我的肩膀,将我揽在他的怀中,他对我奶奶说道:“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总之你们幸福快乐就好。”
“我会对明月好的。”
奶奶点了点头,脸上涌出笑意,
相比三年前,奶奶对柳如风满心满眼的不满以及喊打喊杀,此时此刻奶奶对柳如风已经极为满意。
我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抗拒,想要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但是一阵气血翻涌,我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眼前也变得一片黑。
我慌乱之余,紧抓住了柳如风的衣领,防止自己跌倒,可是身上却不断的向外冒着虚汗。
“明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柳如风在我头顶询问。
我本来想忍一忍,不想在奶奶面前露出这副模样,惹得她担心,可是在奶奶的惊呼中,我还是连说几句话,回复柳如风都做不到。
我浑身无力的瘫软下去,柳如风连忙将我抱住。
虚弱之于,我感觉整个人都像踩在水面上一样,起起伏伏的,没有一块可以稳住脚立足之地。
我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耳朵却能听见周围的嘈乱声,柳如风喊着医仙来给我诊治,也有奶奶在一旁急切询问这是怎么了。
柳如风一边安抚着我奶奶,一边向医仙说着我的情况,
晃然间,我感觉到头顶以及脖子上有一阵刺痛,仿佛有人在用银针扎我的穴位。
伴随着这股疼痛,我沉重的眼皮也略微能抬了起来。
我看了身旁的柳如风一眼。
柳如风示意到后,对奶奶说,“明月这几天太疲惫了,所以昏了过去,好好休息一阵就能恢复了,您不用过于担心,也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我让人将饭菜准备好,送到了您的房中,您去吃饭吧,明月这边我照顾就可以。”
在奶奶犹疑的眼神中,我对着她点了点头。
奶奶离开后,我向柳如风问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柳如风眼中闪过阵阵疼惜,他抚着我的脸,和我说:“上一次遇劫杀,你的心脉受损,神魂动荡不已。”
“还能修养好吗?”
“这具灵体的五脏六腑都受了很严重的损伤,就算能治好,恐怕……也没办法继续修行了。”
我心口顿时一阵发闷绞痛起来,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锤子,对着我的心口重重敲击着。
这聚灵体没有办法在修行了。
胡玄灵说是会派人帮我一把,却不料她的人,会把我伤得这么严重。
我甚至有些怀疑,如果柳如风当时没有及时出现救下我,那些人会不会将计就计将我杀掉。
虽说本来我就已经动了换回之前所用人身的想法,但总归可惜了胡玄宴在乌骨山上建的狐仙娘娘庙。
当时,他想以这座庙用来给我积攒功德,结果还没有怎么来得及去庙中承受香火,便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现如今恐怕也没有机会再回到狐仙庙了。
我失神了许久,柳如风端来一碗汤,“明月,喝几口吧,补一补精血。”
我看着碗中红棕色的不明液体,向他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柳如风没有回应,而是用勺子盛了一点后喂到我的嘴前。
我犹豫了一下,张嘴将勺子含住。
然而,下一刻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从嘴中化开,我难忍恶心的直接吐了出来。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揪着纸巾擦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个味道?我喝不进去,不想喝了。”
“别耍小性子,这碗东西补得很,喝完它,你就不会虚弱成这副样子了。”
柳如风不放弃的将勺子又一次递到我的嘴边。
我胃中翻滚着强烈的恶心感,闭着嘴巴不肯张开。
谁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柳如风耐着性子和我说:“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以千年灵蛇蛇血为药引,熬制的补药。”
怪不得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原来这碗药的药引是血做的。
我眉毛紧皱成了一团,柳如风看我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么怕吃药吗?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在柳如风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将他手中的那碗药端到了手中,“我自己喝不用你喂。”
我闭着眼睛将鼻子捏住,几口迅速的将碗里的汤药,都喝了进去!
松开鼻子的刹那,满嘴的血腥味儿,直冲口腔鼻息。
顿时让我胃里翻腾的更加厉害了。
柳如风将一旁的纸巾拿在手中,擦了擦我的嘴角。
“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我没好气的看向他,本来想怼他一句是神药么,吃进去就能好的这么快?
可是在我刚要开口之际,忽然觉得身上无力的感觉消失了许多。
就连额头也不往外冒虚汗了。
他给我喝的那碗东西真的堪比神药?
我有些惊奇的看见他,向他问道:“我真的感觉好多了,怎么这么神奇那副药除了凉血为药饮,还有什么东西?”
“就算把药方都告诉你,恐怕你也配不出来这碗药。”
“为什么?”
柳如风的眼眸,好似一汪深潭。
他和我对视片刻,然后将手臂递到我面前,又将袖子挽了起来。
因为药引是我的血,我放了七碗血,才熬出来这么一点补药,你以后要是想自己熬制的话,恐怕要把我这个药引带在身边。
我垂下眼眸,看向柳如风的手臂。
他的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浸着鲜血,即将要把纱布染透。
不难想象纱布下面,是多么狰狞的伤口。